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我的眼睛,你只是在看她。
------把你的影像深藏在我心深處,而不是僅僅停留在我的眼睛!
爱得越深,往往伤害越大,美丽的眼睛会说话,但是我的眼睛,我却不知道是在说着谁的话。
朋友们常说我是天生的舞蹈家,只有在舞蹈的世界里,我才能享受到五颜六色的生活。六岁的时候,因为一次小小的感冒,也因为那不负责任的医生,从此我从明亮的世界里坠入到了无尽无止的黑暗之中。是父母的爱一直让我能在黑暗中看到一丝丝光明,父母极力培养着我舞蹈的天赋,十岁开始我就学着自己随着不同的音乐跳着不一样的舞蹈。
二十岁那年,父母激动地告诉我,我可以重见光明了,他们终于找到了适合我的眼角膜,就在那一年,我看到了过早老了的父母,看到了身边熟悉声音的朋友的面孔,也看到了镜子中那个陌生却激动的自己。
我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光明,睡梦都会笑着,对着镜子,我会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眼睛,我觉得这双眼睛才是世界上最最美丽的眼睛,是她重新带我走进了幸福的生活。
爱情往往开始在浪漫的季节,在那美丽的梧桐花树下,我正陶醉在狂舞于梧桐花落下的时候,看着美丽的梧桐花飘落下来,我白色的裙子会带着它们狂舞着,享受着诗人所说的“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累了,就直接躺在掉落的花中,看着清晨的阳光轻柔柔拨开树叶,温柔地照射在我的身上。闭上眼睛小小地休息一下,用心去感受着宁静而美丽的清晨,淡淡的花香围绕在我的四周。
突然,当我睁开眼睛时,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正在俯视着我。迎上他的眼睛,我看到了他满眼的疑惑,我忽然间感觉,这双眼睛会带给我不一样的故事。
情人节那天,我收到快递公司送来的一大把百合花,香水百合,那样香气怡人,那样美丽,我急急打开卡片,探索着我人生中收到的第一束花的送主,红心下,留着一句“倩影飞舞”,落款是玉。
“你的舞跳得真美,一袭白裙,倩影飞舞!”我想起了那个清晨遇到的人,心砰砰的跳着。
尔后,每个月都会收到一束百合花,我很讶异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知道我喜欢百合,这个疑问在我心里步步生根着。可我却无从探索,他像个十分神秘的人一直持续了一年的送花,却从来没有出现。
就这样,我恋上了这个神秘的男人,可是却找不到他,我不明白他这样的用意到底何在,我拒绝身边所有男士的追求,只是想等到他。
可是时间过了一年,身边的朋友也个个开始了亲亲我我的二人世界了,而我依旧是在孤独着,感觉好像再次回到了黑暗中。
对那个执着的送花人,由最初的想念,到而今的责怪,觉得好像是被人玩弄,在第二年的情人节晚上,我手捧着那束百合花,一个人提着三瓶红酒来到海边上,对着大海喝了起来,将花办片片摘下,洒落水中,看着它飘远,我告诉自己不要再为这莫名的游戏所左右。可是却忘不了那已深深刻入心底的眼神。“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子?是个男人你就给我出来,不要这样子装神弄鬼!”我抛却了所有的淑女应的有风度,对着大海狂喝起来,从没沾过酒的我,一瓶还没有喝完就倒下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躺在一个人的怀里,他正在关切着说着什么,我想努力听清楚,却什么也听不到。
第二天醒来时,头痛得厉害,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里放了好大一束百合,这时,他走了进来,是玉,是那个我深情呼唤了一年的陌生而熟悉的人,我又一次陶醉在他温柔的眼神中,我觉得我们的四目总是能很好的相遇,他走过来,抚摸一下我的额头,说:“为什么要喝酒?酒有刺激性,会伤害眼睛!”
