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1)

疾病无情人有情，久病床前有贤夫。

几十余年如一日，悉心照顾不嫌苦。

守得清贫常快乐，蔬茶淡饭也开心。

相依相伴传佳话，人间难得真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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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前的梧桐树开花了，吱吱喳喳的鸟儿在枝头吵闹着，那是喜鹊在报喜。农村里只要听到喜鹊在枝头欢叫，就认为有客人来到。

“老头子，你去屋前看看，是不是有客人，喜鹊在树上闹呢！”一位满头白发，目光呆滞的老人喊她老公道。

“老婆，今天是你生日，儿女们都会回来，喜鹊登技，是给你报早信呢！”正在烧火做饭的老头，脸上刻满了岁月的苍桑，头发花白，他听到的老婆的喊叫，连忙来到她的身边，轻轻地说。

“老头子，你扶我起来吧，我要下床去看看外面的喜鹊，看看是那位客人来了？”目光呆滞的白发老婆婆碎碎念道，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老公听。

每天，老婆婆就是在这样的碎碎念里，由老公扶她起床，然后到老屋的阶基上看屋前的梧桐树，看日出日落。不论风霜雨雪，还是酷暑寒冬。这对老人每天早晨，都会准时出现在老屋的阶基上。

白发老婆婆名叫林细英，今年七十五岁了，几十年前一场意外她的大脑受到刺激，造成精神失常，思维停留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她和老公曾国荣相亲相爱，共同生活的岁月里。

林细英的老公曾国荣，今年八十多岁了，个子不高，精神矍铄，脸上刻满了深深的皱纹，长年累月照顾患病的妻子，让他变话语特别多，也许是和妻子沟通上的困难吧，他说话的噪门特别高，以至于左邻右舍听曾国荣说话，都以为他在和谁吵架了。

林细英不时地和曾国荣闹，要去浸种育秧，耕田种地，插田扮禾，总之她的脑海里只有作田才有饭吃，才不会让家人饿肚子。这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大集体时期。农村里农业学大寨，大搞农田基本建设，以农为主，以粮为纲。

那时代，林细英是大队妇女主任，生产队长，带领梓树塘生产队的社员开荒垦地，种植粮食作物，是一个十分能干的农村姑娘。林细英年轻时期长得个子高挑，身材不错，里里外外是一把好手，惹得很多农村青年追求她，可让人奇怪的是，漂亮能干的林细英对追求她的男青年不理不睬，却偏偏喜欢上了其貌不扬，个子矮小，家境贫寒的曾国荣。

曾国荣有三兄弟，住在三间土砖房屋里，父母多病，很早就离世了。曾国荣是家里的大哥，初中没读完就辍学回家挑起了家里的重担，白天和生产队的社员一起出工挣工分，晚上回到土砖屋里办晚饭给两个弟弟吃，还要在煤油灯下辅导弟弟们做作业。生活条件苦，营养跟不上，面黄饥瘦。曾国荣家的困境，让林细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和他是一个生产队的人，从小就在一起放牛，扒柴，打猪草，形影不离，玩得很好。

林细英家的条件要比曾国荣家好很多，虽然都是在农村，都是靠出工挣工分吃饭。林细英的父亲是大队的书记，母亲是生产队的会计，在农村里属有权有势的人物。而且林细英下面只有一个弟弟，她在生产队可以说是公主的身份，高傲得很。偏偏这样一位高傲的公主却喜欢和贫寒的曾国荣玩耍，这让生产队的社员都大吃一惊，连做大队书记的父亲也不相信女儿会和曾国荣一块玩耍。

林细英高中毕业后，回乡务农，凭他父亲在公社的关系，她很快当上了大队妇女主任兼梓树塘生产队的队长。而长大成人的曾国荣依然是一个靠挣工分吃饭的老实农民，脸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住在那三间破破烂烂的土砖屋里。

到了结婚年龄，连做媒的人都不愿意跨进门槛半步，曾国荣压根儿就不想结婚这回事。他家太贫寒了，贫寒得连一日三餐的温饱都是问题，讨老婆成家立业，那简直是做白日梦，曾国荣想都不想这回事。

可是，曾国荣不想讨老婆，不等于没有人喜欢他。偏偏年轻貌美，身材高挑，聪明能干的林细英看上了个子矮小，瘦骨伶仃，家境贫寒的曾国荣。那天早晨，曾国荣的土砖屋前面，那高大的梧桐树上，有两只喜鹊不停地吱吱喳喳叫着，喜鹊登枝，一定会有喜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