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茗婷
寻欢楼依旧人来人往,这日茗婷又和往常一样在房间小憩,丫头静儿来报:“小姐小姐,今日来了一个元人将军,指定要你作陪,小姐你要去吗?”这个静儿是寻欢楼的一名丫头,因和茗婷很投缘,而且做事很机灵,故茗婷问老鸨要来做了贴身丫头,老鸨因茗婷是花魁,能够让老鸨日进斗金,所以卖了个面子,就让她随了茗婷,茗婷一直以来对她像亲妹妹一样看待,不让龟奴欺负她,无话不说无福不和她分享,所以她对茗婷是忠心耿耿,有一点风吹草动总会前来报告。茗婷对她更是疼爱有加。静儿又说道:“小姐,你如果不去的话我就去说,你身体有恙可好”。茗婷摇摇头说道:“静儿,你忘了我此行的目的了吗?去。叫他进来,另外准备一些好酒”。如此这番吩咐了一番,静儿就下去准备开了。刚刚准备停当,不一会儿,门口传来敲门声:“咚咚,茗婷小姐,开门。”
茗婷使了个眼色给静儿,静儿会意,走过去开了门:“将军,快快请进,我家小姐已经备下美酒佳肴了。”
“哦,哈哈哈哈,不愧是花魁啊,真是知心人啊,不错不错”来人说道。
茗婷倒了一杯酒说道:“将军,请慢用,您想听曲呢还是想吟诗?”
来人说道:“我听闻寻欢楼花魁茗婷很是了得,只是可惜只卖艺......啊,闻名不如见面,今日特来领教,可否先请小姐唱上一曲,以助酒兴?”
茗婷微微一笑颌首道:“请将军安坐,静儿你可得伺候好将军,帮将军续酒,茗婷这就献丑了。”说完递了一个眼色个静儿,静儿是何等聪明之人,一看遂倒了一杯酒说道:“是,小姐,将军请慢用。”茗婷轻移莲步坐到琴桌前,看了一眼来人,十指抚琴婉转清唱,让来人听了沉醉其中,静儿在一旁则不停劝酒。就这样,来人一杯一杯复一杯,听曲饮酒意犹未尽。
你道那来人是谁?来人名唤特木尔,此人原是南院王阿术手下一员偏将,只因元朝大肆伐木,招来3000多能工巧匠暗地铸造木船,准备战事之用,现在此人被南院王阿术派遣去做造船监工,心里有点窝气,今日前来寻欢楼消愁。赏给老鸨一些银子,要她请楼里最好的姑娘茗婷陪酒,如好生伺候还有重赏,老鸨原是见钱眼开之人,银子比面子看的还重,不过老鸨也告诉特木尔,茗婷只卖艺不卖身,吩咐妥当之后,才让茗婷的丫头静儿去叫茗婷准备了。
酒过三巡,茗婷又命静儿取酒一壶,特木尔此时已有醉意,两眼迷离,嘴里也不住的开始埋汰起来:“奶奶的,我本一员武将,现如今居然不被重用,叫我去做他奶奶的监工之事,监工,监他奶奶的工,他造船又不打仗干我屁事啊。”
闻言茗婷和静儿大惊,两人递个眼神,静儿马上就去门口看了看,一看没人,对茗婷微微摇了摇头,茗婷从琴桌走下来,走到特木尔跟前,倒了杯酒说道:”将爷,你喝嘛,你看,茗婷我的小曲好听吗?你可得常来捧场啊。“特木尔借机在茗婷屁股上摸了一把,说道:”好啊,只要小姐你愿意。”
茗婷忍住恶心,强颜欢笑道:“那是,我一看啊!将军您就是个人才,是一名威武的大将,,虽然我是风尘女子,不懂军事,但是我想,是元帅看了走眼,不能慧眼识英雄,所以让您大材小用了啊。”特木尔此时已有醉意,闻言犹如火上浇油,遂向茗婷倒起苦来,茗婷此时已经从特木尔嘴里探了个大概,但仍在一边不停劝酒,茗婷还故意拉着他的手,假意帮他怒骂,欲从特木尔嘴里多套些话语,特木尔哪里禁得起美人诱惑,不一会就烂醉如泥了,敏婷叫来龟奴扶特木尔去厢房休息,回房后写了一封密函叫静儿速速去送给敏育。
