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病人短篇小说微故事

《中国病人》质问世界的人

2017-01-01  本文已影响33人  俞无字
《中国病人》质问世界的人

谁也不能权衡一个人有没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就算是专业机构也只是鉴定他是否失常。就算是失常,但倘若是真的快乐敢问病又何来罪恶。

当然“病”对于更多的人意味着痛苦痛苦与折磨,在深夜吸烟着烟与几个朋友在社交软件里闲聊时,一个新好友添加了我,我选择了接受。

他的网名是:wssggf,头像则是系统预设的那种。

我看着他久久不发消息与我对话,发过去了一段符号:“????”

他几乎是秒回复了一句:“晚上好。”

我便也说:“嗯,晚上好。”

wssggf:“我刚看了你的空间,你是一个作家?”

我:“不算是,毕竟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作品,而且就算是作家也只是个身份,我有更隐秘的身份,是一个智障,可笑的是我的那些朋友还以为我很聪明,其实并不是我是一个智障来着,但是我也是一位好的倾听者。”

wssggf:“你妄想症很严重啊,嗯,话说我的妄想症,是在16岁时候一个小事情引起。”

我:“嗯,小事?”这是我从一本书里学来跟陌生人对话时的小技巧,重复后几个字。

wssggf:“我是一个爱歌唱的傻瓜,脑子里经常会冒出一句两句歌词,自己唱歌自己听。那些歌词,有的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有的是流行音乐。”

我:“那不是挺好的,说不定写出来你能成一个大作词人,像方文山。”

wssggf:“后来有次我就在我心里唱歌曲的时候,转弯突然对面小商铺也在放我的这首曲子,本来我也没在意, 后来次数越来越多,我心里创作的歌曲,很快就能在其他门店,或者学校同学的嘴里唱出来,我忽然有些害怕,那时候根本不懂什么强迫性思维,控制类妄想症的。”

我:“其实是烂大街的神曲?然后你以为你创作的?”

wssggf:“不是,你知道蓝莲花吗?”

我:“了解,许巍嘛。听过一阵子。”

wssggf:“那首歌后面那段,包括前面我都出现过脑海里。”

我:“你有什么证据吗?”

wssggf:“你对你做过的梦有证据吗?”

我:“……您老继续,我听着。”我以为他又是一个单纯的幻想,妄想以为自己是谁谁,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wssggf:“然后我就在想,既然我心里的东西能被别人也巧合的想到,是不是这个世界冥冥之中有什么牵引着我前进,我忽然想到了上帝,那个我曾经觉得是没有的东西,我在害怕这个世界是上帝创造的,害怕我自己的思想都不是我自己的,包括我现在在打字,跟你说这件事情,也都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 16岁的我当时害怕到下跪,害怕到哭泣……”

我:“为什么呢?就算是这个世界是被上帝创造的,那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的思想虽然发散但是比较单纯,不会联想太多因与果。

wssggf:“操控!就像是牵线木偶,每个人的成就其实都是他本来就应该有的,一切都是注定的。”

我:“宿命论?我所能遭遇的所有的事,必是我应该遭遇的?”

wssggf:“差不多吧,假如一个人他之所以成为作家,那么他必定看过很多书,热爱写作,很多事都是水到渠成。”

我:“所以呢?”我很迷茫他为什么突然说到这个。

wssggf:“你还是不明白,有什么东西牵引你做些事,为什么你最后成为了作家不是泥瓦匠?为什么不是其他的什么。”

我:“也说不定,那个作家心血来潮又去做了泥瓦匠,或者掏火炉呢。”

wssggf:“无稽之谈,那只是插曲,而生命的主旋律早就给你定好了。你要是做什么见过多少人,以后有多少百度,成为什么人,都有一只鬼引诱你前行。”

我:“不是兴趣所至吗?”

wssggf:“兴趣是什么?兴趣就是引诱你的那个鬼。你有没有过一种感觉,自己从荧屏上看到过的画面,或者生活里经过的画面曾经在梦里出现过?有的人你就像是在梦里就认识,很多事都像是发生过,就连今天的对话我都好像梦到过。”

我:“你还挺会描述的,我开始相信那些歌词是出自你的心里,他们盗取了。”他说的那些我竟然也有相同的感觉,我在怀疑他是不是给我下套等我往里钻进去,于是我故意这么说着转移话题。

wssggf:“不是这个意思,你理解错了,不是他们盗取了我的精神,是我们盗取了谁的精神,或者这种精神是什么?那种惊人的相似?所以真实不虚的其实都是虚幻。”

我:“你指的是什么呢?”

wssggf:“我是个记忆里挺好的人,记得那时候我看一本书,而那本书的内容跟我其中很多东西跟我曾经看过的都很相似。”

