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同柏矩游齐国:爱民是治国的根本

2024-08-24  本文已影响0人  咸鱼片

老子反对有为的政治,主张清净无为的政治。对此,他有许多精彩的论述:“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2章),“为无为,则无不治”(3章),“爱民治国,能无为乎”(10章),“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43章),“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取天下,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48章)。所以他主张“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老子》第60章还有个很形象的说法:“治大国,若烹小鲜。”为什么说治大国像煎小鱼一样呢?煎小鱼翻动得越快就碎得越厉害,治大国法令变动越多百姓就越无所适从。政事省则民易治,法令简则社会安。统治者如果纵私欲而逞私智,行酷法而用重刑,人民要么忍气吞声,要么奋起反抗,国家要么死气沉沉,要么动荡不安。所以老子理想中最好的政治“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其政闷闷,其民醇醇;其政察察,其民缺缺。”(58章)这是老子“无为政治”的理想社会情境的构想。他在第64章中说得就更绝了:“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有心于“治”则国不治,无心于“治”则国大治,他用十分机智的语言揭示了治国的逻辑悖论:治则不治,不治则治。你说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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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也不怪。“无为而治”是他“自然无为”原则在社会政治领域的逻辑推衍:“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37章),既然天道自然无为,君主也应以无为治国,“上德无为而无以为”(38章)。

他关注国家的治乱,同样也关心人民的祸福,在他看来这二者息息相关:当人民被盘剥得一贫如洗、被压迫得无以为生的时候,他们就可能不顾一切地铤而走险,这样必定导致社会剧烈的震荡,造成经济的长期停滞,致使国家由治变乱。统治者的贪婪、奢侈、奸诈和暴虐,给百姓带来巨大的痛苦,给民族带来深重的灾难,同时也加速了他们自己的灭亡。

老子说“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法令滋彰,盗贼多有。”从这里,不仅可以看到老子对于一切刑政的非议,也可体会出老子所生存的时代,被战乱及权力搅得很乱。老子认为,战乱无非是‘天子’诸侯们互相争夺,因‘有欲’而动刀兵,天下因而多事,人民不得安宁。老子希望的是克制私欲,消灭剥削,满足人们吃饱穿暖的要求,‘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反对‘财货有馀’,反对‘贵难得之货’,主张‘去甚,去奢,去泰’,即去掉那些极端的、奢侈的、过分的。可见老子是反对不合理的剥削制度的。他把‘无为’与‘无欲’连在一起。‘无为’是勿因争夺而为,‘无欲’是不要有占他人财物之欲。”可见老子提倡“无为”并非无的放矢。威廉詹姆士说:“自以为有资格对别人的理想武断,正是大多数人间不平等与残暴的根由。”为政者常自以为是社会中的特殊角色,而依一己的心意擅自厘定出种种标准,肆意作为,强意推行。老子的不干涉主义与放任思想是在这种情境中产生,当时“无为”思想的提出,一方面要消解统治集团的强制性,另方面激励人民的自发性。

老子说:“太上,不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乃也)。犹兮其贵言(贵言,不轻易其言也。所谓“行不言之教”是也),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17章)老子自觉地将人民的祸福放在国家的治乱之上,这不仅是由于“民”为“国”之本,“爱民”是“治国”的根本目的,而且不能“爱民”就不能“治国”,“爱民”也是“治国”的基本保证。他认为,实现“爱民治国”的唯一途径就是“无为”:“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民多利器,国家滋昏;人多技巧,奇物滋起,法令滋彰,盗贼多有。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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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庄子·则阳》篇记载,老子隐居沛地避乱期间,柏矩前来问学。

柏矩是一位对现实十分不满的具有强烈正义感的人。他跟老子学了几年之后,希望能游历天下,更多地了解社会现实。

老子很喜欢这个敢于和周礼制度决裂的弟子,舍不得让他走,就劝他说:“算了吧,天下到处和这里一样。”

然而,柏矩一再请求,决意要走。

老子只得同意。他问柏矩:“你先到哪里去?”

柏矩回答说:“先去齐国。”

齐国是东方的强国,经济、文化诸方面都比较发达。

然而,柏矩到了齐国,看见有受刑后仍被示众的尸体,就推动尸体使他倒卧,脱下自己的衣服覆盖在尸体上,并且极其愤怒地抨击统治者的罪恶。他仰天号哭说:“先生呀!先生呀!天下有大患,你却先遭难,〔俗语〕说不要为盗,不要杀人!荣辱来临,然后看出它的弊病;财货积聚,然后看出它的争攘。现在树立了人所诟病的,积聚了人所争攘的,使人的身体穷困而无休止的时刻,要想不走入这种地步,办得到么!”

接着又说:“古时候的人君,把成功归于人民,把过失归于自己,认为正确的是人民,错误在于自己。只要一个人无辜地失去生命,他就退而自责。现在则不然,统治者把真相隐匿起来而责备人民不理解,有意制造困难却归罪于人民不敢承担,蓄意加重劳役而惩罚力不能胜任的人,让人们到远方去服役而诛杀不能按期到达的人。人民知穷力竭,只好以虚伪来应付。统治者常常欺骗,士民怎能不作假谎报呢?能力不足便作假,智慧不足便欺骗,财用不足便盗窃。而盗窃成风,应当责备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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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括的说,柏矩游于齐国,见罪人暴尸街头,他悲从中来,不可抑制,柏矩的控诉,揭露了统治者“逼人为盗”压迫人民的实质和真相,也比较正确地揭示了人民反抗的真实原因。

在对旧制度的批判上,柏矩认为罪人之所以犯罪,正是由于统治者举贤任能,而人有荣辱之分,人们才有欺诈行为;又大量聚积财物,引起了人们的争夺之心。这是引导人们走上歧途。然后,又加重对人民的剥削,制定种种法规,惩罚做不到的人。所谓“民知力竭,则继之以伪”。可以说,正是统治者的先以利诱,后以威逼,才使这些人为盗为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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