敏育接到密函大喜,遂叫静儿快回寻欢楼,以免引起怀疑,等静儿回到寻欢楼,特木尔也恰好醒来,他起身敲了敲头,也不知自己怎么就醉了,所发生之事一概忘到脑后,晃晃悠悠地,一步一回头看着楼上向他摇手挥别的茗婷,大步离去。
敏育回到营帐拆开密函一看大惊,密函所书:“大哥,今日一员元朝偏将来寻欢楼,醉酒后无意吐露,元朝已经开始招来3000能工巧匠,大肆伐木造船,在邓州南阳郡南,茗婷字”
这日怀孟吃完早饭百般无聊,便又去了寻欢楼听曲,茗婷又换了一支新曲,正在扶琴呤唱:“岁岁风流岁岁有,红梅一枝露墙头,历尽严寒犹无畏,风尘烟色映欢楼,风亦愁,雨亦愁,好梦终究怜白头,窗外冰雪正浓时,颤扶青竹依门楼,望夫归,清泪撒,此去经年何时有。”一曲终了,众人不约赞好。
茗婷微微一笑谢过众人,这时从怀孟旁边桌上走出一个锦衣男子,身材五大三粗,肥脸大耳,此刻正举着酒杯,踉踉跄跄向茗婷走去,此仁兄一看就是喝高了,他腆着肚子,来到茗婷面前,说话都口齿不清了:茗,茗婷小,小姐,曲好听,人也美,小,小脸,粉嫩能挤出水,若把你娶回家死也不后悔,来陪,陪爷喝喝喝杯,爷有赏。说罢两只醉眼瞄着茗婷胸部,恨不得把整个人贴上去,两只手更是欲去搂抱茗婷,茗婷惊呼一声:“啊。”啪,一个耳光甩去,这下可捅马蜂窝了,此人本是一浪荡公子哥,仗着其父在南院王阿术手下做了个小小护卫,便无法无天。一耳光打醒酒意,他便撒起泼来,他反手抽了茗婷一个耳光骂道:“贱人,装什么清高,不就是一个青楼女子,还想既做婊子又立牌坊,大爷我今儿是瞧得起你,还给脸不要…”茗婷听闻后梨花带雨,暗自神伤。这时怀孟听不下去了,他跳起来蹦到那人身边道:“你他奶奶的,算个毛球,居然对一个弱女子动手,有种跟老子出来。”那男子一见怀孟狂笑道:“就你那猴样,敢和爷爷我叫嚣,来,我们蒙古人可不是好惹的。”老鸨一看忙打圆场:“哎呀两位爷,息怒。今儿我请了!”那人一把推开老鸨,向怀孟走去。
怀孟望了望茗婷,对那人叫道:“咱也不是吃素的,走外面去,挑个宽敞点的地方,让你尝尝陈爷爷我的厉害,甭在这呈什么狗熊惊扰了姑娘们,搅了众人的雅性。”那人被怀孟一挑便三步并住两步向门外走去,怀孟也不甘落后随脚跟去,才跨出门槛被茗婷唤住:“陈公子,小心…”眼里尽是感激担心之意,怀孟道:“放心,在下自有把握。”说完就走出门去,怀孟如何有把握啊!就是图了一个口舌之快而已,出了门口,怀孟摸摸身上看看有什么防身好用的东西吗?一摸摸了一个硬东西,便随手拿了出来,握在手上,准备实在不行,就扔出去。那人一看那牌子,满脸惊恐,站在哪里两腿哆嗦,一个不小心“扑通”一声跪下了,“不知大人与元帅的交情,小人多有得罪,还请大人海涵”怀孟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愣了半天,再看看手上的东西,明白了,他把白音给他的阿术的印信牌拿出来了。在看看人家还在地上跪着呢。赶紧把人家扶起来:“老兄言重了,你也就是酒多失态而已,不必自责,我就是带你出来清醒一下的,清醒完了,我们继续进去喝酒!”
