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欲色__孽仇(8)
同子安道:“我也不知道啊!”
大伙用期待的眼神问:“老爷子平时从来没提过?”
同子安道:“他从来不说!更没有脸说,不过,我妈跟我摆谈过!”
“我妈说:那年我爸爱上她,可是我爷爷非让我爸娶一个地主老财家的女儿。地主老财只有一个女儿,又黑又丑,说是可以继承家产。又黑又丑就算了,而且是个傻子,我爸当场就拒绝了!”
同子安呷了一口茶,脸色有些难看道:“我爷爷当时二话没说,抡起扁担就向我爸脑壳砍去,要不是我婆婆在爷爷身后看见,情急之下扯了一把我爷爷的衣袖,我爸可能当场就被砍死了……”
第伍健轻拍同子安的肩道:“这是多大的仇恨啊?亲儿子都下得了手!”
大伙儿道:“是啊!是啊!”
高正明手搭在同子安肩上道:“都过去了,芋头叔叔,没事吧?”
同子安喝了一杯酒,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道:“没事!当时,扁担砍偏了,但是我爸还是被砍晕了,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我爷爷容不下我妈,说我妈是妖精,祸害!我爸就带我妈私奔了……”
“唉!这为了钱财,不惜牺牲儿女一生幸福……”大伙都唏嘘不已。
“可我爷爷说,这都是为了我爸好,为了一生的幸福,前途……我爸竟然不听他的话!”同子安压抑道。
“只要肯努力,钱财是可以挣的嘛!”第伍健道。
“哎!”大伙儿叹着气!
“那个,后来呢?”李斜坡问。
“两年后,我爸妈带着我回家时,我婆婆因为思念我爸,担心我爸,积郁成疾,已经过逝了,到死只想见儿子一面,看看自己的儿子,断气的时候嘴里还念着我爸的名字……”
同子安说到这里有些哽咽道:“我就不明白了,为了钱财,自己亲儿子都下得了手,他的心该有多狠?”
大伙儿竟然一时沉默,李斜坡离开座位,先给同子安倒酒道:“喝杯酒!压压惊,哈!”
李斜坡转身又给第伍健倒酒,依次也给田秋秋秋,田阳阳,高正明倒酒。
“所以心里老是哽着,咽着……”同子安道。
“来!芋头叔叔,干一杯!”李斜坡端起酒杯伸向同子安道。
“干一杯,老同!”“干一杯!芋头叔叔!”大伙儿都站起来给同子安敬酒!
“过去的事就不去提了,活在当下,潇洒一天是一天!”姜宇飞道。
“二哥!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正所谓: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以人鉴,可以明得失!”
“哎呀呀!书呆娃儿,你莫弄那些文诌诌的,我听不懂,呕!”姜宇飞道。
“李斜坡说得对,过去的事件也需要从吸取经验教训,它可以是审视父母作为的一面镜子但是呢,也不能老是耿耿于怀,这样会活得很痛苦。我说啊老同,面向未来,活在当下,快快乐乐才是正点!来!喝酒!”第伍健安慰同子安道。
“也是啊!这么多年了,梗在心里,谢谢第公……”同子安端起酒与第伍健碰了一下杯,又转身向大伙道:“也谢谢你们倾听……喝酒!”
大家碰杯一饮而尽,姜宇飞道:“人生在世,吃穿二字,大家吃好,喝好,吃饱了,没得事就回圈里躺到……”
“我看你吃饱了翻门槛都翻不过呢!”高正明道。
“你翻得过,你翻得过。”姜宇飞笑兮兮对高正明道。
……
在灯火辉煌的街上,人迹罕至,车辆稀少,七个人互相搀扶东倒西歪的走着,争论着,第伍健趴在同子安肩上道:“我跟你说,房子不要修在公路上,你就是不听!”
“领导说了,你那天没有刷牙,不能全听你的,房子要一半修在路上,留一半路,才不堵车……”同子安道。
“按图纸来说,这样子修房是要不得嘀!”
“怪我咯!”
“哎!官大一级压死人啊……”第伍健心尤不甘的道。
……
翌日,天空还是一片灰色,六点钟,李斜坡一行人及其他几十号工人已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李斜坡在不到半个手掌大小的小日记本上记下姜宇飞说的模板配制的尺寸。
田秋秋,田阳阳仍在锯板,同子安和高正明去吊5层需用的钢管,扣件,方木……
配板的场地向西约三十米处是工地大门,上班的工人,陆陆续续的进入,再往西是食堂,临时建的活动板房,二层是办公室。
食堂大门向北开着,门外二米边处是钢管搭的一米二高的栏杆,栏杆围着十多米深的基坑。基坑内垫层已浇筑混凝土,正在绑扎负二层的柱子钢筋,这是车库,属A栋南边的区域。
再往西走一点转向北,是三层楼的活动板房,分南北两栋,为宿舍,最北边有砖墙矮房为厕所,里边贴了瓷砖,被一位安徽的五十多岁的老师父每日洗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臭味,蹲坑里没有一点粪便印迹。
有些按天算钱干活的工人甚至于以屙屎的名义蹲在里边一个多小时不出来。
当然,南边这一栋就有李斜坡他们住的105宿舍了。
李斜坡右手挥着钉锤,左手扶着钉子,快速的拼接模板。
正聚精会神,愣不防有人喊了一句:“快看美女哦,大门口!”
张海峰,木工,长期从事模板安装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