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的故事

2019年禪修總結

2019-12-30  本文已影响0人  Nagi_凪

2018年尾,已經好了的病不知就裡的突然復發。

每次病發與深修的時間很巧合,家人也返回極為反對我去禪修的狀態。那時身心功能都退化得緊要,很多方面都要別人照顧,心智也有點迷迷糊糊的,只能同意。最痛苦的是我自己也不肯定是不是我再也不適合禪修,為什麼每次都這樣。我是不是要改信基督教呢。還有,又要吃藥了,這次沒有停的旨望吧。本來答應了幫何老師禪營翻譯,也無奈推掉了。為這一切,我抑鬱了好幾個月。

慢慢當神智比較清晰,明白這次發病,只因之前的經驗讓我有了創傷後遺症。到三、四月份有刻看開了,接受了無法改變的事實。抑鬱慢慢好了,藥也減量了。

我知道禪修是我要走的道路。

如果無法明走,就暗走,見步行步。

於是就一點一滴地把禪修的因緣再次聚積回來,不能奢望去禪營,因為只會帶來爭吵,但共修、一日禪等等,只要不用過夜,我都會把握機會參加 (唉!像是去偷情一樣)。同時勉勵自己,就當是學習在日常生活中修習吧。

六月開始香港的問題也浮上來了。我自己的世界在幾個月前也不就是一星期之間崩潰了,好像就是給我預先訓練好讓我比較容易面對這種種。憤怒、傷心、難以置信、絕望...等等情緒常有出現,但最後它們都變成被知道、被覺知的所緣。

無論生命給你甚麼,能做的只是好好利用它,不要浪費每一個學習的機會,make the best out of it。我自己的處境如是,社會的處境亦如是。

由於生病了,也讓我的生命有一重要的detour。本來畢業論文是要做mindfulness的,但內心總有一些不肯定。對,我知這題目很流行。我也練了禪修不少時候。但這真是我覺得有價值、有興趣的事嗎? 我把內心的困惑跟一位好朋友分享,他說: "我就點都會做自己鍾意嘅事喇"。

這推了我一把,讓我做了許多以前不敢做的事: 我主動接觸了一個做自主教育的機構,我一直仰慕已久。在裡面,孩子們不用跟隨上課時間表,他們按自己的興趣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但是也不是沒規沒矩,而是在適當的規矩(不傷害別人、不損害大眾利益)的情況下做甚麼都可以(有機會這些我希望再詳細寫)。很幸運地,這成事成了。

跟這個團體的facilitators與孩子們相處,讓我禪修的態度大幅改變。之前德加尼亞禪師常常說,要帶著興趣去修習,卡巴金又可能說,正念的其中一個態度是接納。我發現我以前是不明白的,可能各位禪修老師在內心是做到的,但當他們告訴我時,我只能用自己的見解去理解,但原來頭腦上的理解都是錯的。見到孩子怎學習,我從經驗上看到怎為之"興趣"; 見到facilitator怎跟孩子相處。我才慢慢明白甚麼叫做"不順從、不抗拒、不忽略"(這我也希望另文詳述)。

我慢慢把這些態度放到禪修上。

我開始更放鬆。

我開始感受到心柔軟。

我開始聽從身體的感覺。

我開始更多去聆聽內在的聲音。

我開始不只是單單地標籤它們“貪”/”瞋”,然後放任不管。

我不排斥它們任何一位的同時,也不隨便把它們認同為 “我”。

我開始找到 “自己”暫時的底線。

我開始開會尊重這條底線。

雖然內在還有很多創傷、恐懼、不信任,但心開始越來越強,也越來越穩定。我也感覺到內在有很多資源。

到九月,昂山禪師來港。因緣還不俱足,我只能去四天日營。這四天其實很難捱。身體上的勞動 (早出晚歸),心理上的壓力 (面對類似的心理壓力),但那幾天是很好的試練: 好像有三個平行的心同時在運行著 — 一個是 “正常”的心如常地做正常人的行為; 一個心是在切想,如果心“病了”,它會怎想解讀目前看到、聽到、感覺到的事; 還有一個心,不停地提起正見: “這都是自然法”。過後,我感到就算 “病徵”再次出現,這次我比較有自信不會再那麼容易就恐懼、害怕 (這些都是讓心崩潰的主要原因)。

