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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该听李宗盛

2017-10-03  本文已影响0人  宪达斯特
年少该听李宗盛

与突然偶遇一首感动自己的歌相比,李宗盛的魅力在于,每到一个阶段,那首珍藏的歌都像是又一次重逢。

伴随李宗盛的歌词,有句话也开始爆红:年少不听李宗盛,听懂已是不惑年。

人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其实这只是个相对的说法,又有多少人在四十岁真的迎来“不惑”呢?

遇事能明辨不疑,大概是人生最精明的一种状态了。

频频讲这句话的人,反而鲜有不惑之年,相反都是年少之人。

大概年少的人既渴望通透,又难免“惑到鼎盛”。既害怕苍老,又向往成熟。其实看得懂歌词中的道理,也品得出感情。但就是不懂,如若真的身处此情此景,究竟是何滋味?

或许年少该听李宗盛,是想要懵懂之后的恍然大悟,更是想要恍然大悟之后的懵懂。因为阅历让很多人明辨的同时也让很多人忘记不疑,于是我讲不惑难得。

而李宗盛的歌词,也该经历这两个阶段,它也从来不是让人伤春悲秋的文字。


01 理想

“我是一只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

大概是儿时听到这首《我是一只小小鸟》,当时觉得像一首歌谣,和《上学歌》(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给我的感觉相似。大家笑嘻嘻地哼着,也感受不到词曲中的无奈之感。

可随着年龄增大,那句飞也飞不高在脑海中盘旋,我重新回去看这首词:

世界是如此的小,

我们注定无处可逃。

当我尝尽人情冷暖,

当你决定为了你的理想燃烧,

生活的压力与生命的尊严,

哪一个重要?

才发觉我原认为毋庸置疑的答案开始变得复杂。

歌词中“生活的压力与生命的尊严,哪一个重要”是一句问句吗?

我觉得宗盛大哥在问题中给出了答案:把生活琐事描述为压力,将燃烧自我作为生命的尊严,所有理想主义者自然都要这后者,一个毋庸置疑的答案。

而答案开始变得复杂,是因为所有的理想主义者都开始在生活里与现实冲突,这是我儿时觉得懦弱的人才会妥协的战役,20岁的我们因为变化开始变得担忧,是否30岁的自我,还能咬定这毋庸置疑的答案呢?

那句飞也飞不高还在盘旋,我才发觉《我是一只小小鸟》的歌词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他遵循着故事领域里深藏的内涵。

把故事场景描述出来,那只疲倦的鸟儿是否应该要竭力飞行?把情感走向暗示出来:我自然是希望你竭力飞行的,不然寻寻觅觅之后岂不是一场空?然而最后只是把这些问题讲出来:似乎这场空极有可能是要换来的,你要唱得悲壮,还是温情,都是你的事。

这让我对这位音乐大师有了浓厚的兴趣。

而这类歌手有一个很大的特点,他们是不需要人设的。即使后来在媒体包装的需求下,评价与描述都有了一定的包装色彩。但我们仍然看得到,李宗盛从来没有去刻意维持一个形象,关于他的所有“画风”,皆由他的作品而定。

就好像我们可以形容很多音乐人优秀,但我们会把“才子”这样的词放到李宗盛身上。而除了音乐作品,宗盛大哥的荧屏形象其实并不打算靠拢一个所谓的风流才子。

在许多访谈节目中,或者在成龙的喜剧电影里,我所看见的李宗盛,幽默中竟然有一丝痞气。着装打扮朴素,也不会刻意维持形象,而他还是把才气发挥得淋漓尽致,担得上才子一词。我们可以说,李宗盛如果将音乐作为理想,那他的寻寻觅觅似乎是有了回报。但飞上青天的无依无靠,就不是我能随意体会的东西了。

可是李宗盛的理想还在于那一把把“李吉他”。六岁与吉他结缘,三十九岁奔赴加拿大学习先进技术,如今一年只生产限量的几十把吉他,把把精致,皆出自大哥之手。还有着他认真取得名字,就像名家铸剑一般。

如今近六十岁的他,远离尘嚣一心一意的打造琴器。这和所谓的“看破红尘”完全不同,我认为李宗盛在歌词中痛击理想的幻灭性之后,又亲身证明那不过是质疑。而人生倘若停留在共鸣痛苦之中,便是理想的彻底破灭。看到共鸣背后的意义,似乎才是在惧怕猎人、又不能享受飞翔的矛盾中选择坚持的原因。

毕竟关于理想,李宗盛的歌词除了《我是一只小小鸟》以外,还有像《和自己赛跑的人》这类作品。两者的区别就如同我前面所说,前者作为明辨懂得沉思,后者作为不疑用来呐喊:

“出发啦,不要问那路在哪。”

02 爱情

提到爱情,若是从李宗盛的作品出发,似乎要从理性与感性谈起。

回到文初,其实大多感慨那句“年少不听李宗盛”的人指的就是他关于爱情的作品。

而这类作品也占了所有作品中的大比例。而许多喜欢李宗盛的人喜欢一个说法,那就是宗盛的歌词不单单是那些小情小爱。在我看来,有个很微妙的地方,在于宗盛的词和曲在感性至极地抒发情感,但反复理解文字内容,又深感理性的冰冷。

正如他的音乐会取为“理性与感性”,二者的融合竟有如此动人而深刻的效果。

“开始总是分分钟都妙不可言,谁都以为热情它永不会减。”在感慨激情褪去的空虚感,引发听者的回念与伤感的同时,又在谈及一个我们都不想承认的事实:这句话不是我的情感独白,而是感情发展的客观道理,没人躲得掉。

其实阴天的歌词也在抛出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关于爱情,我们是否完全通透后就会成为情感大师呢?可是情感大师的情感是否往往更为凄惨,更加冰冷呢?

