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即诗西古驿摄影师

向死求生2019-05-19

2019-05-19  本文已影响71人  窗外白杨

文字 杨泽平

背后这个黄河滩,有说不完的故事

人在中年,已届不惑。

说不惑,并不是说曾经的雄心壮志都变成了现实,而是说经历了许多事,走过了许多路,看过了许多人,慢慢地对眼前的结果有了足够的承受力,抑或是成功、抑或是失败。没有了那么多的纠结,那么多的执念,那么多的焦灼。

能不惑,并不是说谁都能拿得起放得下,对名缰利锁做到云淡风轻淡然处之。只是,谁都会在生离死别的一瞬间,实现人生的顿悟,在身处险境的那一刻向死求生,理解生命的可贵、平安的价值,才会在再次面临抉择时痛快地进行割舍。

糊里糊涂走过四十多年,平平淡淡的日子竟然也有过几次惊心动魄的经历,每每想起仍会惊出一身冷汗。

10岁那年,那天二叔家办喜事,大人们都在忙着混事情,没人顾得上管我们这些小孩子。任由我们随意玩耍,自由穿行。二叔家上房是二层平房,在当时大多数村居还是土木结构瓦房,能上房玩耍是我们的奢望。正好在平房东边的墙壁上靠着一架木梯,常年风吹雨淋,木梯已经躺腰了,中间向下凹陷,没有当初那么平直。用来固定阶梯的铁钉,由于左右两根立柱的变形,已经有所松动。踩在阶梯上,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由于梯子变形,没有当初那么高。爬到最高一节,距离平房顶还有一段距离,要先用双手攀住平房的边缘,再一个腿侧身翘上去,然后手脚并用,整个人才能爬上去。在平房上俯瞰满院子人来人往热闹劲过后,小伙伴又顺着木梯慢慢爬了下去。我最后一个准备下房。霎那间,我想万一这木梯断了咋办?正好房上有一根麻绳,可能是二叔往房上吊运东西时遗留下的。我把麻绳一头系在平房边缘花墙的砖洞上,然后双手抓住麻绳往下溜。还没溜到一半,麻绳把我双手指根的皮肤全部磨破了,双手火辣辣的疼,还一点不敢松手。溜到麻绳尽头,双脚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我也顾不了那么多,双手松开,掉了下去。从地上爬起的一瞬间,我才想到万一麻绳突然断了咋办?万一系麻绳的砖墙倒塌了咋办?万一麻绳太短,落地距离过高咋办?虽然事后在家长的责备声中还要忍受两只手钻心的疼痛,心里还是庆幸这几个万一都没有发生,毕竟自己还活着!

16岁那年,冬天格外的冷。那天早上我和母亲套着牛车去黄河滩的莲池挖藕。村子距莲池有4,5里路,从居住的岭上去河滩,要下两段大坡。土坡在背阴处,积雪上冻,脚下比较滑溜。为了控制下坡的速度,母亲踩在架子车尾部,我则尽力把车辕往上挺,用车尾与地面的摩擦力,尽量降低架子车下坡的速度。下到第二段坡中段,前面是一段更陡峭的积雪路段。拉车的黄牛走走滑滑,趔趔趄趄。架子车的尾部和地面擦出了刺耳的吱吱声。突然,受惊的黄牛竖起尾巴,撒开四蹄,向坡下奔去。一开始,我还能跟着跑两步,没几步我便摔倒在车辕之间,整个人趴在地面上,车辕架着我的双臂,推着我往坡下飞速滑行。我倒地的瞬间,架子车车辕猛地压下,车尾猛地翘起,压车的母亲被巨大的外力甩飞到路旁的土坡下。牛在坡上狂奔,我被牛拖着往前滑行,地面溅起的积雪、泥土打得我睁不开眼,难以呼吸。那一刻,我两手死死抓住车辕,虽然自顾不暇,没法保持平衡,还必须通过身子的扭动,尽量控制架子车方向,避免连人带车滑向右边的深沟。我不敢松手,否则身后的架子车会从我身上碾压过去,并且没人掌控的牛车,很快就会和牛一起翻到右侧的深沟中。我隐约听到母亲在背后远处声嘶力竭地喊人帮忙拦住牛车……我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希望受惊的黄牛赶快静下来。黄牛拖着我和架子车冲到坡底向右转了个弯,慢慢停了下来,原来是在附近劳作的乡亲帮忙把牛拦住了。我从车辕中站起来,才发现两个裤腿全部开线,里面的毛裤也磨破了。虽然有棉袄保护,两个肘关节处都磨破了皮。母亲从坡上跑下来,脸都吓青了。活是干不成了,母亲牵着牛,我驾着辕,我俩掉头一瘸一拐拉着牛车回了家。

再后来,我还曾经在晚上捉蝎子时,脚下一滑,连人带盛放蝎子的罐头瓶滚下沟埝。也曾在骑自行车避让闯红灯的摩托车,连人带车摔在十字路口,摔断了自行车支架……

也曾在一次次意外来临之际,激发出强大的求生欲!在一次次灾难的考验中,强化对世事无常的体验!在一次次绝地重生的瞬间,积累珍惜拥有的人生感悟!走过向死求生,所以更加感谢生活的侥幸,感激命运的垂怜,感恩苍天的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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