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散文| 桥边对盼
【参加“秋冬的记忆”联合征文活动/秋之韵】
一
在快要入冬赶着深秋的最后的一班列车，阵阵寒气侵入着大地，逼着河面的水结出了薄薄的霜冻。霜冻铺在河面上，一动不动，冒出一股凉气。这凉气飘到半空中就飘不动了，化成了雾，笼罩这褪去茂密的翠绿树叶只留下枯黄的树干了。它下面的已经枯了不知多少多久的叶子被卷着，或者破了几块洞，或者直接被截去了一大半，纷纷散到了各个地方。比如远方被岁月摧残的石拱桥，近处蜿蜒的小溪，两边鳞次栉比的屋檐等。这静谧的氛围恐怕要持续一会儿了，直到桥边出现朝气蓬勃的两个相爱无比的小情侣发出清脆的笑声，便打破了这宁静，散落各方的树叶也跟着沙沙的响起来了。
一入深秋，古老的石拱桥上行人逐渐稀少，大家来去匆匆，没人驻足停留片刻。只有那两个小情侣嬉嬉笑笑，添加了不少活跃的气氛。他们倚在桥边，看着褪色冷清的风景，感觉甚是无聊，不约而同的牵着手，默默的对视起来。
片刻之后，女孩说出来此刻的心思：“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你能说说吗？”
女孩期待着看着男孩，男孩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泛起了微红，急促的，小声的说：“你先说”
“不，你先说”女孩扭扭头，看看男孩，又看看地上，无处安放的脚在地上画着圆规。
“好，那我先说”，男孩也跟着低了头，当话说完的时候，男生抬头看着女孩，女孩也默契的抬头看着她，四目相对，眉目传情。
男孩子回忆道：
我那时坐在最后一排，成绩中等靠上，就是数学很差，严重脱了后退，我一直希望有个人能给我好好的补补课。我以为会是个男生，至少像我们班主任老师那样的，学识渊博，超群绝伦，于数学方面更是造诣惊人。可不曾想是你帮了我，当时我那时候并不知道你数学成绩好，对你还不是很了解，只是隐隐约约从班主任的宣读册中知道有这么个名字。
直到有一天，你在打扫卫生，被我正巧遇见了，你让我起身正好能扫到下面桌角的那一刻，我眼神碰到你的眼睛，只是那一刻太短，来不及回味就避开了。你只顾着打扫，我只顾偷偷看你。但你不知道我在看你眼睛的那一刻，我就喜欢上你了，你知道那是怎样的一颗眼睛啊，黑色的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光，似一波秋水送来，荡漾这我的心。我喜欢你的眼睛，自然也喜欢你乌黑秀丽的短发，精致的脸庞以及脸庞的两颊时有时无的绯红。可那你肯定不喜欢我，我也不敢表达，与你相隔一尺的我似一只孤寂的相思鸟，只在一颗细细有些脆弱的枝头上嘤嘤鸣叫。
但幸运之神光顾了胆小自卑的我，通过这一次重新分座位，我被调换到你座位的后一排，我终于靠近了你，伸手之间就能碰到你的秀发，然后激发你的好奇，转过来将目光投射到我身上。可这毕竟还是想象，我始终不敢伸手，而我一直盯着你的背影，一直看着，发着呆，忘记了时间与空间。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听到你说你的橡皮擦用光了。你询问了你的同桌得到的结果也是一样。于是，你不得不问第三个人，那个人便是我了。这也是第一次你跟我说话，而不是我主动开的口，我能清晰的记得我看你的背影持续了一个星期，直到这次你优雅的转头，使得我才能正面好好的欣赏你笑容以及得到宝贵的交谈的机会。
“同学，你的橡皮檫能借我一下吧”，你羞羞答答的，声音很低，但我一字一句的听的很清楚。
“等等”我这样说，是为了能将已擦得乌黑的橡皮檫用指甲快速的撕开。以前都是在桌子上蹭，因为怕你等的心急，所以才这样做的。
你期待似乎也很有耐心的看着我紧张而又滑稽的动作。
"好了，我已经弄干净了，拿去吧"，我用双手捧着它，像极了我呵护我家宠物的样子。
你笑了笑，一声感谢之后，拿着橡皮檫去用了，又留下了你的婀娜多姿的背景。
有了第一次的交流，便有了第二次，更多次，但多少次了我已记不清了，总之，至少我们开始有了同学般的友谊，偶尔给我补补课，补课的科目碰巧是我的弱项数学。这便让我有了更多了理由找你谈论加上了数学题之外的其他八卦野史之类的话题了。
可是我一直没有表白，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胆小无能，以至于我都痛恨自己的这样的怪异的性格。除此之外，印象最深刻最恨的是临近高中尾声时老师给我们每个学生一个精致的回忆册，留下与认识同学关于自己的点点滴滴回忆的故事。那件事，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写的最多，写到最后都不够写了，却没留下表白的痕迹。啊，我对你有很多话想说，但最重要的却哪去儿呢？
“是啊，一定在这里，我要这座石拱桥的见证下，说一千句一万句：'我喜欢你'”
二
“哈哈，你高中毕业后不就表白了啊，不然现在能不能走到一起也很难说，其实呢，这也要感谢月老给我们牵线！”女孩笑着回答道。
“是了，你得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我不说”女孩忸怩着。