到11月尾,心中不停想,聖誕課業都完結了後,很想去禪營。心中不停想法子。最初的構想是為了 “瞞天過海”,不如離開香港,到別的地方去。但及後發現這是以前的思維模式,而且,這樣做更有問題 — 如果在外地,心力不足,失去控制,豈不更危險。還有,根本我是想返回法航精舍,跟淨行導師、Jessica 一起修行,這是我們每年的傳統嘛。(我發現"我"裡面有一部份真的很像 “忠犬八公”,選定了的事物,是怎樣都不肯變的,其他"我"也沒法子,所以這十年間也只是去法航精舍。)

然後我就往這個方向想辦法。今年幸好學了Family therapy (這點我也是想另文再討論),全都應用到自己身上: 不用跟家人爭辯 “禪修好不好”、 “適不適合我”,只需要冷靜地表明 “我”的立場: “這對我很重要,我會照顧好自己,我在甚麼到甚麼時候去。” 我發現只要我夠冷靜堅定,而不是要說服家人 “禪修很好呀”、 “我沒有禪修一早就死掉了啦”,基本上就沒有問題的。我已經是個三十多歲獨立的大人,不是孩子,為自己做決定是不用別人批準的。(這點我也是想另文再討論...是關於Bowen Family Therapy的學習!)

就是這麼簡單。事情就定下來了。

後來媽媽有一兩次想牽引我回去討論 “禪修不好”。我不肯定自己是否能夠冷靜地以說話劃清界線,所以暫時用中國人的方式處理 (當沒有聽到,打個哈哈轉移話題)。

禪營前後我特別小心,因為我發現這些時候總是困難會很多。到十二月初,果然因為一時小小的瞋心,一時失言,在與一位朋友的關係翻起了巨浪。但這經驗也讓我了解到,我這年培育的內在資源真的很有用。以前我常常挑戰自己的底線,不理自己的死活,結果當有事情挑起情緒時,就讓心無法處理繼而崩潰。而在我事事以照顧好自己為先,雖則內心有一處會嘮叨自己做事情馬馬虎虎,學業成績也沒有以前理想,但當有甚麼事發生時,內心還是有足夠的力量維持情緒穩定,與繼續讓自己正常運作。

此後,我說話就更為小心,而且以朋友的反應為鑒 — 有甚麼事情讓內心感到不舒服而又無明顯方法排解,就必定處理而非勉強自己下去。

因為這次禪營對我太重要了。我必須健健康康地進營、快快樂樂地出營。再崩潰一次,未來更沒指望,也浪費時間。

結果終於讓我撐到12月21日上山去。這次我感到自己改變更大。Jessica要求我做領隊,我知道做領隊就肯定會最遲到達,那就要睡不舒服的床,我反要求: “我不要睡那裡那裡”。因為我知道甚麼對我重要。我不像以前,明明自己心裡有不滿,但就一味忍受,忍到無可接受繼而爆發。

禪營的這幾天,除了翻譯的時間,我用德師的方法修慈心,輕鬆、自然。心喜歡多說兩句就說,不喜歡說就不說。心不定,也沒關係。它怎樣就怎樣。我甚至把自己學輔導、以及共學團體的一些原則放到自己的禪修中。我是我的老師。

Jessica也找了另一位同修幫忙翻譯。我睡不好、不舒服,就輕輕鬆鬆地把翻譯放下。不是 “我的”,也無需執著。禪營的其他事情,我也提醒自己不要去管。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今次因為沒有用強力迫自己慈心祝願,所以沒有上年那麼歡喜雀躍。有時也有一些持續的故事不停生起,會讓心痛苦。

當禪營結束時,竟有一絲抑鬱,過一陣才消散。心也有一段時間不想說話。

回家後,大病一場。立即處理:買藥、看醫生。發現還是惡化,果斷取消了一切活動。

沒有心力,花了許多時間看《笑傲江湖》,但發現以前覺得的樂現在沒有那麼樂,樂完後還有點苦,比較肯自願打坐。

慈心祝願也開始像德師教導變得有些自動化,最初的時候睡覺也在祝願。當然,後來看小說多了,就變成想小說的內容了。接著提醒自己這現象亦是無我、無常。自然法。

今天開始看厭了,又比較願意打坐。看到心想說話,讓它好好說一番。

故此寫了一大段。

又想起法航精舍門前的木瓜樹,上年山竹打它打得一條樹枝都沒了。

2019年禪修總結

今年卻長得又肥又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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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法的力量總是讓人很感動。

願我2020年繼續培育修行的因緣。

Sadhu! Sadhu! Sad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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