为什么要喝酒?我喝酒还不是因为他?我气得把旁边的百合拍倒在地,“你是谁?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装神弄鬼地送我这些破花?” 他没有解释,只是倒了一杯白开水给我,叫我喝下去。而我居然乖乖地听话喝了它。
他总是这样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的眼睛看,看得我心慌。
尔后,我开始与玉接触越来越多,玉说他喜欢看我穿白裙子跳舞,像个在天空中起舞的天使;玉说他最喜欢我美丽的大眼睛,会说话,他说他能从我的眼睛里看到很多,听到很多,我很疑惑,却很感动,或许当一个男人能这样每次都深深地看着一个女人的眼睛的时候,这个女人一定是这个男人一辈子的最爱。 我们像所有的情侣一样的,从牵手,到亲吻,从分隔两地,到同一居室,玉一直没有侵犯过我,他说爱情要在最美丽的时候盛开。我不太明白,却感到无比的温馨。
如果不是那天一次意外,我一定会认为自己找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可是就在那天,一张照片带走了我所有的快乐与梦想。
那天是情人节的前一天,我在家里进行大扫除,从来没有打扫过卫生的我,细细地清理清房间里的每一点垃圾,拍掉每一颗灰尘,想象着这里能成为我们永恒的家,甜蜜的感觉充满着整个浪漫小屋。正当我想得出神的时候,一不小心,将一盆水弄翻在桌子上,急得我连忙打开抽屉倒出,以防止抽屉里的书本浸湿。
这时,一本日记本里飘出几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长得很清秀,一袭白裙,甜甜地笑着,那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更是神采奕奕;再看其它的照片,居然有几张是玉与她的合影,心被莫名的东西搅乱着,痛着,照片后面还写着“诗,永恒的爱!”落款是“玉”,心痛得无比,而身体深处有个叫好奇心的东西却指引着我翻看玉的日记。
“今天,诗说她病要是好了的话,她一出院嫁给我,我仿佛看到了诗穿着洁白的婚纱,和我一起走在了红色的地毯上……”
“诗身体越来越差了,我不敢看医生无奈的眼神,不敢看诗父母悲泣的眼神,看不敢看诗无助而充满希望的眼神,诗说,如果她走了,她要把眼角膜捐出来,让它代诗来看看这个好留恋的世界……”
“诗说她要走了,说她会带走属于她那部分的记忆去另一个世界,她要我珍藏这个世界里我们的爱,让我将我们的记忆在这个世界里延续下去!”
……
“诗,我又想你了,好想你,已经四年了,在心痛的四年里,你好吗?想我吗?”
“诗,今天我看到一个女孩穿着白裙子在跳舞,恍然间,我以为那是你,是坠入凡间的精灵,当她的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你,是你,是你在借她的眼睛对我诉说着你的思念……”
……
我没有勇气再翻看日记,或许说我没有勇气再接受玉对我所有的好均是来自我拥有了他至爱的人的眼角膜。
日记本湿了,我却分不清,是水弄湿的,还是因为我的眼泪,泪水随着那窗外的大雨,第一次流出了我的眼睛,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跌坐在地上,收拾起散落的照片与纸张,同时也收拾着自己破碎的心,只是那散落的心却破碎得太远,远到我伸手够不着的方向,泪流尽爱情也慢慢枯萎。
时间不是应该在人最开心的时候才会很快地过去吗?为什么在人最伤心的时候,它同样也过得很快。
或许时间不会理会任何人的悲喜,依然自我的流逝,谁也无法将它停下。
玉回来了,怔怔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我,慢慢收拾起照片与日记。他把我当什么?替身吗?因为他的诗喜欢白色我也喜欢白色吗?因为我在用诗的眼睛在看他吗?每当他看我的时候,他想着的人是谁?
终于明白为什么玉最喜欢吻我的眼睛,终于明白玉从不让我沾酒,就算是红酒也不让,因为酒精会刺激眼睛,会刺激诗的眼睛。
“我的眼睛很美,你喜欢看我的眼睛,但是透过我的眼睛,你看到的到底是谁?”悲伤狠狠地敲击着我,我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流出来。我没有体会到玉当时的酸楚与无奈,而是再一次地将他心底的痛生生地挖出来并鞭挞着。
玉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慢慢退至门口,“对不起!”玉静静地说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是那么的孤单,让人看了就心疼。
不愿相信,一切皆是梦醒了无痕,繁华落尽净成空。
无力再去猜测在玉的心里是否曾经留过我的影,两年的欢笑过后,最终让我尝到了泪水的滋味,极力地想抹去朝夕相处的一幕又一幕,而所有的一切只是让我的记忆更深更清晰。
玉,我走了,我把你的影像深藏在我心深处,而不是仅仅停留在我的眼睛,为了你,我会好好的爱护这双眼睛,让我们两个女人同时记住你,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