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山盟海誓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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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品】故事小说伯乐联合征文第四期，月华笼露华主题：潮起潮落。
爸爸失踪十年；
村长的儿子欺负我，校长逼我退学；
绝望的妈妈拿出尘封已久的胭脂，走到悬崖边……
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轻轻拂过沉睡的海洋。在初升阳光的照耀下，潮水缓缓退去，露出了湿滑的礁石和蜿蜒的海岸线。小男孩早早站在悬崖边，看向大海深处，他在等他的爸爸实现约定。
“爸——爸——”小男孩对着大海呐喊。
呼呼的海风把小男孩的声音送得好远好远，送到了大海深处，大海听到了他的呼唤，以更加有力的浪涛来回应他。
浪花被推得更高，然后，狠狠地拍打在礁石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仿佛在跟小男孩说话。
古清秋闭着眼，静静地听着大海的回应：是的，妈妈告诉过我，只要我快快长大，爸爸就会乘着潮水回来的。
大海的浪花知道了他们的约定，一波接着一波地拍打着礁石，诉说着一个潮起潮落的故事。
悬崖下，山脚边，一群小男孩仰着头，看着悬崖上呼喊的孩子，他们的目光中带着轻蔑。
这群小男孩的领头人叫古富贵，他站在这群孩子中的最前面，说道：“那个神经的又在那叫爸爸了。”言语中的不屑之感流露在外。
古富贵的爸爸是村长，在本地是有头有脸的权势人物。古富贵励志要继承他爸爸的位置，为了维护古家的声誉而奋斗。而古清秋这种人，没有爸爸，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他的村子。他的存在是对家族声誉的挑战。
“呵呵，没爸爸还叫什么爸爸，真逗。”小孩甲说道，他的目光追着觅食的海鸥，一边应和着古富贵。
“就是，待会我们捉弄一下他。”几个小孩子一拍即合。
“轰隆”潮水听到了他们的计划，急忙嘶吼着告诉悬崖上的小男孩，希望他今天要小心古富贵。
在悬崖边呼喊的小男孩叫古清秋，打从生下来起，就没有爸爸。妈妈告诉古清秋，爸爸为了全村人的幸福，乘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打仗。等他长大了，爸爸就会带着胜利，回来的，那时候就可以看到爸爸了。
古清秋懂事以来，常常站在这座悬崖上，眺望着大海，期待看着爸爸坐着大船，身披彩绸，敲锣打鼓地回来。
古清秋每次在悬崖上，对着大海呼唤“爸爸”时，眼神中总带着希望的光，好像很快就好见到爸爸一样。
古家小学坐落在悬崖下，用家族祠堂作为主体建筑，古家的小孩只要到了上学年纪就可以进入古家小学学习，学费是一个月一袋大米。
课间时分，是古家的学生们最快乐的，因为老师让他们自由活动。
“古清秋，古清秋，没有爸爸光溜溜。衣服破洞酸不溜，全把古家面子丢……”早上在悬崖下看到古清秋的小孩子们，围着古清秋唱起了歌谣，他们的声音伴随着不远处的海浪声，有节奏的起伏。
古清秋没有搭理他们，每次听到这样的话，古清秋的内心犹如被针扎一般痛苦，如果爸爸有在，他们是不是不会这样对我了。
古清秋没有忘记爸爸的教导：要坚强，凡事隐忍。他紧紧握着拳头，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低着头，目光落在自己的课桌上，仿佛是海边那一座最坚强的礁石，任凭风浪再大，潮水包围，也无法将他拖入海中。潮水只是他生命的过客，总会退去的。
“古清秋，古清秋，没有爸爸光溜溜……”古富贵和小孩甲、乙、丙等几人见古清秋没有反应，唱得越来越起劲，他们的声音在潮水的涨落中变得更加尖锐。
