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阳 第3章臭小子
索亚城是一个山脉浓密，物产富饶的小镇，由于地处拓拜纳帝国东部边陲而罕有外人来此。小镇中心处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其后是一座修建古朴的院落，褐色的府门上挂着两盏红灯笼，灯笼中间一块写着阳府府邸的牌匾悬挂在府门之上。
阳府有大大小小的宅子上百余座，住着索亚城中所有阳族之人。阳族在拓拜纳帝国虽然没有什么地位，但在索亚城这个边陲小镇却是庞然大物。由于人数众多，索亚城中将近一半的产业都有着阳家股份。
阳府北部一座雅致的别院中，一位少年身着玄色衣衫，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八岁左右的样子。他正在晾晒一些干草，其手法娴熟，一副老先生的做派。随着他来回的拨弄，干草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药味儿。
“小曳子，你怎么还在这儿！”一位身着红色衣衫的女子，三步并作两步掠过长廊朝着男子奔来，来人正是阳灵。
相较八年前，阳灵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一双修长的玉腿在裙摆间来回摆动，更加惹人注意。只见她莲步款款便已经到了男子面前，小曳子正是少年的名字。
少年闻声头也不回，继续摆弄着药材。
“哎呀！这些破药材有什么好弄的，跟我去族里的启灵大会。”阳灵凑到小曳子眼前，狠狠的在他的手上打了一下。
启灵大会是阳府为刚开始觉醒灵术之力的弟子举办的大会，每年一次。这一天族内嫡系子弟和外门子弟都会参与，是族内一年中最为盛大的节日之一。
“大姐，我不想去！”男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小曳子便是八年前出生在母亲棺椁之中的男婴，对于当时的情形他也听过很多人提起，虽说八年的时间让这个故事衍生出很多的版本，但唯一不变的是阳灵与阳天在当时孤注一掷与四大长老对抗的桥段，对于这个将他从母亲身边抱起的大姐，他有着一种莫名的依赖。
阳灵微微一怔，不自觉的握着手边的药材，她知道虽然八年前她和爸爸将弟弟带回了阳家，但这里却没人真的认可他，直到现在小曳子都不能姓阳，更遑论他那一直未觉醒的灵术修炼天赋。
一般情况下，每个孩子在六岁时便会开始凝聚灵术之力，当灵术之力凝聚成物便有望成为灵术师。灵术师是拓拜纳帝国人人称羡的职业，索亚城中的阳家之人，各个都是灵术强者，能成为灵术师是每个阳家人的毕生追求。
但小曳子明显是个例外。六岁生日那年，爸爸和姐姐都在盼望着他开始凝聚灵术之力，可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前者的身体却没有丝毫动静。起初他们都以为是早产的缘故，还有所期待，渐渐的连这个念头也不被打消。
两年之间爸爸试过很多方法帮他修复修炼天赋，都没能见效，最后还是在他的坚持下学起了药师。药师虽说也有一定的地位，但相较灵术师还有很大差距，而对于阳家人来说，这无疑是不务正业。
阳灵扭过头，笑着说道：“这样子就放弃了吗？夭曳就这么点能耐！”
两年前，灵术之力未开启时，小曳子为自己起了这个名字，他相信天生我才必有用。对于本来就没有姓氏的他，这个名字也正好合用。
当初起名时，夭曳怀着满腔热血，但两年间不间断的打击让这个年仅八岁的孩子脱掉了很多锐气。
“也许我真的可以做一辈子药师，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嗯，药师是可以，但这不能成为你放弃的理由！”阳灵冷哼一声接着说道，“或许你能够成为更优秀的药师。”
她本来脾气乖顺，但这些年发生在爸爸与弟弟身上的事情，让她原本的性格变得火爆。在她看来，这火爆脾气也能捍卫他们的尊严。
“你必须跟我走！”说着拉着夭曳就往外跑，也不顾后者如何挣扎。
手无缚鸡之力的夭曳哪是一名灵术师的对手，更何况阳灵儿已经灵主初期。
“灵儿……”
一道喝声追上了冲出门外的阳灵，即使如此，她的手一直紧紧的抓着夭曳，好似这一放开他就消失不见了一样。
一个身高七尺的男子，身着紧身玄衣从长廊处走来，男子面容慈和，望着他们的眼中满是慈爱。
“灵儿，让曳儿自己做主吧！”男子正是他们的爸爸阳天，但此时的阳天明显没有了从前的威严。
八年前，青芒的刺激下夭曳降生在棺椁之中。在拓拜纳帝国，棺材子被认为不详之人、曾经就有一位棺材子在十五岁时为祸一方，成为帝国追杀的对象。
四大长老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潜在威胁出现在家族之中，而青芒的实力也让四大长老很是忌惮，所以长时间的拉锯战后，阳天以卸去族长之位换取了夭曳的存活，并让他在族中成长修炼。
对于爸爸的付出，夭曳自是明白，所以在灵术之力未觉醒时，他选择成为一名药师，但这些远远达不到爸爸的期许。
“爸爸，我……”
夭曳嗫嚅着不知道如何决定。毕竟这一去面对的结果多是众人的唏嘘，而爸爸和姐姐的期待又是他不想打破的。
“这是你自己的命运，你应该自己拿主意。”
身为父亲自是知道儿子的心思，他并不想让孩子活在痛苦之中。阳天没有停留，话音刚落就已经朝着远处走去。
此时，夭曳眼神呆滞，双拳紧握，他正在经历艰难的思想斗争。不去他固然可以躲过族人的冷嘲热讽，但爸爸却要承受更多压力，更何况这样的逃避也并不能持续多久！
阳灵站在夭曳的身旁，红裙飘飘，她一脸颓然，右手轻握夭曳的拳头，左手在对方的肩膀上拍了拍，轻叹自喉间传出。
正当阳灵转身离开时，低沉而坚定的声音自夭曳的口中传出。
“我去！”
阳灵原本不抱希望的心突然激动的颤抖起来，他知道这个决定对于眼前这个少年来说多么艰难。但不管怎么说，只要能去，那么他们一家人都还有期待。
“呵呵，好小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去的！”一抹轻笑在她的脸上绽开。
笑声让气氛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夭曳扭过头对着姐姐俏皮的一笑，“是嘛？原来你知道的这么多，那你可知道刚才那些药材有着一点点毒性？”说着还不忘抬手在胸前做了个“一点点”的小动作。
夭曳知道阳灵的脾气，话没说完，就已经远远的跑开。他可不想被抓个正着，那至少免不了一顿臭骂。
听了夭曳的话，阳灵突然感觉右手开始逐渐瘙痒，渐渐的一些红斑伴随着丝丝阵痛不断出现。顷刻间，她那媃胰一般的玉手如同火红的荔枝皮一般。
看着夭曳还有心思和自己开玩笑，她知道这个弟弟已经抛开了思想的枷锁。
“臭小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你往哪里跑！”说着追着夭曳跑了出去。
长廊深处，一副慈祥的面容看着远去的身影，一阵欣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