怀孟拉着那人的手,又回到寻欢楼,茗婷等人看见两个人携手一同走进来,脸上一阵错愕,这让怀孟好一阵得意。老鸨不知道怀孟到底是什么来头,也就不敢轻视与他了。怀孟摔了五十两银子给老鸨,指着那人说:“他今天的一切费用算我的,给我伺候好了!”老鸨赶紧招呼人来伺候。众客人各自回桌听歌喝酒。老鸨由于茗婷受惊,叫她先回了房,回到房中,梳洗好,茗婷命静儿叫怀孟上楼,欲向他亲自道谢,静儿领命前去唤怀孟,茗婷则在房中等候,怀孟大喜来到茗婷闺房,茗婷深深一福:“今日,多蒙公子出手相救,茗婷感恩不尽,请公子前来,以茶代酒,在此谢过公子。”怀孟到不好意思了,回了个礼道:“小姐言重了,在下只是路见不平,无须致谢。我落难的时候与小姐素不相识,小姐依然相救,应该是在下感恩才对”一番畅谈,茗婷不禁流露出几许仰慕,但不便出口,两人你一言他一语,聊得不亦悦乎,时近月中央,怀孟才依依作别,回到客栈,茗婷一直在他脑海盘旋,几乎一夜未眠,怀孟想:“茗婷虽在青楼,感觉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我现在才体会到卖艺不卖身是多么的艰难,难怪古代那些出名的风尘女子个个都是女人中的极品呢!不错,有意思!有意思!……”而茗婷这边也是,一夜辗转难眠,怀孟一直在她眼前浮现,在想:“这个陈怀孟到底什么来头啊!刚来的时候穷困潦倒,现在却是腰缠万贯。不过人挺仗义,确是一个好人!……”天亮方才睡去。
第二天,怀孟去看看惊吓的茗婷,有没有好点,刚走到她小楼下,便听见琴声悠扬,茗婷又在唱曲:“谁牵云手,零落清风丝柳瘦,雁过山门,归去碧空难觅痕。你我有意,枫叶初羞红露蜜,还来多情,溪水莹莹诗页行。天涯伴我。且把深情心上锁。路转灯昏。寂静长街梦半痕。寄君何物?红豆掌中痴入骨。未可相忘。梦里江湖共一方”。
那歌声听着让怀孟如痴如醉,忘了举足前行。这时正好静儿在楼上看见:“公子,你可是来找我家小姐的?”这一问,倒把怀孟叫道不好意思起来了,怀孟掩饰到:“啊,我顺道而来,想看看小姐有没有受到惊吓。“静儿回道:”我家小姐无恙了,公子要上来吗?“怀孟因见静儿看见他的痴样,借故说道:”呵呵,无恙就好,无恙就好,在下还有别事,就先告退了。”说完转身离去。
茗婷听见外面有人对话忙问:“静儿,是谁啊?怎么不上来就走了呢?”静儿笑道:“是一个痴人,听见小姐弹琴入了迷,我问他,他还借故逃离。”:“痴人?那个痴人?听声音貌似陈公子啊。”茗婷追问。静儿掩嘴一笑道:“痴人,还有谁呀,就是他,小姐,他走了,你就无须出去看啦。”静儿看见茗婷要出去就说道。茗婷收回欲迈出的脚步退回房间,笑骂道:“你个丫头,越来越放肆了,看来要好好管教一番了。”说着假装伸手挠静儿痒痒,静儿笑着跳开了,一主一仆笑声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