古清秋呆呆地坐在座位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课桌，没有搭理他们。
声音把隔壁班的古家子弟也吸引了过来，有的小男孩见到这样热闹的场景，不自觉加入了一起读歌谣的行列。
“榜样”的力量是伟大的，只要有一个小孩加入到古富贵等人当中去，且没有被及时制止的话，就会有越来越多的小男孩加入唱歌谣的行动。
仅仅几分钟时间，已经有十多名小孩手拉着手，围着古清秋唱歌谣。
古清秋抬头看了一眼，眼神中藏着的是一丝丝无法描述的感觉，他站起身来，推开古富贵，打算走出去上厕所。
但是古富贵是这个行动的发起人，他根本不想让古清秋离开原地，如果古清秋跑了，这个唱歌谣的行动就没有意义了。
古清秋见推不开古富贵，站在原地观察起来，他的内心正在积聚着力量，这股力量犹如潮水一般现在还藏在海底。见小孩甲和乙之间连接的不是很紧密，立刻猫着腰，从这个空当中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就像潮水突然冲破了礁石的阻碍，冲上了岸。
古富贵见状，下意识大喊：“抓住他。”
古清秋身材瘦小，在包围圈中如同游鱼一般灵活，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
古富贵担心古清秋跑了，大喊：“抓住他。”
古清秋身材瘦小，在包围圈中如同游鱼一般灵活。
其他小孩子们，听到古富贵的话后，得先松开各自的手，然后才伸手去抓古清秋，但已经迟了。
古清秋钻出了包围圈，向着厕所冲去。
古富贵不甘心古清秋就这么逃出包围圈，叫道：“追！”
小孩子们便纷纷松开手，追了出去。
厕所内，古清秋刚要脱裤子，便被古富贵抓住。
古富贵大喝一声：“你干嘛？”
古清秋回答一句：“我尿尿。”
古富贵大叫道：“没爸爸的人，需要尿尿吗？”
“不用尿，没有爸爸光溜溜，衣服破洞酸不溜……”小孩甲、乙、丙见古富贵发出信号了，直接将古清秋抓了出去，围在中间，读起了歌谣。
所有小孩子也有样学样把古清秋围在中间，读歌谣，不让他尿尿。
古清秋大喊一声：“我憋不住了。”
古富贵大笑，说道：“那你有种尿出来啊，尿在地上，呲我身上都可以啊。”
“哈哈哈……”一众小孩子们哄堂大笑。
古清秋在包围圈中大喊，但他的声音始终被嘲笑声掩盖，就像退潮时海浪被礁石阻挡，始终没有解决他的最基本诉求。
“叮铃铃……”预备铃响了，铃声在学校中回荡。
快上课了，古清秋以为古富贵他们能够收敛行为，抓紧回到座位上。可没有一个小孩离开自己的岗位，仍坚守着自己嘲笑的岗位。
古清秋眼睛一红，脱下裤子，对着古富贵发射了“水炮”。
古富贵瞬间蹦了起来，想要逃离“水炮”的射程，但他的手被左右两个小朋友紧紧抓着，没有逃离成功。
古清秋也没有特别过分，只是把“水炮”对准古富贵的脚下正前方，没有径直对着古富贵，否则古富贵肯定得一身湿。
不过，由于水柱的反冲力，还是有一些尿液反弹，溅到了古富贵的身上。
古富贵瞬间大怒，喝道：“打他。”
古富贵话音刚落，小孩甲、乙、丙就从不同角度冲了过来，拉扯古清秋。
古清秋哪能同时敌得过甲、乙、丙三个人，转眼间就摔在地上。在疼痛之外，他还感受到了冰冷和湿润，他知道自己摔在自己的尿上。
古清秋很愤怒，内心的屈辱和愤怒马上就要凝聚起来，爆发出去。但是，古清秋不能这么做，因为妈妈一直告诫他“不要惹事，要坚强，凡事隐忍。”
古富贵蹲了下来，抓起古清秋的脸，把他的嘴往尿里按，一边大叫道：“没爸爸的人还敢那么嚣张，你去喝尿。”但是，古清秋用脖子撑着自己的头，用尽全力，不让自己去喝尿。
古清秋的眼神中，闪烁着无比的坚定和勇气，回答道：“我有爸爸，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你们干嘛！”包围圈后面传来老师的声音。
“快跑。”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快跑，众小孩子们一哄而散，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古清秋从自己的尿液里爬出来，看了一眼老师，低着头，走回了教室。
