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只鹌鹑鸟儿（148）

紫玉姑娘

2020.7.25

阳光撒满了大地，温暖着地球上的各种生灵，我刚给花儿淋了洗米水，回到客厅。小文文在房间里躺着阅读故事书，一个混厚的男中音门外响起，“弟弟，出来拎耶！”

一阵寂静，文文可能没听到，或许又听到了，总之没见他应答。我低头摆弄粘米米袋的扎口结绳，急得满头大汗了，却没有把这细小的绳子扯开来，根本无暇应答。眼看着马上就要正午了，等着听文爸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吧！

其实，在家带孩子的人做顿饭不容易，有时候会被孩子拉去看《父与子》了，有时候忙于其他事情，忘记做饭了。

想起在外婆家住时，我和三姨从外头干活回来，白发苍苍的外婆还在忙着喂鸡或者切菜，一顿饭愣是还没做出来。三姨又渴又累，毫不客气地责怪了外婆。我在一旁看着，始终没说一句话，外婆的步履蹒跚了，再不如年轻时能干了。听到三姨的责怪，外婆倒是没有争辩什么，只是长叹一口气，眼里布满无奈的神色，“唉！你不知道老人难喽！喂鸡喂牛，铲牛粪，炖番薯藤喂牛盐水米汤，又去冲下摘几个丝瓜返来。来去几个回合，眨眨眼的时间，太阳就晒到头顶了喽！”

我虽然还年轻，但是我本人做事的动作那是从小慢到大的，怎能快？侍弄一遍窗外的花草，时间就到了十一点半了。

正在我胡思乱想时，绳子竟然被我打成死结了，拍头懊恼，只好去找剪刀。可是那不依不饶的声音还在外面叫个不停，文文的爷爷把老式电动车推进来了，手里提着一袋什么东西，朝里头张望，半天也看不到小家伙。

“喂！小文文，你爷爷叫你出来，在干嘛呢？”我冲他喊。但半天没应答，房里无声无息，我好奇的是他在干什么了。

文文的爷爷见他疼爱有加的孙子没出来，那张被太阳晒得黑得发亮的圆饼脸露出了些许失望，他就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我，“呐！鹌鹑鸟来着。好补，把它宰杀了，炖给弟弟吃啦！”

我盯着绿色的网里头那小小的个头，几只鸟儿由于被提起来的原因，全都蜷缩着身体，看不到头，只看到它们的背和臀部位置。有些像枯树叶的羽毛颜色点缀着黑线，稀稀拉拉的羽毛掩盖着一大片红色的肉体。鹌鹑鸟儿怎么有种熟悉感？

“把它先放在这里！”我有些好奇地接过来，放在地面上，网袋松散开来，鸟儿抬头看我，乌黑的小眼睛说不上神采奕奕，甚至它们的动作也有些迟钝了。

文文的爷爷买过几次咸鹌鹑蛋给小文文，他最爱吃，但那是蛋，不同于鸟儿。

其实我没试过宰杀鸟儿，“要烧水烫过吗？”我问。

“唔使啦！”文文的爷爷说。

鹌鹑鸟搁置了，先做饭，按下煮饭按键，我来到房间，房门禁闭，小文文全神贯注看着书本。我偷笑朝他胳肢窝挠去，“哈哈哈，”他笑得滚来滚去，夹紧腋窝防备我。

“爷爷叫你看鹌鹑鸟，出来！”我抱他出去看。

他好奇地打量鸟儿，拎着袋子走来走去，一会儿把网袋放在客厅，一会儿发你在楼梯，一会儿又拿出小巷吹风。在厨房也能听到他银铃般的笑声，还有隔壁大妈逗趣他的笑语。我哼着歌儿煮菜，却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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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爸回家看到鹌鹑鸟儿，小文文激动地把鸟儿递给他看，“爸爸，你……你看，爷爷买了鹌鹑鸟儿。”

“噢？小鸟？好可爱！”文爸下车后，又问，“多少钱喔？好小个。”

我说，“十块钱四只田鸡。原来这种叫鹌鹑鸟儿，我们广西人土话叫做田鸡啊！”

“田鸡啊哈哈！”文爸拿一只大箱子，把鸟儿倒出网袋，安置于塑料大箱里，里头有许多木糠碎屑，似乎从中散出一股霉味。

“木箱干净吗？养着？煮了？”我也好奇文爸会怎么处置它们。

但文爸却点头，“是啊！这么可爱，怎么下得了手？”说着他拿了几条青菜投入箱内，鸟儿立刻叼起来吃。

原来，我们忘记了给它们喂食了，不知道它们在市场里饿了多久，受了多少折磨，羽毛已经毫无光泽。

我拉着小文文的手告诉他，“这些田鸡在稻田里生蛋，哺育小鸟儿，等鸟儿大了，又出去寻找食物。”

“田鸡太可爱了，它们也会下蛋吗？”文文眉开眼笑。

“没错，它们的蛋儿也叫鹌鶨蛋，爷爷给你买过，咸咸蛋，记得吗？”文爸答。

我点点头，忽然想起田鸡最爱稻谷，“文文，去抓把米给它们吃吃。”

“好啊！妈妈！”小文文飞快地跑到米袋子那里，抓了一把敞开袋口的珍珠米，兴冲冲回到箱子里，把盖子揭开，洒米进去。“哇哇，爸爸妈妈，小鸟已经吃米了，他们喜欢吃大米。”

我和文爸相视而笑，“嗯嗯，太好了！”

这天下午，文爸请假，但是从不动鹌鹑鸟儿的主意，养了好几天。

谁知，某天下午，我们一家三口从外头回来时，桌上多了一锅汤，一问，才知道是鹌鹑鸟儿炖土豆汤了。有点可惜，原来他奶奶专门为了鹌鹑鸟儿这事儿休息在家。而文文的大伯是懒得整，嫌弃鸟儿太小了，所以每天给鸟儿投食养活养大它们。

原来文爸已经把箱子送过去了，还以为他拿去那头养了，没想到，没想到……

小文文也不问什么汤，喝了几口，我说是鹌鹑鸟儿汤，他没多问，夹了半边肉吃不进去，扔回了盘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