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彼岸花
青瓦红瓦
飞着飞着就回到了家乡,特意看看我家的新房子,没想到这么快就建好了。
村庄的新房子集中建在一起,崭新高大的墙体遮掩了老旧土屋,房顶前面铺盖青瓦,背面铺盖红瓦,这也算是家乡的一道靓丽风景线了。
我双脚小心地落在房顶上,踩着稀稀疏疏的红瓦,想着可能是被风吹走了或者是人们忘记盖上,于是我就用手里的小黑瓦将它们依依扣住,这样就不会被吹走了。举目四望,有的人家连房顶都还没有,那我现在就帮着加上一层房顶,新旧墙色之间,明显看得出一条的痕迹线。
一落地家乡,我就怀着激动无比的心情跑去村委会,我手里拿着大学生的工作岗位申请表以及创业项目的审批表,正准备找村委会主任盖章。
来到印象中形如摆设的村委会,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那个又小又破的村委会竟然焕然一新,成了气派的办公楼。虽然台阶有点高,但是大门整天敞开,走进去热热闹闹的,窗口的工作人员都笑脸相迎。女职员居然都是我的大学同学,本地外地人员都有,当初挤破头地考公务员,现在终于如愿了。
我大大方方走进村主任的办公室,他正忙着指导几个刚来的大学生工作,还有安排实习生整理一些文件资料。办公室里堆满了当地发展的资料书,不像以前空空荡荡的办公楼,只有换届选举的时候才能看到人。
村主任是个和蔼可亲的长辈,算是全村最有学问见识的人,我一来,他就笑嘻嘻地帮我批了申请表。于村主任而言,能够促进家乡人力资源合理分配的事都是好事;于我而言,承蒙主任给我一个可以放手去做事的机会;于家乡而言,我们正在做一件前所未有的大事,将为家乡换上崭新面貌。
和谐一家
走出办公楼,我来到另一座正在施工的楼里,爸爸和叔叔们,还有村里的大哥组合成一个施工小组正在装修房子,据说是建收购场所还是活动室。政府现在有什么小点儿的工程就给他们,爸爸和叔叔们都是勤劳肯干的人,外出打工回来的大哥正好学会了画设计图,整个施工小组的效率也提高了。因为是修建自己家乡的公共建筑,大伙都很上心,于公于私,这都是一件大好事。
转身走过另一道门,一身力气的叔叔正在翻挖土地准备种庄稼,虽没什么手艺,也不会做生意,他们一家老小却可以安心吃自己种出来的粮食瓜果蔬菜。与其大老远去城里当农民工,干着脏累的活儿,吃着廉价食物,住着最差的房子,还是回到家乡踏实安心。尽管现在家乡还不够好,相信在大家的努力建设下,总有一天会好起来!
不论是公共的建筑,还是农民的土地,我发现它们都在同一栋楼房里,不同房间具备不同功能用处,但都属于同一片土地,彼此联系难以分开。
农民手里的锄头挖着挖着,孩子们上学的路就铺到了门口,虽然铺得还不结实,有些漏空的黑洞,慢慢再来压实就好。出门刚好撞见一群活蹦乱跳的小学生上学去,这些孩子原本都是留守儿童,如今爸妈回来个个都乐开了花。学校也变换了新貌,可以学习球类、乐器,绘画等等,还来了新老师,孩子们喜欢去学校了。乡村小痞子、不良少年渐渐变少,早早嫁为人妇的辍学女孩也在慢慢消失,农村孩子越来越热爱学习了。
千家万户
我打算到山那边看看,了解一下外面的情况如何?
我飞起来,阻挡眼前的小山根本不算回事,我只用跨越一条小山沟的力量就到了城里,乡下和城里原来就隔着一座小山而已。
一切都在悄悄发生变化,城里人家好像把居住的高楼建低了许多,宽敞的大道两旁亮起灯火,绿化的面积多出了几倍……安静的夜晚人们都回家了,大街上没有了往常的喧嚣,看来一切都好!
家家户户热热闹闹的,唯有反面的单独两家例外,到底是什么人家这么奇怪,我得飞过去瞅瞅。一户是没有亮灯的生意人家,房门紧闭,估计是忙着赚钱出差去了。另一户是烧白纸的家庭,房间灯火通明却冷冷清清,不知是死了丈夫还是死了妻子。家不是冷冰冰的房子,它需要热乎乎的人气,空大无人的房子和凶宅又有何区别呢!
看完如此特殊的两户人家,我来到边沿地带的一座小土房前,一看就是贫寒之家。门里走出来一个清秀懂事的小男孩,上学的路上妈妈虽不能远送,每天的朝送暮盼何尝不是种无法言说的爱。小男孩穿上校服和其他孩子是一样的,其实也看不出其中的贫富差距。
男孩女孩们在岔路口相遇,这时候刚好遇到我,孩子们好像都知道我,只要我对他们微笑,他们也会对我微笑。小女生会大胆地跟我打招呼,小男生想跟我说话却不敢主动打招呼,一溜烟就跑了,估计和我写的书有关系。
两岸同花
飞过城市的小路口,我来到一个临河的大路口,视野一下开阔了。
河对岸过来一位台湾的老爷爷,推着一辆自行车缓缓走着,他好像还生活在过去一样,沉浸在那段怀旧的岁月里。我激动地飞到上前来,真诚地对老爷爷微微一笑,可是冷漠的老爷爷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梦到了这里,很多人都应该知晓我了,为什么老爷爷不认得我?于是,我故意在他面前飞呀飞呀,好让他看清楚一点。
老爷爷头发已经花白,推着单车慢慢走着,不时抬手揉了揉眼睛,他好像看出我来了。
“你就是那个……为人们写梦的小姑娘!” 老爷爷的话语虽然说得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但我懂得老爷爷在说这句话。
“是的,我就是!” 此时此刻的我好激动。
这一刻,很多事情好像一下子豁然开朗了,我们身边这条河水仿佛也清澈了许多,一些淤积在里面的塑料垃圾慢慢被冲走,正如两岸人民的心结悄悄打开了。
我打算下山了,还要乘坐回大陆的船早点回家呢!
告别老爷爷后,我独自飞在前面,手里拿着一条精致的丝巾在空中挥舞不断,我希望这里的人们都能看见。飞过最窄的小路,我发现下山还有一段长长的山崖路要走,老爷爷一直跟在我身后,他虽然不和我一起回大陆,但是说好送我一程 。我和爷爷相隔着一段距离,他的身影在我看来很模糊,但每一次回头都能看得更清楚一点。
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来到最难走的路口我落了下来,意外地发现这地儿的石缝里有一丛开得热烈的彼岸花。大陆的彼岸花是火红色,台湾的彼岸花是橘红色,两岸原来有着同一种花,只是颜色不同罢了,顿时觉得它们亲切又熟悉。
我很喜欢它们,但又不想摘了它们,没想到追上来的爷爷大方地摘了一朵开得最好的送给我,递到我手里还是花苞。我拿过手机给爷爷看大陆的彼岸花,爷爷很兴奋地说这个好,这个好,开心得像个孩子,让我帮他也设置个彼岸花的锁屏,好每天多看几遍。
梦到这里就醒了,虽然还没有下山,但我已经看到回家的路了。这是个值得期待的梦,幸福的梦。
2018.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