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开

那天，不知怎么想到栀子花了，很香的小白花。江南初夏的雨季里，常常会在街角见到，在那些老奶奶软糯的叫喊声中，那浓郁的香即使你翩然而过，也会染一身。

最近，时常落雨，初夏时候的雨，不比三月，不是绵绵细细的，而是急骤如珠，真正是那种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感觉，车行过，溅起一地水花，灯光下，迷蒙得很。

独作窗台时，翻阅诗词，记得有一首《雨过山村》，印象最深的便是“妇姑相唤浴蚕去， 闲看中庭栀子花。”初夏其实也是农忙季节，除了田地里的，古时人们还去浴蚕，浴蚕是将蚕种浸在盐水中，用来选出优良的蚕种。村里的嫂嫂和小姑相互呼唤去清洗蚕子，庭院里的栀子花因农忙而无人欣赏。

看汪曾祺的散文，也有关于栀子花的一段，写了它的颜色形状香气，又写它因过于香而被文人认为品格不高，不太看得起。文人也是蛮奇怪的，但凡是花儿，必然是要清冷脱俗的，如梅花菊花，但凡不与其他花一起开的，才仿佛是高贵的。其实香气浓郁一点又如何呢？

算算日子，端午将至，我们的习俗除了吃粽子、赛龙舟等，还有那佩香囊。香囊香囊自然是要丝布里装些香药，例如佩兰、朱砂等。不知道装不装栀子花？

栀子花、白兰花……上海阿婆串街卖花，总是一起这样叫，白兰花还有个品种叫木兰，我分不太清。

春夏的花朵艳丽，桃花红，迎春黄，还有各色郁金香，但洁白的也不少，白兰花、梨花、栀子花，似雪如霜，开在枝头，清晨沾着露，风吹过，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叫人爱怜不已。

我喜欢在雨中赏花，雨总是能惹起些乡愁来，看着满天的雨丝，再看着那些被雨水淋湿的密密匝匝的细碎的绿叶，和那半开的数不清的花骨朵，一看，便可以消磨一个上午。

这梅雨季节的雨，可真是能下个大半月，一天到晚下个不停，间或还有雷声、大风、闪电什么的。很多花儿会被这风雨摧残，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但也有坚强地停留在枝头的小花，经了风雨，开的更加美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