古家小学对学生的待遇还算不错，设置了食堂，为每一个上学的孩子统一安排午餐，标准是一盒蒸饭和二两咸菜。家庭条件好的同学可以自己另外带菜来。
午餐时间，古家的小孩子们在老师的指挥下，井然有序地排队，在到取餐口领取自己的午餐。
领完午餐后，各自端端正正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待全部的小孩坐好以后，老师带着他们读古家的家训：“一丝一缕当知来之不易……”
读完家训，学生们便可以开始吃饭，老师看了一会儿便离开食堂。
古富贵见老师离开食堂，便给小孩甲、乙、丙使了个眼色，带着他们气势汹汹地走到古清秋面前。
古清秋自顾自的扒饭，没有理睬古富贵。
古富贵大喝道：“小杂种，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你要赔。”
古清秋没有理会古富贵，反而加快了扒饭的速度。
古富贵见古清秋没有理会自己，瞬间火气上头，一巴掌拍掉古清秋的饭盒。
古清秋见饭盒被拍掉，伸手去抢饭盒。
古富贵以为古清秋要还手，一脚踹在古清秋胸口，喝道：“打他。”
话音刚落，小孩甲、乙、丙三人，便在古富贵的带领下，对着古清秋拳打脚踢。
古清秋看了一眼他的饭，全都洒在了地上，压抑在心中的无名火瞬间爆发，一手挡住古富贵的脚，反手抓着脚踝，往反方向一拉，古富贵一下站不稳，直接摔在地上。
古清秋飞快地爬了过去，骑在古富贵身上，抡起自己的小拳头就往古富贵门面招呼。
甲、乙、丙三个小孩见古富贵挨打，急忙加快了攻击古清秋的速度，但小孩子打架没有丝毫战术可言，只是对古清秋乱打乱踢。
古清秋忍着打，只揪着古富贵，拳头如同雨点一般，落在古富贵的头上。
古富贵刚开始还能叫嚣，但是被打得痛了，只得不住大哭和求饶。
可古清秋依旧不管不顾，只对着头部猛锤。
旁边的老师，听到了动静，赶了过来，一把将古清秋提了起来，丢到一边，大喝道：“古清秋，你打同学，你想退学是不是？”
古清秋听到老师的话语，站在一旁，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但老师的声音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古清秋的心灵。古清秋嘴里缓缓嚼着他仍含在口中的饭，慢慢地下咽，他的眼神中隐藏着的是一种愤怒、不甘和坚强的反抗情绪。
老师把古富贵扶了起来，对着古清秋破口大骂，说道：“我正教训你呢，你居然不听，还敢骂我？”
说完，老师把古清秋和古富贵等四人带离食堂，准备去找校长。
正走到半道上，古清秋不顾老师的喝止，跑回了食堂。
老师蹲下身子，对着古富贵说道：“你先去医务室，看看伤得怎么样，我这就去抓古清秋，让他给你道歉。”
食堂，古清秋跪在地上，左手抓着食堂阿姨的扫把，右手在地上捡拾什么东西，往嘴里送。
食堂阿姨见老师走进来，便说道：“古清秋不让我扫地，你看他。”
原来古清秋是在捡拾刚才被古富贵拍掉的饭。
老师叹了一口气，说道：“清秋，你再怎么样也不能打同学啊。”
古清秋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在捡饭。
食堂阿姨看不过去，蹲了下来，帮着古清秋捡饭，还说道：“清秋，我那还有小半盒饭，给你吃，你不要捡了。”
古清秋没有停下捡饭的手，反而加快了捡饭粒，送进嘴巴的动作。
老师站在一边，看着古清秋和食堂阿姨，没有说话，也没有蹲下帮忙捡，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
过了好半晌，古清秋终于收拾完地上的饭，他站起来后，才发现他已是满脸泪痕。
没有声音的哭，这种压抑是比大声的哭还难受的。
次日，古家小学校长室，多了几个人。
村长坐着跟校长悠闲地喝茶，村长老婆抱着古富贵，仔细观察着他的伤势。
古清秋的妈妈站在一旁，仿佛犯了错的孩子一般，瑟瑟发抖。
古清秋拉着妈妈的手，站得笔直，仿佛一名战士。
