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一次感冒的体验

2018-12-10  本文已影响4人  南屿_7d0d

记不清第几次来大会堂排练了,只是这一次格外难受。

我大概是病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病的,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生病。也许是宿舍的盗版暖气,也许是那天在大会堂门口排了一个多小时长队所承受的冷风和低温,也许是因为披着窗帘一样的演出服站在风口等待上台排练……

一开始并不严重。当我在某个早上从床上醒来发现自己手脚冰凉且严重鼻塞,我并未放在心上,以为这只是正常的着凉。但这些小小的症状却并没有消失,而是不断地呈现出壮大的态势。后来我开始头晕、想吐、不断地打喷嚏以及流鼻涕,一整天精神萎靡不振、只想好好地睡一觉,睡到世界末日,睡到被炽热的岩浆掩埋,睡到浑身上下由内向外地闷出一身汗来。然而我不得不在今天早上六点十分结束自己不到五个小时的睡眠,不甘心地却又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牙也没有刷脸也没有洗,就饿着肚子冒着零下十度的寒冷和刺溜刺溜的狂风,从学校的最东边徒步到学校的最西边。那时候距离日出还有一个小时,夜色如雾一般覆盖了整条道路。视线范围内并没有其他人,只有瘦瘦长长的路灯的影子,和天地间渺小的我。

今天的自己一整个人都憔悴着、萎缩着,像一株蔫掉的花。垂着头,花瓣蜷曲、边缘泛黄。亦或像一只小病猪,动弹不得、胃口不佳、食量大减。我依然意识模糊、昏昏沉沉,逮着机会就想睡觉、逮着椅子就想睡觉。睡觉的机会有很多,但是没有床,睡着一点都不舒服,反而更加头晕目眩。于是大概补了两三个小时的觉后,我再也不愿意睡了,因为睡其实也没有睡着,不如假装学习。学习大概也效率低下,病中的自己总是没法专心。

现在我对我的鼻子的结构充满好奇——这小小的器官竟然如此神奇,时不时就能给我带来惊喜。要我说它就像章鱼的墨囊或者像个炮弹发射器,里面装满的是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鼻涕。我自己简直就是一个鼻涕制造厂。它无时不刻不在酝酿着鼻涕,旧的鼻涕被我捕捉在纸巾里,不一会儿新的鼻涕又充满了整个鼻腔,使我呼吸困难。我的鼻子它脾气莫测:有时候它威力十足、让你防不胜防。尽管你很严密地防备着,但它还是会像章鱼迷惑敌人一样冷不防地发射出那晶莹剔透的炮弹——炮弹四射,在墙上、手上、脸上各种地方炸出了花,你不得不用手捂住这座“活火山”来掩饰你的尴尬。有的时候它如同一座自流井,不分场合、不分昼夜、悄声无息、奔流不息。而有的时候,它又欲说还休、欲拒还迎,主观愿望是出来,客观行动是死死地滞留在鼻腔。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使我格外难受。疲于应对,满目成年人才有的沧桑。

整个2018的下半年我整个人状态都不太好,不论是生理上还是精神上。精神时常恍惚、压抑、缺乏长久有效的注意力的集中;生理上多灾多难,崴脚有之,脱发有之,白发有之,还有各种疑难杂症,现在还加上我有记忆以来经历的最严重的感冒之一。此时此刻的我,发际线越来越高,有着与我这个年龄完全不对称的白头发。皮肤粗糙如风干牛肉,额头上有几颗痘痘傲然耸立,不时提醒着我他们的存在。手是老大爷的手——手背糙得刮脸时脸都疼。我与18岁最沾边的,也许就是身份证上的年龄了。

我格外想家。掐指一算,今天刚好是我离家三个月的日子。从来没有这么久没有回家,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想家。

“希望快点好起来吧。”我对自己说。

好起来吧,赶紧好起来吧。但愿一切的一切,都能够顺顺利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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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很好。我其实很想家。

不是很能忍受住,可能需要长一点的时间才能缓和下来吧。

我知道有一百种方法能够憋住不哭。

今天是我三个月以来第二次跟我爸妈说我很想家,也是第一次跟我爸妈说我其实很不好。发完这两句话后我把流量关上,把手机揣进兜里。我实在很怕看到他们的反应,也实在很怕眼泪会掉出来。

今晚依旧没有橘子吃,甚至胃口不好不想吃晚饭。

后来啊,故乡只有冬夏,再无春秋。冬夏苦短,春秋很长。从春秋到冬夏,思念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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