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白花瓣

一个秋天的下午，在街上。手机响了，是一个女孩怯生生的声音带着稚气。她说“你好

”我说“您好”

那边没声，我又接着回“请问是哪位？”

她说“妈妈不让我出去玩”

我一听，好嘛，又来了。

一定是又有小孩乱拨电话。

“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我自己在家，太没意思了”

当时我在外面办事，正要拦计程车。“小朋友你打错电话了，我在忙，不能和你聊了噢”刚要挂电话，她说“我只是想……”

“想什么”

“我想给你唱首歌…可以吗？”

天呢，我没听错吧，我边上了车边问她：“你认识我吗？谁给的你我的电话？”

那个小女孩说“我就是随便按的，我按了好几个，他们都不听……”

我想了想，看下时间，距离我要去的地方还有一段路程。

“好吧好吧好吧，你唱吧”

我跟出租车司机说“师傅麻烦把收音机小点声，有人要给我唱歌”又接着对电话说“嗯你唱吧，唱一遍就行，不要反复了”

“我叫＊＊＊，我是烈士山小学＊年＊班的学生，我今年12岁了，今天……”

“直接唱就可以，孩子，直接唱吧”

“……那，我还没说歌名呢”

我又看了一下时间。

忽然心想，这孩子也真是赶巧，能把电话打到我这个常兼职做评委的音乐制作人这儿来。

“好吧，请问您演唱的曲目是什么？”

“我演唱的是、我给大家带来的，那么……嗯，是来自刘若英的《后来》”

“等下，你几岁？”

“我12岁啊？我叫＊＊＊我来自烈士山小学＊年＊……”

“行我知道，你先别说，听我说，你小学生怎么唱爱情歌曲呢”

“……老师说可以啊……”

“啊，……啊，行那你唱吧”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

    消失在人海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栀子花 白花瓣 落在我蓝色百褶裙上

      “爱你!”你轻声说

    我低下头闻见一阵芬芳

    那个永恒的夜晚

    十七岁仲夏……”

她唱的真好，出乎意料的动听，我的心渐渐安静下来，侧耳倾听着。没有钢琴，没有伴奏，干净的清唱，如清澈见底的小溪在耳边缓缓流淌。唱到一半时，我想找到手机的录音功能键把它给录下来，刚找到，按下，她唱完了。

“怎么停了，不还有一遍么？”

“…你不说不用反复么？”

无言以对，我沉默了好几秒钟，说“你唱的很好，谢谢你！”

“真的吗？”

“真的，非常好”

“太好了，太好了……那再见了啊”

“再见”

“再见！”

   

合上电话，我还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纯净的歌声里。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象出神。

出租车司机扭头问我，这谁啊？……

“嗯，一个，一个，一个……一个，内个什么……”

“噢……” 司机师傅应了一声，慢慢拧开收音机旋钮，传来单田芳老师沧桑沙哑的笑声“哈-哈-哈-哈”

一转眼七八年过去了。

拉开阳台门，拿着吉他，不自觉的弹起那首歌。

想想当年那个小女孩现在也应该也长好大了，不知道她的后来如何，她还会记得这首歌么……“后来，我总算学会该如何去爱，可是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

                    （2012年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