村长老婆率先发飙：“臭不要脸的小贱人，你居然让你儿子打我儿子？”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错了。”古清秋妈妈低头哈腰向村长老婆道歉。
“赔钱！”村长老婆顺口说了一句。
古清秋说道：“校长，昨天是古富贵欺负我。”
“你住口！打了人还敢反咬一口。”校长大喝道。
“对，你看你把富贵打成什么样了？”古富贵妈妈把古富贵的脸展示出来，她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但是他们丝毫没有看见古清秋也是一身伤，脸上多处淤青。
村长说道：“爱莲啊，你本来就没有交大米，我是看在承宗的份上，才勉为其难，让清秋上学，你现在这么做，哎……”（说明：爱莲指古清秋的妈妈，承宗指古清秋的爸爸）
古清秋妈妈不停鞠躬，哭丧着脸说道：“对不起村长，对不起富贵，我们家教不严，让富贵受了委屈，我这就给你出气。”话还没说完，古清秋妈妈就拉起古清秋的手，使劲打着古清秋的屁股。
打了半天，见村长老婆不说话，古清秋妈妈脱下一只鞋，狠狠打着古清秋，发出了响亮的“啪啪”声。
古清秋也不哭，咬着牙，任凭妈妈打他。
打了半晌，古清秋妈妈有些累，停下了手，看着村长和村长老婆。
古富贵却说道：“不行，这么打太轻了。”
古清秋妈妈听后，顺手抽出桌面上的三角板，就往古清秋身上招呼，古清秋挨了打，虽然疼，却没有哭。
可古富贵却说道：“一点不疼，要不然怎么不哭。”
可古清秋却咬着牙，瞪着古富贵，没有哭。
反倒是古清秋妈妈哭了出来，说道：“孩子，你怎么可以打人啊？”
古清秋见妈妈哭了，眼泪便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涌了出来，大哭道：“妈您别哭，是我不好，是我错了。”
半日后，校长送村长和村长老婆出去，校长室就剩下古清秋母子。
古清秋妈妈跪在古清秋面前，摸着他的脸说道：“孩子，你怎么那么傻，刚才妈打你，你怎么不哭？”
古清秋说道：“妈妈，明明是他们欺负我，骂我没爸爸，你不是告诉过我，爸爸很快就会回来吗？”
古清秋妈妈一把将古清秋搂了过来，眼泪忍不住又流了出来，哽咽道：“妈妈相信你，妈妈相信你，你爸爸出海去打仗了，他是大英雄，你快快长大，长大了爸爸就回来了。”声音中带着悲伤和希望。
古清秋也紧紧抱着妈妈说道：“妈妈，我会懂事的，我会快快长大，成为爸爸那样伟大的人。”
古清秋妈妈很欣慰，知道自己的儿子很乖，很懂事，只要儿子努力了，她就对未来充满希望。
“你爸爸回不来了。”校长进来后，直接戳破了古清秋妈妈的谎言，坐回座位上。
古清秋妈妈没有回答古清秋，而是转身跪着向校长说道：“校长，我们清秋被富贵欺负……”
校长打断古清秋妈妈的话，说道：“清秋已经长大了，怎么不告诉他实情呢？你这么坚持有意思吗？”
古清秋顶了校长说道：“我爸爸为了全村人的幸福出去打仗了，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校长见古清秋顶撞自己，对着爱莲缓缓说道：“这么多年了，清秋老是在学校欺负其他同学，我们也不打算让他上学了。”
“不要啊，校长……”古清秋妈妈没有等校长说完，便哭着哀求，一个劲地磕头。
她自己磕头，还按着古清秋一起磕头，说道：“校长，别这样，我们清秋……呜呜呜……”
校长也不让他们起来，怒道：“那清秋为什么一直欺负同学？好的不学，专学坏的。还有，一个月一袋米你们交了没有？”
古清秋妈妈跪着走到校长脚下，说道：“校长，我们清秋……”
校长的目光冷冽，没有给古清秋妈妈解释的机会，站了起来，说道：“收拾一下书包，回去吧。”校长的话犹如退去的潮水，要抹平沙滩上的一切，也要抹平古清秋的未来。
古清秋的妈妈内心仿佛潮水一般翻涌不已，她知道如果回去了，就没办法来上课了，永远失去了受教育的机会，永远失去了翻身的机会。
古清秋妈妈颤抖着说道：“别啊校长，这个月的米，我这两天送来，请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古清秋的妈妈抓着校长的脚，仰着头祈求校长答应下来。
