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逛摊 （老席长篇奇幻小说《珠玉传奇》第一卷 远古召唤）
第7章 逛摊 （老席长篇奇幻小说《珠玉传奇》第一卷 远古召唤）
第7章 逛摊 （老席长篇奇幻小说《珠玉传奇》第一卷 远古召唤）
“头一小时十块，第二小时开始十五啊！”收费停车场的管理员把丑话说在了前头，边看表边在阿虎的雨刮器底下麻利地塞了张小条。
“得了您呐！”阿虎走下他那辆帅气的路虎，锁好车，掏出一支烟塞在嘴里。秋风迅速刮灭了阿虎的打火机。他不得不把领子竖起一半，象乌龟缩壳一下，把脑袋塞进自己的侧怀里才点着了烟。前面就是市场，阿虎转了转脖子，向市场入口溜达了过去。
这里是位于北京西郊的一所很大的古玩交易集散地。每个礼拜六早上七点开始，这里人头攒动，开始热闹起来。各地的商贩都会纷纷云集在此，在地上铺上毯子摆摊卖货。地摊的品类还是很杂的，旧书、旧手机、瓷杂、玉翠、各种珠珠串串等令人目不暇接。
其实阿虎自己也知道，父辈们传下来的再加上自己这么多年收藏的古瓷器够他卖到死的。自己根本无需去进什么货。更何况现在的古玩界面临着非常窘迫的局面。
一方面是真东西越来越少：整个市场几百个摆摊的，只卖真东西的没几个摊！一个摊上能有一两件真的，其余都是假货的已经算仁义了，而大多数则是满摊假货。
一方面是好东西越来越少：以古瓷器为例。要搁在十来年前，清三代（康熙、雍正、乾隆）以后的瓷器阿虎连瞟都懒得瞟上一眼！可现在倒好，文革的瓷器都上了价儿了。一个带款的唐山白瓷主席胸像，居然要价五千！在阿虎看来简直哭笑不得。
还有一个原因，是大环境造成的市场不景气。什么叫“大环境”？“大环境”是怎么形成的？一般的老百姓恐怕说都说不清楚。但谈到市场的萧条，东西卖不上价或有价无市时，只要一提大环境，大家都就都轻叹口气表示理解。
阿虎出来逛逛摊纯粹是为了散心打岔。也许只有通过逛逛摊，才能让自己从一堆乱麻中暂时解脱出来。
“老板，看这里！看这里！波罗地海的蜜蜡原石，处理了！”一个小贩动作幅度很大地招呼着阿虎。
“生意不好干，全部甩了回家！瞧见没？”小贩举起一块打磨好的“蜜蜡”原石，几乎快塞到阿虎手里了。要不是阿虎的身材看着高大威猛，真说不准这个小贩会不会去拉阿虎的衣角。
“这是我自己磨的！真正的鸡油黄！便宜！磨好的50，没磨的30一克！”小贩瞟着阿虎的光鲜衣服，略显兴奋地介绍着。
阿虎没有理会对方的举动，而是漫不经心地蹲下身子，捡起一块看了看。
“磕巴！”阿虎悠悠地说了一句后便放了回去。
“啥？谁磕巴了？”小贩不甘心地问。
阿虎懒得理他，站起身准备去看下一个摊。
“行了！人家说你卖的是科巴！”邻摊的老头发现了阿虎后忙捅了小贩一下：“你不认得他吗？这是虎哥，行里的大家！你那堆加热固化过的科巴树脂蒙不住人家！”。小贩翻了个白眼，坐回板凳上不在说什么。
阿虎回头一看，是个老相识，也是行里面常摆摊的老熟脸儿。
“呦，在这儿摆呐！”
“是啊，虎哥，有日子没看见您逛了，看看我这儿的东西，帮咱开一张吧！”老头站起来伸手把屁股底下的板凳递向阿虎。
“您坐您的，我就是随便逛逛。”阿虎礼貌性地看了看老头摆的几件瓷器：
“还是那些啊！最近没进新的？”
“有这几件就不错了，您也知道，现在收不上来好东西啊！”
“也是！得嘞，您忙，我再看看”，阿虎客气了一下，往前继续溜达。偶尔会有两个常摆摊的熟人跟阿虎打声招呼。
象阿虎这样的行家，在逛摊时，眼睛非常“独”！对他们来说，一堆的假货摊中，只要有一件看着有点真的瓷器就会格外非常刺眼！
在一个堆满假官窑瓷器的地摊位旁边，阿虎瞟见有个小摊，孤零零地放着一些碎瓷片和几个盘子。
阿虎蹲下来，看了看那些瓷片，瓷片基本上都是真的，都是一些晚清的普品。阿虎伸手拿起一个很不起眼的青花盘子。这只盘子看出来土乎乎的：胎色灰暗，灰蓝色的青花彩料不甚浓郁，线条画得虽很简单但还算流畅，有一定的“速度”感，看着真有一眼。
“好眼力！这盘子一般人不会拿！不愧是虎哥！”摊主是个操着南方口音的小胡子。
看来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号。这并不奇怪，在行里，的确有很多人知道阿虎，但阿虎却不一定能记住所有自己见过的人。
“这盘子是什么时候的啊?”阿虎问道。
