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法医探案

原书：Michael Baden

• 死亡后的变化包括尸僵、尸冷和尸斑，但是这些都不能精确地提供死亡的时间。由于死亡后心脏不再供血，肌肉细胞得不到氧的供应，肌肉逐渐变硬。这就叫做尸僵。尸体的温度每小时降低华氏1~2度。这叫做尸冷。又因为心脏不再搅拌血液了，红细胞由于重力的作用而沉淀，于是在皮肤上就产生了死亡的栗色，或叫做尸斑。尸僵开始于下颚和脖子，然后向下蔓延。第一个到达现场的医生通常触摸尸体的下颚，并记录它的僵硬程度。整个身体在死后12小时内变僵硬，死后36小时，这种僵硬就消失了。温度的高低以及药物都将影响死后的尸体变化。

• 只接触需要接触的地方:刺一刺脸部已膨胀的皮肤，看一下是否有滑动，或者说皮肤的外层与内层是否已经分离。如果分离了的话，说明尸体的腐烂程度是中等。

• 在尸体腐烂的时候，很容易从头皮上拔下头发，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了。

• 人类的大脑是最大的性器官，以我的经验，闪入大脑的任何事情都有可能，也能够表演出来。实现一个念头就像性高潮那样具有诱惑力。

• 正如我们所知道的那样，尸斑是黑红色的，在血液汇聚的皮肤下形成略带紫色的斑点。这是由于血液总是沉积在身体的最低部位造成的(例如，将受害者吊起来，就会在他的手臂处形成铁青色的斑点)，而且这也反映出死者在死的时候身体正位于什么上面:石头、旋涡状花纹的床单、衣服等等。
  铁青色是在死后两个小时内出现的，所以它能说明死亡的时间，同时也能提示这个人死后是否被移动过。例如，在上面的案件中，死者是脸部朝上躺着的，但在他的身体前面有铁青色的斑点。这表明在这个人死后几个小时内有人动过尸体。铁青色呈现出偏红的各种色彩：例如，如果死者是一氧化碳中毒就会呈现出的樱桃般的粉红色。而栗色是最常见的。

• 人体内的血液的55％是血浆，其余的45％是血细胞：红细胞、白细胞和血小板。红细胞把从肺部得到的氧运送到身体；白细胞是身体的免疫系统；而血小板促使血液凝固。人活着的时候，跳动着的心脏不仅给身体内的细胞输送血液，而且还能搅拌所有成分使血浆和血细胞充分混合。当心脏这个泵停止运行时，搅拌的过程也就停止，血液就沉淀下来，这就是皮肤上会出现铁青色，即尸体上出现栗色斑点的原因。

• 当枪口紧紧压在皮肤上射击时，通常产生星状的伤口，当枪管内的膨胀空气通过枪口进入皮肤之下头骨之上这一空间时，就会胀破皮肤。当皮肤恢复弹性时，破裂的皮肤会离子弹的人口更远。伤口的入口呈放射形。

• 在死者眼部的照片上，显然在下眼睑的里面有出血的斑点——这是颈部受压的迹象。出血的斑点是毛细血管受压破裂造成的。循环系统包括动脉、静脉和毛细血管。简单地说：动脉将心脏中的血液压出，血液继续进入毛细血管，在毛细血管处，血液释放氧气给细胞，然后继续前进，进入静脉，失去氧气的血液回到心脏。如果有压力作用于颈部，血液就会回流，脉管系统中最弱的毛细血管就会破裂；有时当你打喷嚏太猛时，也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即在你的眼部引起血液斑点。破坏动脉需要60～70 磅的力量，但是对于静脉则只需要5～6 磅的力量。在窒息的时候，如果最初压力是作用在鼻子和嘴上，而不是颈部时，通常你不会看到斑点。然而如果一个人在 挣扎，这时压力就自动地传导给颈部。勒死的判定是一个非常精细的过程，而窒息比勒死更难发现。