校长低下头，正巧看到古清秋妈妈清秀的脸庞，长叹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你晚上来我宿舍说明情况，清秋就可以接着上了。知道你们家困难，谁让我心软呢。”
古清秋说道：“校长，现在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古富贵带人两次欺负我，我才……”
古清秋根本不明白，晚上去他宿舍说明情况是什么意思。
古清秋妈妈将古清秋搂在自己怀里，说了一句：“校长……”
校长也不打算跟古清秋妈妈多说话，简单说了一句：“来不来随便你，要么来说明情况，要么古清秋退学，没什么好说的。”说完，抬腿走走出办公室。
古清秋妈妈此刻心如刀绞，痛不欲生，搂着古清秋说道：“孩子，不管妈妈做了什么，一切都是为了你能够好好读书，你要知道妈妈是爱你的。以后，遇到有人欺负你，你就躲得远远的，上课了再进教室，你一定要坚强，一定要好好读书，一定要出人头地。”
“嗯，妈妈我会的，我一定躲着他们，一定努力读书。”古清秋一直很懂事，成绩也很好。
只是古清秋还小，还不懂得妈妈说这句话的深层次的意思。
入夜，古清秋妈妈安排古清秋早早睡下了，她呆呆地坐在房间内环视着简陋的屋子。
自从孩子他爸离开了这里，已经整整十年了。这十年，古承宗没有捎回来一点消息。古清秋妈妈一个人撑起了这个家，把古清秋照顾得妥妥当当的。
小家寒破，但却温馨，孩子虽小，但却懂事。
唯一不好的是，古清秋一家经常让街坊邻居欺负。这一点，让古清秋无法理解，同是宗族，这些人不是自己的伯伯，就是自己的叔叔，还有姑姑、姑丈、堂兄弟、表兄弟等，为什么能肆无忌惮的欺负自己。
难道，自己的爸爸为他们争取的幸福还不够吗？
古清秋妈妈拉开抽屉，拿起那个尘封多年的小盒子，那是古承宗临行前，送给自己的胭脂盒子。
这个胭脂盒子古清秋妈妈只用过一次，今天要再用，却发现胭脂早已经干了。古清秋妈妈苦笑了一下，转头看着古清秋。孩子的呼吸气韵悠长，虽然瘦弱，却是那么坚强。
古清秋妈妈吹灭油灯，走出了屋子，她要下山去。
“承——宗——”悬崖上，古清秋的妈妈使劲地对着大海呼喊。
可回应她的却是大海的咆哮，她想听到古承宗的声音，但是大海的声音太大了，把其他一切声音掩盖掉了。
古清秋的妈妈跪在悬崖上，再次呼喊：“承——宗——”
“爱莲……”这次大海给了回应，这个回应是如此亲切，仿佛就在身边。
“爱莲。”古清秋妈妈身后又传来声音。
古清秋妈妈回头一看，是一个提着马灯的人，穿着一身军装，后面还站着两列笔直的警卫，看模样那人好熟悉。
“爱莲，你受苦了。”那人开口说道。
古清秋妈妈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定了定神，确认这不是幻觉，然后内心的情绪如同潮水一般猛地喷涌而出，十年的等待和痛苦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古清秋妈妈歇斯底里地喊道：“承宗——”说完，冲向了那个人，扑在那人怀中。
两人紧紧相拥，古清秋妈妈眼泪如同潮水一般涌了出来，嚎啕大哭，她的哭声中既有痛苦的释放，也有等待的不甘，还有对未来的希望。
古清秋妈妈使劲锤着古承宗的胸口，边哭边说道：“这十年，你死哪去了……”
古承宗紧紧抱着妻子，哽咽地说道：“这次回来我就是来实现诺言的，我要带你们一起走，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
古清秋妈妈泪眼朦胧，她抬头看着丈夫，脸上多了无数的沧桑，但是却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古清秋做了一个梦，梦里爸爸做了军官回来了，他要带着他和妈妈离开这里，去一个美丽的、幸福的地方。
在梦里，爸爸握着古清秋的手，告诉古清秋：“你要坚强，要能够面对未来的每一个潮起潮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