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麦穗
2020-05-17 本文已影响0人
陈杨柳
五月中旬,在田野里长方形的,三角形的金黄色麦子,手拉着手,肩并着肩,摇头晃脑连接在一起。
下午放学,小伙伴们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提上篮子,跟着花狗,三个一群,五个一伙,一起打猪草。说是打猪草,其实是烧麦穗。
在八十年代,吃饱都有些问题,零食就别提。要说美食就是早春茅芽,夏天麦穗。这些就是童年美味。
我们一路说着,笑着,跳着,蹦着。狗儿“汪汪”叫着。来到田野里,找一个避风沟沿安营扎寨。开始忙碌,分工明确,俨然如部队,找柴,拽麦穗,有的负责生火。
火很快燃了起来,烟气四处逃窜,熏出了眼泪,烤红了脸蛋。麦穗拽回来了,大家疯抢,你拿一攒,我抢一把,围成了个圈。
开始烤,左一下,右一翻,上一转 ,随着麦芒不断减少,麦香在空中逐渐升起,由淡变浓,最后充盈了整个空间。在微风吹拂下,肆意荡着秋千,打起滚,跳开舞蹈。
馋嘴的伙伴,迫不及待攒了一把,双手合拢来回揉搓。麦子脱掉外衣,跳着,笑着,眨着眼睛,亮晶晶,冒着热气蹦出来。小嘴撮起,鼓着腮帮,轻轻一吹,麦芒飞了。头微抬,麦子滚入嘴里,大口嚼着,露出一排排乳牙。白色汁液瞬间从嘴角溢了出来,滴入手中,掺合着鼻涕,不嫌脏,狼吞虎咽起来。吃饱了,打起饱嗝。拿脏手相互打斗,脸抹黑,衣服撕破,打着,跑着,笑着,闹着,乱作一窝蜂。
天空很快隐去了最后一抹浅红,我们才想起了打猪草,急忙捡树枝,土疙瘩,上面盖些猪草,挎起篮子慌忙回家。到家当然挨批评,可第二天,依然重复着昨天的故事。
一轮红日冉冉从东方升起,我呆呆站在那,望着金灿烂麦田,抬不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