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老 10.礼物

  那时候，已经开始流行各式各样的“洋节”。

  在各科老师的耳提面命中，大家终于盼来了平安夜和圣诞节。

  辛铎一大早就到了教室，给每个人桌上摆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平安果。

  虽然辛铎平时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为人仗义，对班里同学特别上心。平日里大家总是开这个班长的玩笑，损他玩儿，其实心里都念着他的好。

  时焱踩着上课铃来的，看着桌上的平安果，直接问辛铎，“洗了吗”，得到一个白眼作为回应。

  时焱撕开包装，咬了一口，咂巴咂巴嘴，“没去年的甜”。

  不仅辛铎，很多人都准备了小礼物借此机会表达心意。

  之前聊天的时候，辛铎提过他想考军校，樊川送了他一套手枪模型，施桉桉学跳舞，樊川给她买一个水晶舞鞋的摆件。

  时焱看着自己眼前的礼物，有点高兴，尺寸就比他俩的大不少，占了一整个桌子。

  施桉桉装作吃味的样子，“啧啧啧，樊川你偏心眼儿，凭什么给他的就那么大个儿？”

  樊川也没做声，扬扬下巴，示意时焱拆开。

  刚拆一半，辛铎就笑出了声，没一会施桉桉也看出来了，俩人笑得前仰后合，吸引了大半个班的注意。

  时焱捧着手里的枕头，一脸黑线。

  樊川没憋住，自个儿也乐了。

  她确实非常认真的想了该给时焱送什么礼物，但除了睡觉，她还真没有想出来时焱有什么其他的业余爱好。

  这时候上课铃响了，覃青走进来，一眼就瞅着时焱跟前这大枕头，气笑了。

  “这怎么的，趴桌上睡觉还委屈你了？还带个枕头，你怎么没把你家床搬来呢？”

  刚安静两秒的教室瞬间又炸了锅，时焱一脸憋屈地把枕头收起来，给樊川竖了个大拇指：你给我等着。

  元旦放完假没两天，大家就被撵上了期末考场，学明白的挥洒自如，得心应手，没学明白的垂死挣扎，即便是连题都没读懂，也要执着地留下一个孤零零的“解”字。

  樊川时而得心应手，时而垂死挣扎，九科都考完，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考成个什么德行。

  正巧碰上隔壁考场的时焱，走过去打了个招呼，“考怎么样啊？”

  时焱揉揉眼睛， “靠。”

  “睡着了。”

  “……”

  施桉桉和时焱考的都不错，除了“每天阅读30分钟”这样虚头巴脑的作业，再没有其他的。

  樊川也还可以，数学和物理两科改改错题就行。

  时焱就惨了，英语大半张卷都空着，英语老师气得差点把他吃了，作业特批：英语书从头到尾抄三遍。

  时焱去小卖部买了三个作业本，回教室往樊川、辛铎、施桉桉桌上一摆。

  “你一遍。”

  “你一遍。”

  “你一遍。”

  “齐活儿！”

  “……”

  “……”

  “……”

  写是不可能写的，打一顿还差不多。

  放假以来，樊川和樊埑就没逮着什么机会出去玩，天天被樊家父母拎着大扫除，硬是忙到了大年二十九。

  年三十一大早，樊川就被樊埑的敲门声叫醒。

  樊埑穿着一身新衣服站在门口，伸出两只手，“姐，新年快乐！压岁钱。”

  樊埑“啪啪”两下，把他爪子拍开，“祝你新一年少挨两顿打。”

  家里有老人，这年也过的更讲究一些。

  樊川和樊埑一穿戴好，就去给爷爷奉茶。

  爷爷看着孙女孙子就高兴，一人给发了一个大红包。

  一家人忙碌了一天，张罗了一大桌年夜饭。

  春晚刚开始，借着主持人给全国人民拜年的功夫，樊家爸爸举杯说了几句祝福的话，樊川樊埑两人也破例被允许喝了一杯红酒，一家人高高兴兴迎接新的一年。

  “妈，你偏心眼儿。”樊埑一看樊川又吃出一个钢镚儿，一脸不高兴。

  樊家妈妈一共往饺子里放了三个钢镚儿，爷爷吃到一个，樊川吃到一个。

  樊埑戳烂大半盘饺子也没找到最后这个漏网之鱼，上了个厕所的功夫，一回来就看到樊川拿着最后那枚钢镚儿朝他吐舌头。

  樊家爸爸轻轻朝樊埑头上弹了一个脑瓜嘣儿，“小兔崽子就会瞎叫唤，赶紧把戳烂的饺子都吃光，敢剩一个，今年的压岁钱全部没收！”

  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时间过得特别快。

  主持人准备倒计时的时候，樊川和樊埑已经趴到了窗边。

  “3”。

  “2”。

  “1”。

 

  全城，烟花绽放。

  又是新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