我:“天下文章一大抄,很多原创的东西。形式可能是原创独一无二而内容不一定,而内容是独一无二,形式又不一定。碎片阅读化的时代,网络信息发达的时代,我想肯定很多东西有相似之处。讲个笑话,我一直以为某东电商网是某宝的子公司。”

wssggf:“嗯,可是那些东西最初时,是如何来的呢?比如人们歌颂的信仰与荣誉。定义信仰那个人他肯定是没信仰的吧,第一个提出荣誉概念的人可能就是为了欺骗。”

我:“这个我从未想过。”

wssggf:“这个世界有太多你所不知道的阴谋,城市是母体我们生活在子宫里?不,城市是囚笼监狱,所有精神的负累都是捆绑的镣铐。”

wssggf:“我本不是个懦弱的人,这个症状持续一段时候消失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让自己不去想他的。 到我20岁,我又出现了这个想法,害怕有上帝,害怕自己这么多年来都不是自己在活,就像是机器人,被什么操纵了,20岁了我确定没有上帝了,因为上帝创造了我们,那么是谁创造了上帝呢, 可这时又有一个让我颤栗的想法,如果没有上帝,会不会有其他高智能生命体在监视着我们,在实验着我们,拿我们做实验,看着我们的喜怒哀乐,这些我都能忍受,因为谁也不能说没有比人类更高等的生命体,没有比我们更高的科技,我最害怕的是我周遭的一切都是他们用他们的科技制造出来的假象,都是虚幻,喜怒哀乐,生老病死,都不是我们自己主宰,就像程序一样,都是安排好的, 就像我现在说的话,打的字,一切皆虚幻,一切皆安排。”

我:“你是不是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书?比如那本精神病人访谈录。”

wssggf:“那个我有看过,我觉得没有传说中那么有意思。但是很多想法我也曾有过,所以我想在这个人间幻境里很多人也开始醒过来了开始质疑,,但更多人还在梦里。”

我:“你是说只有被关进精神病绑起来才算明白世界的本质?”

wssggf:“对,就是世界的本质,这颗行星的本质,果然是写东西的人。我一直在想弄清的就是世界的本质,那些有的或者没有的,到底为何而存在着,为什么是我被选中思考,我承担着什么使命?”

我:“你是不是还要问,我从哪里来,到哪儿去?我是谁,谁又是我这些终极哲学命题?”我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风,竟然用这些东西嘲讽他。

wssggf:“不会,那些我已经破解了。都是很简单的问题,那个种我现在不屑去问。”

我:“那你很棒棒呦,能不能告诉我下,以后谁再问我,我就甩给他。”

wssggf:“其实很简单,这个我想了两种解答方式,一个是:问题的本身就是答案。”

我:“这个……说不通啊,我是谁?答案就是:我是谁?我要去那儿?就是:我要去哪儿?”

wssggf:“一辈子在迷茫里寻找答案,就是最后的答案。我在推测这些问题就是那些高等生命也在寻找的答案,他们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创造了我们为了寻找他们自己。”

我:“上帝创造人类为了找寻自己?”

wssggf:“意思是这个意思可是,没有上帝。”

我:“我记得,这个是泰戈尔的诗句。”

wssggf:“这个幻境的世界很大,被创造出来的人们,就像是睡着的人们。我就有猜测,或者说你们定义的妄想,其实我们所有的生与死都是假象,看过《楚门的世界》吗?”

我:“啊,你说你像那个主角?”

wssggf:“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都是自我世界的主角,别人世界的陪衬,有一个高级生物,或者不是高级生物,那些我们不能看见的东西,他们把我们圈养在这个星球,然后观察我们,记录我们的参数。”

我:“你不能说是细菌吧,这个也是本书里的东西,说实话你是不是看那本书入迷了。”

wssggf:“不,不是细菌,也可能是细菌,我之前说过在这个幻境里很多人醒了,快要醒了所以那本书里的想法绝对不止那个说出的人想到过,那些疯狂的想法,每个人都有过。有的人没有想明白时,最后被那些人发现了,于是强硬剥离他的思想,或者让他产生一些幻觉,然后他就变得失去了说话的权利,变得疯疯癫癫。总的说假设这是一场人间大梦,死去才是醒来。那么死去的人是不是醒来了?不是,我觉得不是,死去的人就是被淘汰了,被清除了痕迹。”

我:“我倒是也有这个想法,以为我就是书的主角,他也以为他就是书的主角,其实我是别人的陪衬的世界背景,别人也是我世界路人甲路人丙,至于被淘汰与清除的想法并没有过。”

wssggf:“还是归根到那个,假设有一个高级生命掌控我们的话题了。是不是我们曾经也是高级生命中他们中一员,他们把我们放纵然后我们开始慢慢的落后退化,然后又再进化呢。曾经的恐龙就是特别大,所有的生物都很大,但是后来变得越来越小,是不是说再有个几亿年,我们就会进化成不用躯体存在的东西?另一个猜测关于那个恒久哲学命题的就是,我是一种有思想的生命体,假设有平行空间,那些在不同空间里有与我相同记忆的人是我。我从母体子宫而来,要往消亡去,中间这段生命里我能产生多大的价值就是我存在的意义,假设有高级的生物,那么这一切就是他们替我们编好的程序。”

