How this all happens, you will k
(一)
お元気ですか?
私は元気です。
(二)
冬天怀抱藏有生命真谛的宝盒。
而死亡,是打开他的唯一秘钥。
(三)
《情书》的故事在严冬茫茫大大雪中展开,博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趟过原野,远处是雪被掩埋的人间。
第一次看《情书》,也是在深冬,在车里——以时速一百公里奔向故乡的高速公路上。车窗外掠过的是凛冽冬意肆虐过的山川草木,阳光穿过冬天的云不遗余力的打下来——是和夏天不一样的,清爽的触觉。枕着毛茸茸的娃娃,脱了鞋子,窝在车后座舒适的角落,盖着羽绒服,塞上耳机,白色的线和从车窗玻璃折射进的阳光缠缠绵绵的绕在一起,又投下微弱的阴影。
断断续续,不敢一口气看完。动情之处,总要为情绪腾出喘息的机会。
博子跪坐在树的家里翻看毕业相册,含着眼泪对少女树的妒意。
树从自行车上跳下来,人群中不经意的互望。
爷爷大雪夜背着树狂奔,一头栽进大雪地里。
博子对着朝阳下的雪山,一遍一遍哭着问好。
树瞥见借书卡背后的画像,用张开纤细五指的手背遮住了半张脸,眼眶里盈上泪水。
也是在这样一个万物俱寂的季节,在季冬枯草老树里,《你好,之华》的故事缓缓推开。
黑色葬礼和不期而至的同学会邀请函相遇,编织了命运的玩笑,勾起了生活这件毛毯里隐藏着的名为“青春”的针脚,轻轻一挑,凌乱开场。
尹川的信、之华的信、睦睦的信。
横竖撇捺,钢笔蘸着黑色墨汁的笔尖在绿条纹信纸上摩擦,装进牛皮纸信封,贴上邮票,投进绿油油的邮筒,盖上邮戳,跑过长长的信道,落到收信人的手里——哈着热气跺着脚等在寒冷的冬天的人。
信和信交叠在一起,零零散散的拼凑出少年的模样。
小小的之华,留着齐耳短发,穿着朴朴素素的衣服,像每一个平凡的女孩子。
小小的之南,眉眼精致,乌黑的长发像瀑布一样铺开,穿着白衬衫,森女系的长裙在阳光照耀的尘埃里闪闪发光。
小小的尹川,舒朗笔挺,玩得一手好足球,想着喜欢的人患得患失,美好而不自知。
(四)
“我以前初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男同学,可是那个男同学喜欢我姐姐,她给姐姐写的情书,居然让我交给她。”
坐在落地窗边的阳台上,窗栏刷着浅蓝色的漆——是大连这个与海毗邻的城市特有的颜色,漆有些斑驳了,漏出星星点点的白色。墙壁上挂着几株吊兰,嫩油油的,点缀着冬日的生机。之华伏在桌子上写一封回忆的信,身后是摞着厚厚的书的书架,米白色的窗帘布散散的搭着,下午红色的光晕从背后的玻璃上透过来打成彩虹的颜色。
暗恋应该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吧,即使是被时间上了色的轻飘飘的回忆里也会有不能言说的委屈。
小小的之华听着暗恋的人讲述对另一个人的喜欢的情绪,小小的躯壳缠绕着细细密密的落寞。嫉妒让之华藏起了尹川写给之南的情书,只是该相遇的人总不会被轻易推开。大概在尹川年少的故事里,小小的之华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配角,被拒绝是写好的结局。
“对不起,我不能。”
小小的之华红了眼眶,嘴唇微微颤动着,滚落一串晶莹的泪珠。
她知道,怀抱着遗憾,自己的剧情落幕了。
“所有的人都正在褪去鲜活,不得不苍老,我知道我突然爱不了这个世界了,也没办法讲解我对这一分钟的热情,因为下一分钟很快就随之而来了,珍惜这个词真难,难到我还没来得及说要告别的话,你就要走了。”
(五)
我忽然觉得,这样也很好。
在扈老师的小屋里,之华与尹川坐在茶几的两侧,面对面谈起过去的事情,告别了青涩的尖锐,面对死亡带来的无情的离别,回忆也变得温和起来。
好像你不喜欢我的事实,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只是有些惋惜,没有活成最好的模样。
“今天,我们迎来了毕业的日子。
相信中学时代,对我们每个人而言,都将是终身难忘也无法取代的回忆吧。”
当之南第一次写下演讲稿的时候,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当她最后一次写下这段话的时候,她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
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何尝不是一个新的开始。
“如果你问我未来的梦想和目标,我一下子也没法说得特别具体。但是我觉得这样也很好,这恰恰说明我们的未来有无限可能,我们的人生选择丰富多彩。”
和喜欢的人一起在台阶上修改台词的之南。
写废了许多纸,不敢送情书的尹川。
邀请喜欢的人一起吃罐头的之华。
害怕脸红不敢去见他的飒然。
借着学习英文通信旅游的奶奶。
放飞家禽送信给天堂妈妈的晨晨。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维护不经意的动心和幼小的童真。
“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走在自己独特的人生道路上。也许有的人能实现梦想,也许有的人不能。人生有艰难的时候,也有痛苦的时候,在那样的时候,我相信我们一定都会想起这个地方,这个让我们觉得,自己的梦想还有无限可能的地方。”
时间是一剂治愈良药。
真正被爱的人是敢于回头看的。
贴耳朵的纸话筒。
读出声的遗书。
校园的手工相册。
翻开的小说。
成长是一段慢慢展开的故事。
有些事是有安排,有些事来得突然。
有些人奔跑的太快,有些人慢了半拍。
一起走过一段旅途的人,在命运的转角转错了弯。
错过或许是一种圆满。
那些来不及说出口的悸动,寄不出的信,就让他妥帖藏在岁月的长河里。
没有回音,是生命的常态。
How this all happens
You will know
With time.
(六)
写在后面:
再打开电脑,打开空着一半的文档的时候,这篇文才写了一半,而时间不觉不知过了一年。
2019年11月20日星期三,离考研还有30天。
合肥好像一下子从秋天迈进了冬天的门槛,堆在衣柜一隅的黑色羽绒服终于再派上用场。
昨天结束了经济法的考试,可能是大学四年最后一次期末考试。复习的也不怎么认真,在考场上提笔忘言,抖抖索索两小时倒是现编了一部公司法。
校园生活的最后一张答卷,交的有些仓促。
试题纸交上去的时候,老师把空白的一页递给了我,干干净净的,没有0.35的黑笔写满答案。
校园里的树空落落的,交织的枝丫伸向天空,想要拥抱冬日的云。
太阳的光一点点淡了,和夜色混在一起,调成了暗橙色。
南村居民楼附近的人行道人影稀稀拉拉。
广播里放着有些老的歌,声音轻轻的。
和哥哥、小火、票票四个人走在路上。
贴着皮肤擦过的空气,是7℃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