“您瞧你！您故意的吧？您肯定懂啊！这是元青花啊！我说是元青花别人都不信，可这真的是元青花啊！只不过不是景德镇窑的！所以一般人不认识啊！”小胡子一口气介绍了自己的东西。
元青花瓷器的大名恐怕没人不知道了。一生当中能收藏一件元青花瓷器是很多古瓷器收藏大家们梦寐以求的毕生心愿！可现实很骨感：全世界流传有序的元青花瓷器就那么几百件，而且不少精品在国外。现在不要说整器，就连拥有一片元代青花的瓷片也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
自从著名的“鬼谷子下山”这件元青花瓷器在伦敦佳士得拍卖出两点几个亿的天价之后，各种仿制的元青花大罐、玉壶春瓶、盘、壶、碗等便铺天盖地出现在各个古玩市场上，成为青花瓷里最热门的仿制对象。
元青花最被人称赞的是其所用的进口画料——苏麻离青。这种来自古代波斯的彩料烧出的青花颜色蓝中带紫，凝厚而艳丽！其中的“铁锈斑”更是深入胎骨，如星辰在深邃的蓝色宇宙一般散发着无穷的魅力。
可眼下这个盘子，青花发色灰暗，一看就是国产画料所绘。然而，阿虎并没因此就否定它！他淡淡地问道：“你是说——这是玉溪窑？”
“大行家啊！跟您比起来那些专家全是狗屁！有多少人都不知道有玉溪窑的存在啊！”小胡子显得非常激动。
小胡子说得没错！的确，很多行里人对这个始于宋代并终止于明代的云南玉溪窑口是很陌生的。在行里，一提元青花的鉴定，动不动就是颜色浓郁的苏麻离青进口料。但其实，景德镇产的元青花当中的确有部份是国产彩料画的。
还有就是玉溪窑。很少有人知道，早在元代，玉溪窑工便开始以国产料绘画制作玉壶春瓶与碗盘、罐类青花瓷器。而这种画料烧出来的瓷器，恰恰是这种很灰暗的颜色。
阿虎并没有被小胡子的迷魂汤灌晕，而是把盘子翻过来又看了看，又翻回来看了看。没错，特征很明显！盘子外侧绘画的是元青花典型的仰莲纹，俗称板凳脚。仰莲纹画得很独立，这种莲瓣与莲瓣之间“不共边“的特征是区别明代以后瓷器的重要特征。葫芦叶画得似乎也很流畅，能看得出绘画者的功底。但是阿虎还是把它放了下来。
“怎么？不喜欢？这真是玉溪窑的元青花啊！”小胡子发现阿虎站起身来，显得有些着急。
“没有没有，只是不对我的路子，再看看吧！”阿虎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开。
“看来好久不逛摊真要落伍了啊！”阿虎心里暗暗想道。他对刚才这件元青花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高仿！很厉害的高仿！诸多特征表现得似乎都对，甚至连手头份量都与真品接近，但是底足！底足却让这件盘子在阿虎面前现了原形。
猛看起来，盘子的底足真有一眼：底部不施釉，有轻微的“跳刀痕”，在胎釉结合处有一线“火石红”，但就这红石红却是一个败笔，颜色红得过了头，明显为人为处理。底足上出现釉斑是正常的，但这釉斑看着却非常刻意，明显是专门甩上去的。看来连这不出名的玉溪窑都开始有仿的了！
这种高仿品显然只针对业内的资深行家才产生杀伤力！阿虎开始觉得出来一趟并非完全无用，至少了解了点行业动态。
再往前是个专门卖唐宋老窑瓷的摊儿，阿虎几乎是用余光就能看出假来：那几个定窑碗的尺寸大得能洗脚，估计“国宝帮”(指认假为真，顽固不化的特定人群)一定会很喜欢！还有那个“汉代的盘口大壶”，绿釉开片细小均匀得跟宋代哥窑瓷似的，穿越啊！阿虎本身就喜欢老窑瓷，连袁启的瓷器知识还是跟阿虎学的呢！
前面有几个地摊连着都是卖老字画的。阿虎对字画不是很感兴趣，正准备快步走过去。忽然，一张挂着的画像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看看吧，清代老画，您看，这裱都是老裱，您再看这‘拔’！现代人根本写不成这样……”卖画的见阿虎走过来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张画连忙招呼。
阿虎根本没有理会那卖画的人在说什么，他似乎也不关心那被熨斗差点烫糊了且明显做旧的边缘。他只是被那画的内容深深的吸引住了：在那张画上，赫然画着一个骑牛的白胡子老头。
“这画的是老子？”阿虎问道。
“当然，这还用说！您瞧这古卷画得多好，仙风道骨啊！家里挂一张老子的图，什么小妖小鬼儿的都不敢进门的！”卖画的马上转变卖点。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小妖小鬼儿的都……”