我:“我觉得那就很简单了,你假设的这个假设不存在不就不用迷茫了,我特别喜欢一句话,交出大脑与智商,只要傻笑像个智障,那么就不用悲伤,也不用感受到那些有的没的,像你说的生命很短,就算是我们存在真的是一只小白鼠的意义,或者为了选定一个什么最顶尖的人物,为那些高等生命建造什么,那似乎跟我们关系不大。”我越发觉得他是看那本书入迷,居然想要试图让他听我的想法,我坚持是太傻太天真。

wssggf:“讲个冷笑话,上初中时全班以“初三”命题,所有人都是《热血初三》、《美丽初三》,而就我一个人写的《大年初三》。你猜我要说什么?”

他发了一个图片表情在屏幕上,一个阴险的表情,我想了一会,点上了烟打了一段文字发过去。

我:“我刚才在听民谣,现在我在听儿童歌曲葫芦娃,但我最后选择了少年英雄小哪吒。你猜我要说什么?”

wssggf:“好吧,你厉害。我的那个笑话是为了表达,思维的不同性,每个实验体思维不同,所以别给我什么建议,我自己设下的问题只有自己能解开,我自己打开关进去的监狱也只能由我自己释放。你呢?你想表达什么?我没想明白。”

我:“你描述真好,跟写小说的似的。我那个说的是想要表达,民谣不如我的葫芦娃跟英雄小哪吒好听。”

wssggf:“呵呵。你……的意思还是我应该简单点,就像你说的交出大脑与智商?然后就不用悲伤?”

我:“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呦。”我其实也真的没想那么多就是单纯的侃大山式扯犊子。

wssggf:“我也曾告诉自己,如果有更高等的智慧,更高等的生命,他们也要生存,因为生命的首要目的就是生存,就像每一只蜉蝣。可这种想法,我又会被自己打败,我心里会想:我现在的这个想法是不是也是他们程序编好的,事先就安排好的,有恐惧感,就连恐惧感我都想,他是不是一种高等生命植入的,或者他们渴望得到的观察参数,就是我们的喜乐悲欢。”

我:“你开始有点说话混乱了,别激动,你什么都可以告诉我,而我会是好的树洞。”

wssggf:“我在害怕,我怕我就是一个实验体,一切友情,爱情,亲情都是虚幻的,一切高楼大厦,山川湖泊,甚至我自己,还有在看这些话的你都是虚幻。每天自己醒了,感觉一切都不可思议,眼睛为什么能看见东西,手为什么会做事情,人为什么有感情,一切的一切让我感觉都不可思议,无法理解。我渴望一个自由的自我,自由的人间,自由的家人;每个独立个体都有自己独立的想法,独立的人格,而不是像行尸走肉的活在别人的掌控里,如今我已经32岁,可能我真的有点语无伦次了,可能我打扰了你了,但我真的好痛苦,好难受,说出来也许会好一点,我希望谁能来拯救我,拯救这个所有人被控制的人间?”

我:“或许自己放过自己更好。对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把我们的对话摘选一下整理出来,然后放在书里。”

他没再说话,我也没再回复。

抬头一看已经凌晨六点,睡不着的我也不在躺着,把手机揣进口袋后去吃了个早餐,大约两天后,我拿出时手机翻通讯软件时里有一条长留言。

wssggf:“不知道名字的朋友你好,感谢那天在我临近崩溃时听我发泄那些惊世骇俗的妄想,但愿没有吓到你,一直以来这个病像是藤蔓一样缠绕着我,令我窒息喘不过气,我总是好自圆其说,把杜撰出来的妄想说的有理有据,说实话那天没跟你说话前准备了安眠药,一瓶结束自己。这个病太痛苦了,可我还是得去治疗。我还有家人与爱,至于你说把我们的对话摘选出来给别人看,我没有意见,但是我想那些太惊世骇俗的就不要摘出来了。祝安,看到消息就删掉我吧,我已经去封闭式住院。”

我看完消息后回复了一个憨笑的表情,在晚上整理完与他的对话后,轻轻点击了删除好友,然后从与他的对话里我提炼精髓,揉成了一首并不精致的诗。

质问世界的人作茧自缚
生活泥潭里安逸也成罪恶
一条密布黑暗藤蔓的路
用幻想里存在的模样
制造一个圣主

那些鬼魅控制谁的脑子
那些鬼魅在昨天被杀死
那些鬼魅据说就是自己

是人类操控着万物苍生
还是万物苍生操控着人类
人间囚笼里开出一朵
冒着流烟的花

海上的船还在颠簸摇晃
写故事的人听得懂心脏
所以最后谁在臣服赞美监狱
谁又跪倒在地眼神仍然狠历
满身沥血也把口水吐向叛旗

——《醒梦书.质问世界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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