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话

当公交车驶离城市的最后一站地时，许多乘客陆续上了公交车，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身体微胖的中年男子，我一抬头看见了他，他也瞧见了我，巧了，他是我的一个初中冯姓老同学，正好赶上我后面的座位上的乘客刚下车，冯老同学身体晃了两晃，便坐在这个空座上。

老同学相见，当然有说不完的话。“你回矿呀？”有一股酒气从冯同学的嘴中噗出来。“嗯！你也回矿呀？”“我回矿。市里面热哇哇的，饭店里更热，还是回到矿上，咱们的老根据地凉快的多。”“你这是出门了？”“过去的同事聘闺女，就在车站旁边的那家饭店里举行结婚典礼，坐了一桌同事，不喝酒，说不过去，今天我多喝了一点白酒。”

我打量了一下冯老同学，他的脸确实有点发红，花白的头发，他的容貌布满了岁月沧桑的痕迹，转念一想，我的容貌何不是如此，只是从来没有染过的头发，黑发还有一些罢了。

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过去不善言辞的他，今天的话有点多。我们俩自从中学一别，相继参加工作后走向社会，后来呢，在一个矿工作，虽说没有在一个单位共过事，不在一个社区居住，也没有深交，但时常能够见面，时间充足的时候，互相问候，说几句玩笑话，要是时间仓促，在相互间笑一笑，点点头，算作打招呼，可不管怎么说？一日同学，情谊永在！

公交车向前行驶着，我俩说了一路，话题涉及广泛，过去的事，现在的事，想到哪说到哪。当然，多数都是他在说，我洗耳恭听。他的话有点烂，可是思维观点却相当清晰，说出的话有几分道理，不可否认，中间掺杂着一些他的个人情绪。我们企业的那个管事的，昨天栽了……远处那场看起来与我们没有关系，却实际上影响着我们胶着的战事……还有这没完没了的疫情……视频上的那首国际歌挺好听……咱们的一个同学，退休后捡矿泉水瓶卖钱……

酒后吐真言。冯同学滔滔不绝地说，我呢？只好配合着他静静地听。他所说的这些醉话，不管是捕风捉影，还是流露真情，我未必能够全盘接受，但有些内在的东西，不知不觉中触动着我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