• 当对活着的人进行心脏起搏时，会产生一个大的硬伤。擦伤肋骨，重击前胸，抽打一个为生命而抗争的人的全身，所有这些都会给身体带来硬伤。在延长生命的努力中，好多血管会发生破裂。当心脏仍在跳动，仍在压出血液时，会产生大量溢血或皮下出血。当心脏起搏开始时这个人已经死亡了的话，那么也许会有一些硬伤，但是会很轻。这是因为任何出血现象的发生都是被动的，因为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这并不意味着在身体里没有血液，只是血液已经失去了推动力。

• 在20 世纪20 年代初期的美国，一个科学的证据如果被一个科学团体普遍接受的话，它就被允许进入法庭。然而，在1993 年，美国最高法院裁决“多伯特规则”生效，从而取代了普遍接受规则。在新的审查规则下，一个证据是否被允许进入法庭可能需要对这条证据的“可靠性”做出一个独立的司法评估。老的规则叫做“弗赖伊规则”，是根据20 世纪20 年代的情况确立的。新的规则叫做多伯特规则，它适用于所有的联邦案件，同时也适用于那些具有决定在法庭上什么可以当作证据来听取的司法权的那些州。所有的法院都制定了无论是在审判前的听证会，还是在审判中证据入场资格的判定规则，那时，对资料的相关性和专家证人的资格都要作出判决。它可能是严厉的，也可能是混乱的。

• 我的手臂旁边是帮助我的手进入尸体内进行检查的工具：锋利的解剖刀；打开腔骨和切开肋骨用的电锯(有时是一把大剪刀)；像是一把螺丝起子的小螺旋钻，当电锯把头骨打开之后，用这个小工具将头骨的上半部分拉开；用来做肝脏和脑切片的面包刀；两把剪刀，其中一把很锋利，用来剪开尸体小的地方，另外一把比较钝，用来做肠道的解剖；还有的就是所有这些工具中最重要的尺子和天平。

• 将人体切开，皮肤被拉开，被翻过来，被放到后面，肌肉比身体其他部分的颜色更呈粉色。因为一氧化碳分子与血红细胞的血色素结合，形成鲜亮的粉红色。腹壁的厚度，或叫腹膜几乎都是由腹部脂肪组成的(脂肪组织)，腹壁可以告诉我一个人的营养状况。1～2 厘米的腹壁厚度是正常的，3 厘米就是肥胖。

• 首先，我们要检查器官是否在原来的位置上或者是否在适当的位置上，是否与其他器官处于正常的关联之中。然后，用德国病理学家的名字命名的两种方法中的一种将器官取出来：用洛基坦斯基程序的话，它们一次性地全部被取出来。这就是实习医生和住院医生的做法。主要是因为这种方法对它们进行检查很容易；运用弗乔方法，每一个器官分别被取出，一旦取出立即进行检查。

• 打开包围在心脏周围的围心囊，我要观察是否有血液聚集在此。例如，一个飞驶的车轮或椅背从你的前面冲撞过来所造成的伤害会引起血液在这个部位积聚，接着这些聚集的血液将阻止心脏完全扩张做它应该做的工作。

• 你看到的第一件东西是大脑周围的硬脑膜。它是一层很厚的覆盖在大脑周围的保护膜。它也能告诉我们大脑的运行状况。如果硬脑膜的上方或下方有血块的话，就说明这个人受到了严重的外伤。把硬脑膜移开后，人们很容易就会看到大脑里的回间沟，它是大脑中的沟与带状皱纹之间的空间。这些沟和皱纹决定了人与人之间的不同。在验尸中，一个天才的大脑看上去像一个精神分裂症病人的大脑。由于受伤、肿瘤和脑膜炎等原因，大脑会膨胀，脑的回间沟就会变平。随着年龄的增长，大脑的皱纹就会突出，因为脑细胞死了；正常大脑的重量为1200～1300 克，而死前，大脑的重量不到1100 克。随着脑细胞的减少，正常的脑室系统会扩张。