李宗盛再次提醒我们,不是。

“旧爱的誓言像极了一个巴掌,每当你想起一句就挨一个耳光。”

这句词出自《给自己的歌》,讲的似乎是“阴天”过后,挚爱终于在冷漠中离去,我真的就像一无所有。但也传递给我一个信息,爱情的复杂就在于情感的瞬息万变竟然绝对真实。

我们对旧爱,对失去的东西似乎总有打不开的心结。即使宗盛大哥的词作中如果深刻地认识到爱情的短暂性,冲击着永恒爱情的浪漫幻想,似乎是对情感抱着失望的态度。但依然改变不了他在离别之际,在憧憬之时逃离真相的情感爆发。

人似乎必须要这样,不然守不住蚊子血,也莫谈朱砂痣。

宗盛大哥的情感之路比常人更为坎坷,这似乎也是他的词作如此真实而成熟的原因。就像《领悟》中的“啊多么痛的领悟”,核心便落在了“悟”字上面,感情问题永远是没有经历的人只能想象,但不能理解的东西。研究理论的人,或许能对他人分析透彻,但在自己的心理问题上,只有世界观没有方法论。

也因为这样,李宗盛算不上什么“好男人”,甚至是一个有些坏的男人。他是一个多情的才子,在他担当制作人的身份里,也动了更多真感情。或许对李宗盛来说,自己也本就是写出歌词不能领悟歌词的人。

而关于他与林忆莲,在2014年同台合作一曲《当爱已成往事》已经道尽所有文辞,也不必反复再提。

感受之余,无论是《我是真的爱你》、《漂洋过海来看你》,或是早年的《鬼迷心窍》等,那真切的告白都还是纯粹爱情的绝对信任,对另一半美好的真切向往。可见即使跳出来观察爱情有多深入,也抗拒不了这份珍贵浪漫的体验。

这份浪漫很慢。但从一而终不该是空谈,是我们要尽力做得事。我们当然知道出轨是人性的弱点,即使没有肉体出轨,一生之中也总有精神出轨,这就爱无关。但是你就不能做出来,因为我们之所以把它设定为道德,就是因为我们知道,永恒爱情的浪漫在于后来向亲情的转换。不断追求短暂爱情的美好,最终会发现短暂的美好也荡然无存,同时伤害了太多你爱过的人。

而归根揭底,还是要用李宗盛的词来说明:

“不是从此对爱起疑,只是揭晓它的底细。对所有过去绝口不提,不至于。我会去爱不留余地,依然奋身毫无犹豫。笑与泪打成平手的回忆,是更美丽。”

这似乎是对于“爱情”词的说明,是一个教室讲透人性之后也要教你相信善良的能力。

于爱情,理性是明辨,感性是不疑。

03 人生与音乐

身边一些朋友和我说的,李宗盛的歌似乎有些听不惯。

曲风是极具特点的,很多歌都不是朗朗上口。宗盛大哥的念白式唱腔似乎也不是每个人都接受的。但那份沧桑感和独到的音乐性也确实是很难模仿来的。

而回到前文谈及的歌词中,像《十二楼》、《底细》这类歌词,也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很多人喜欢说李宗盛是位非常接地气的歌手,他的词不像林夕、方文山那般复杂或华丽,就是诚诚恳恳地讲道理。

但我认为用接地气形容李宗盛似乎有些奇怪,词语本身很接地气,但成句的内容就不同了。

在2013年,《山丘》一曲被发行。

“不自量力的换手,直至死方休。”

单独拿出来一句,像是励志鸡汤。但其实厌恶鸡汤是源自明辨,厌恶之后还接受鸡汤是因为不疑。

你的鄙夷真得是更高级的情感价值吗?

这首歌词在我心中有了很重的分量。翻越山丘的人生,是否真得像宗盛大哥讲得那般无人等候呢,或许只有我们翻了才知道。

但是不断地翻越,为追求一个真相是否值得?遗憾的是时间也不会给这个问题第二选择。

余华曾在评价李健时谈到,写歌词的人本质应该是诗人。

我觉得宗盛大哥的歌词虽然用词朴素,但也算作戳人的诗。

看着《山丘》的歌词,又想像宗盛大哥有些沧桑的形象,有很多人会联想到《老人与海》的图景。在那场波涛汹涌后,老人一无所有,他终究是无法击败生活,但是也不会被世界打败了。

我们如果还在年少,听着李宗盛的歌,有些担心未来的无奈与遗憾,但也因为如今听过,我们也才知道所谓不惑,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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