“你答应我的，你说嘛，你就说嘛”男生也跟着忸忸怩怩起来，在男孩的软磨硬泡，更多的是对女孩夸赞声中，女孩难以拒绝，低头回忆道：
我高中那会儿，没有没想过也没心思还谈恋爱，家人和老师的双重压力下，只能逼迫自己沉浸在书海之中。可没曾想遇到你这么个傻子。其实在你第一次跟我借橡皮檫的时候我对你就有感觉了，因为啊，你很幽默，阳光，你也高，符合我的审美。但印象中排名第一是你傻乎乎的，你所说的借着问数学的功夫谈一些八卦之类的事情，全都是同学在场的时候，你从来没有私下跟我说过什么话，你傻，你蠢。哎，送你糖果，其实是为了和你多谈心，你到好，收完之后没下文了，后来见同学看见了，也不好意思再送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我认为你表现得傻也是自欺欺掩人耳目罢了。可能就是不喜欢我吧。我开始疑虑了，变得烦躁，只能通过枯燥的学习抑制杂乱的内心。
后来，看见你在我的回忆册中刻上了一些关于你我之间往事时，很是激动与不安，激动的是原来你一直对我有意思，而且不管时间怎样流失，你都不曾忘记我。不安的是你炽烈饱含深情的文字中没有竟然没一句表白。你看，呆若木鸡的你，竟然没有班长勇敢。
班长隔三岔五的送纸条给我，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当然，我希望你能看到，瞧着班长兴奋而又紧张的送我纸条时否激发你的联想，关于纸上是否有煽情的文字以及暖心得告白。你想到这样的场景是否能惊醒你那痴呆的表情，而后在月圆之后，当月亮泛着白白的光，你是否又会深情看着我的眼睛并给我了一场意外的给我浮想联翩的表白。可惜，终究你还是你，我开始恨你，想着答应班长算了，反正喜欢的人最终还是一纸空谈罢了。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尽管自己不停的发着牢骚泛着嘀咕，恨自己忘不了你的样子和你的声音，但也不愿愿意牺牲自己去与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后来班长见我不理不睬，默默收了纸条，回退了给我的零食，就放弃了。但一盘冷水还是浇到我头上，你喜欢上了她。
三
女孩正回忆着，泪流禁不住流了下来。“你不要生气了，都怪我不好”男孩子哄到。
”那你告诉我你为啥喜欢她？她那里好了？“
”那你听我说，好不好“
女孩心里清楚只要问明白了，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能不被气愤和嫉妒蒙了双眼，于是低下头表示默许了。
男孩了叹了口气，回忆道：
我见到班长给你送信，其实很气愤。气愤的是自己的无能和嫉妒。就怕你真的答应了，那我真的是怅然若失，痛不欲生了。正在此时，班上又换了座位，我与她被分配成了同桌。这次分配座位，显然成了噩耗。我在恍惚之间跟她说话虽然很投缘，但仅仅是停留在说话层面，我对她根本谈不上喜欢，准确的说其实就是同学之间的解闷罢了。但却被前面的哥们怂恿下，精心策划了只要表白并且成功的前提下就输十元的赌局，我为了面子，为了缝补怯弱的内心，答应了，便按捺不住不安与激动的心情，草草写了写几句表白的话，揉成团，偷偷地塞给了那哥们。哥们在第二天上的早读之前待她坐下的时候，轻快愉悦的交给她，仿佛我注定我会失败，并补充了一句“这是XXX送的”，幸好我还没到，否则都要钻到地底下了。我是到中午看到她的反应才知道这件事的。
另人的意外的是，她竟然答应了。答应之后的日子却像吃了苦瓜一样，苦涩难咽。正常人谈恋爱不谈亲嘴至少也会牵手，我和她虽然之前谈的挺开心的，但谈恋爱之后，却是只言片语，像闸门泄洪一般上游的水不断抽出，没有了雨水的浇灌，变得干涸。无比闭塞和苦闷是那个时候的代名词。这样持续了两个星期，老师无法看见我困在牢笼班的内心无法逃逸只看见迅速下滑的成绩，就怕严重影响到了周围的学生，故而将我调到了最后一排。之后，就直接颓废了，再也无心学习，高考过后，看到高考成绩的那一刻，其实是大概估计得到，但不免心里还是一凉。所以，你看，你考了一个好的大学，而我呢。。。
男孩儿也哭了起来，用手不住的擦拭着眼泪。
女孩听了之后很感动，一句话也没说，就跟她相拥在一起。
“其实我也是自食恶果，我当时意气用事，害了自己也害了你。那个女孩可能是喜欢我的，不然也不会答应，哎，我真对不起她！”
两人相拥而泣，哭声传来了，落叶禁不住笑声但禁得住哭声，不为感动，一动不动，死寂沉沉。
四
良久，女孩问道：“高考过后，你怎么突然给我表白了？”
男孩道：“高考之后，我很郁闷，所以约了同学一起去爬黄山，花了2个多小时，爬到山顶时腿都废了，我站在山顶上，看了一下陡峭的悬崖，真是深不见底，XXX,你知道吗，看这悬崖，我当时在想，我能有勇气看对面它，没有一丝恐惧。那我为什么没有勇气跟你表白呢。当晚就决定给你打电话表白了”
女孩了点了点头，温柔的牵着男生的手，离开了石拱桥。这时的天色渐渐晚了，没人再过桥，留下了孤寂与冷清。虽然没了行人，但行人的故事，一悲一喜，都镌刻在桥上一深一浅的痕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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