• 验尸照片上常常含有一些用于判断尺寸的东西。柯达公司制造了传统的6 英寸验尸尺，它是18％灰度的，它允许冲洗师了解如何精确地处理胶卷的颜色。

• DNA 就是脱氧核糖核酸，存在于我们身体内所有细胞的细胞核内。它像一个长长的螺旋状的梯子。碳、氢、氧、氮和磷的混合物形成了这个梯子两侧的糖磷酸盐。这个梯子的横档是由成双成对的腺嘌呤、胸腺嘧啶、鸟嘌呤和胞核嘧啶4 种核酸组成的。我们的遗传因子主要就是由这些特殊的核酸对所决定的生物化学指令。
  我们人类遗传因子的99％是相同的。另外的1％决定了我们的不同。尽管我们每个人都拥有相同的决定我们的物理特性和制造必要的蛋白质和酶的基因集合，但是我们的DNA 的大部分包含现在仍不知其功能的重复核酸链。但是DNA 这一技术对于鉴定却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不同的人有不同的DNA。在不知其功能的区域里存在着被叫做微卫星的重复核酸链。特别的是，重复的数量因人而异，这种重复的方式构成了DNA 指纹。
  DNA 检测就是使用特殊的酶探子在DNA 重复的区域剪断几处。根据被剪成片段的DNA 片段的大小进行分类，然后进行计数，因为对于任意给定的区域，有人可能有12 个重复对，有人则可能有15 个重复对。对几个区域的情况进行比对。如果完全吻合，那么就说明这些DNA 来自同一个人。为了做到绝对的精确，从而能在法庭上站得住脚，专家们必须考虑两个人拥有相同类型的几率。

• 雌性苍蝇有敏锐的嗅觉，它们能从1．5 英里远的地方闻到尸体的气味，而且第一个到达现场。识别苍蝇的性别要看它们的眼睛，雌性大苍蝇的眼睛相距很宽，而雄性苍蝇的眼睛相距很近，几乎要碰到一起了。苍蝇的种类可以根据它们头上的绒毛来识别。不同种类的苍蝇有不同的绒毛，共有90 种。这些苍蝇在颜色、大小以及外形也存在细微的差别。你身体的每根毛发都是从一个被叫做毛囊的很薄的皮肤袋里长出来的。每根毛发的根部通过我们所说的根部球状物与囊相连。每根毛发有三层：贯穿整根毛发的毛髓；含有色素颗粒的皮质，其中的色素颗粒是众多样本比对中的重点；第三层是角质层，它是头发的外层。各种头发的最简单的差异也许是最明显的：非洲人的头发倾向于卷曲，含有均匀分布的微小色素颗粒；高加索人的头发通常是直的或是波浪形的，且有非常均匀分布的色素颗粒。在许多亚洲人中，毛髓往往是很长而且连续的管子，不像其他种族那样，毛髓是一段一段的(一些非亚洲人的头发中甚至没有毛髓)。动物的毛发能够保暖和提供色彩，可以根据它比人类毛发稍厚的毛髓和角质层来区分。

• 400 年前，弗朗西斯·培根先生给他的关于科学的主体的开创性著作冠以《新具论》(Novum Organum)的标题。从意大利语中很容易找到它的意思就是“新工具”，在这里，就是一种推理的新工具。培根写道：“人的认知不是枯燥乏味的，它被注入了愿望和情感，这就引发出‘主观期望的科学’。因为人们愿意相信他所希望的事情是真的。因此他就拒绝困难，对调查研究缺乏耐心；拒绝朴素无华的事实，因为它们与他的愿望相抵触；拒绝更深层次的自然，因为他迷信；拒绝借鉴经验，因为他傲慢，他自负，唯恐他的大脑真的去关心那些琐碎的事物；拒绝奇妙的、违背期望的事物，因为固有观念。总而言之，情感无处不在，常常以看不到的方式存在且影响我们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