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从梦中走来（19）

      夜已经很深了，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就起来了，看了一眼熟睡的佳佳，我走出了卧室，进了堂屋。我走动的声音惊动了睡在里屋的奶奶，奶奶说，睡不着了，是热的吧？我说，奶奶不好意思把您弄醒了。奶奶开了床头小灯，示意我到她床上去，我爬上了奶奶的床，躺在了奶奶旁边，小时候我就是这样跟着奶奶的，此时，觉得好温馨，时间可以磨灭一切，但是亲情是永远都磨灭不了的。奶奶说，叶子呀！你这孩子，啥都好，就是太直了，太直也不好呀！孩子。我说，奶奶，你也不想告诉一些事情吗？奶奶说，不是我不想说，你爸爸早就给我说了，啥都不告诉你，就是让你乖乖回省城。我说，我爸为了啥？说一些真话就那么难吗？奶奶说，在村里，邻居们，低头不见抬头见，抬头见，谁不要个脸皮。我说，就知道要面子，面子能换回小圆和小薇的命吗？奶奶说，叶子我也不瞒你了，小圆在死之前的前两天还来过我这里，事后我才想过来，这孩子，是给我老太婆道别来的。我起身问奶奶，小圆都给你说了什么？奶奶说，小圆是下午来的，我也没感到有什么，因为平时这孩子就老来我这里给我说说话，她妈妈去世了，心情不好，有什么心里话就喜欢和我说说，那天下午，小圆情绪很低落，说话也没平时利落，支支吾吾，说我年纪大了，要注意身体，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还几次提到了你，说你也不回村里了，都想你了。听了这些，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小圆在最需要朋友安慰的时候我却没有尽到一个朋友的职责。我问奶奶，小圆还说了这些啥？奶奶说，小圆告诉我，她要定亲了，男方是个包工头，挺有钱的，小圆的爸爸和嫂子都满意，我就看出来小圆对这门亲是不满意呀，我就劝她，定了亲也好，找个好日子嫁了，嫁了人有自己的家了，可以好好过日子了。我说，怎么能这样呢？这又不是旧社会，小圆不喜欢那个包工头，有再多钱也不能嫁他呀？奶奶说，你这孩子，你是不知道小圆家里的情况呀？我说，小圆家有啥情况？不就是她和梅子嫂子关系不好吗？我也不喜欢梅子嫂子。奶奶说，叶子，这些年你不怎么回村里，村里变化大呀。我说，我知道咱们村变化大，可是小圆也不能满足了她家人的愿望而委屈了自己呀！奶奶说，我说的变化，不是村里人生活好了，日子好过了，我说的是人心变了。我心里又是一颤，我说，奶奶，小圆到底想告诉您什么？或者说，小圆知道了什么？奶奶说，小圆肯定知道了一些事情，这件事情让她很难对我开口说，对她来说，这件事过于羞耻，她不能告诉别人，她的支支吾吾，我就知道这孩子肯定知道了他爸爸和她嫂子的秘密。秘密，田叔和梅子嫂子有啥秘密？我问。奶奶说，现在，在村里你田叔和梅子偷情的事已经不是秘密了，全村人，甚至连小孩子都知道了。我气愤的说，这不是乱伦吗？奶奶说，这是作孽。我说，奶奶当时你怎么知道的？奶奶说，是你爸给我说的。我惊着了，我说，我爸，我爸怎么知道的。奶奶沉默了一会，说，今年刚开春的时候，村里组织田地灌溉，晚上，你爸去田里浇地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你田叔和梅子在他家地头上做一些男女之间难以启齿的事情，说着一些色咪咪的话，是别人就算了，他们是爷俩呀，小圆妈又刚去世，你爸大声的咳嗽了一声，就气鼓鼓的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