“不是这句！”
“哪，哪句？”卖画得被阿虎的一脸严肃搞的有点蒙。
“你刚才管这个叫古卷？？？”
“哦，我说古卷了吗？我，可能用词不当，这画是晚清的，最次也是民国到解放初的，肯定是张老画啊…..”卖画的声音已经发虚了。
阿虎瞬间楞在那里，他的耳朵已经完全听不见卖画的在说什么了。古卷！这两天自己满脑子萦绕的不正是这个词儿吗？
第二个梦！这一切都是由于自己的第二个神奇的梦开始的！那个梦发生在半
年前，也就是在那个送水的“老子”走后的第三天发生的！
阿虎依稀记得在梦中自己似乎站在一片树林，眼前一个老汉晃晃悠悠
出现在他面前。还是老子，这次穿得居然是咖啡色的夹克，还戴着个墨镜。与上次最大的不同是这次他居然骑着一头硕大的水牛。
……
“老子？”阿虎问道。
“是啊!不是我还是谁？”老头居然满口河南话。
“你怎么….骑牛？”
“不骑牛怕你不认我！——再说，许你开路虎就不许我骑牛？我去西边路远，骑着它可以随时喝牛奶，预防老年骨质疏松….”老子慢慢爬下牛背。
“你….真牛！那个啥，数字我已经找到了——387！对吗？”
“聪明的小子！再办六件事儿我就告诉你侯随珠怎么找啊！”
“下一件事是什么？”
“嗯，这个嘛，你得去趟巴基斯坦，找到死海古卷！”
“什么叫死海古卷？”
“笨蛋！等你醒了后去百度一下不就中了嘛！”
“可…..”
“可啥可？你没完啦！”老子坐下的水牛突然站起身来吼道。
阿虎一惊，从梦中猛地醒了过来！
接下来的几天阿虎再也没梦到过老子。他郁闷了很长时间。是该相信梦吗？可如果不相信，梦中的一切和现实怎么会连接这么紧密？
阿虎不否认自己有些贪：随侯之珠啊！那可是稀世珍宝，可这么一个宝贝难道可以靠做梦去找到？袁启说得对，的确有点不靠谱！
可是，自己命相中的确有重大的转变啊！略知周易的阿虎曾给自己算过，从八字来说，自己的八字——“已日见申子”，当有天乙贵人星啊！阿虎坚信自己必将有重大的转运！是的，还是该找找试试！
关于死海古卷的知识阿虎早在网上搜了个遍。可巴基斯坦那么大，自己该从何找起呢？
就在阿虎准备说服自己“那不过是个梦”而彻底放弃时，一个经常出国收古玩的新疆朋友向阿虎透露了重要的信息：他曾在巴基斯坦文物贩子赫瓦贾家里见过一张非常古老的羊皮卷，据说赫瓦贾把这张被称为死海古卷的羊皮卷视若珍宝，不卖！更不给异教徒看。
于是乎阿虎便开始绞尽脑汁制定计划去巴国搞到这张死海古卷。可没想到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刚摸到张古卷就被赫瓦贾的手下抓住了！
要不是自己利用袁启制定的解套备用方案，自己差点儿回不来！为此彻底把袁启得罪了。难道这张古卷真的与自己无缘？
可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想忘了它，它就越找你。
“您？…..喜欢吗？喜欢的话，价格好商量，卖别人我怎么也得一万，看您真喜欢，六千块您拿走！”卖画得看着阿虎发呆的样子，有点搞不清状况。
就在阿虎刚想说点什么，手机响了。阿虎掏出来一看居然是袁启！这可真没想到！
“喂？老袁，你终于肯听我说话了？”阿虎有点小激动。
“嗯——！，你哪天有空？”袁启的声音直截了当。
“哪天都行，要不晚上，我请你吃饭？”
“饭就算了，是这样的，两个事：其一，我有个朋友手里有颗天珠，想找人帮看看真假……”
“老袁你知道我是玩古瓷的，老珠子只是略通一二！不过没问题！我即使看不懂也可以带你去行里其他朋友那里看看！”阿虎连忙答应了下来。
“第二件事嘛，我还有个朋友，想和你认识认识聊聊天，她……。”
“太行啦！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这还用说！”阿虎连连讨好道。
“我这位朋友你应该听说过——”袁启顿了一秒钟，以此表示对阿虎打断自己的不满，续而说道：“她的名字叫徐薇！”
“知道！徐老师嘛，好像还是你的同学，没问题！”
“那就这样，晚上八点我们两个去你家。”袁启似乎懒得多说什么，也许他这样反而能缓解尴尬。
阿虎连忙答应后，匆匆离开市场，开车回家。他终于有了点儿精神，他有太多的话想要跟袁启去讲了！
第7章 逛摊 （老席长篇奇幻小说《珠玉传奇》第一卷 远古召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