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衍（囚牛篇）其二十八.猎杀

     博物馆里，化微看到仇小钊的右手掌闪射出一道白色的银光，接着，仇小钊竟从那银光中抽出了一把灰白色的刀刃。那刀刃形制十分怪异，刀身看上去就像是一连串头骨的聚合物，刀面上布满了一张张扭曲的面孔。它的刀格，也就是所谓的“护手”部分，像是两根残碎骨片粘合成的长刺。而刀柄的部分则像是一根变形的脊骨。

石碑上的刀刃抽离处，留下了一个熔坑，熔坑周围的刻文已经模糊不清，像是被什么力量硬生生地夺去了一样。这一切都让化微摸不着头脑，猜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

“真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从这块碑里炼出了刀来！”他说道。不知道这把刀奇怪的形态，是不是跟当年炼制这碑的阴阳家们所使用的咒术有关。

“千古的力量、不朽的力量，真的是很沉重呢……”仇小钊面显疲惫的苦笑道，“不过，这个回头再说吧，眼前首先要先对付这些敌人。”

黑影们张牙舞爪地向三人嘶吼着。

“但是它们的数量太多了。即使是你，同时对付那么多黑影是不是太勉强了？”夏语忧心地说道。

“那可未必。”仇小钊俯下身子，用左手把之前放下的水果刀也拾了起来，“没有睚眦杀死不了的猎物。就让我来赐予它们安宁吧……”

他左手拿着普通的果刀，右手则拿着那把从千古石碑中炼化出来的不朽之刃，摆出了双持的阵势。他双眼的瞳孔如炽热心脏般跳动，久违的沸腾之血涌上大脑和身体，所有的感官像一张巨网将眼前所有目标笼罩住，这些黑影都成了他这张猎网上的猎物。

在他眼睛的视野里，时间被定格了，画面停留在一瞬。他冷静地数着黑影的数量：一个、两个、三个……总共七个，然后观察、预判着每一个黑影的位置、动作，一条完美的路线闪过了他的脑海，他的杀伐本能化作了一连串的人形影像，铺设在这条路线轨迹上。他将按照这条轨迹，将猎物一个个猎杀。

当时间再次开始流逝时，仇小钊的右腿已经如撞针般，将整个身子弹射出去。轻松掠过三个黑影的挥斩后，他精确地落到了第一个着点，并将右手的碑刀狠狠地扎进身前的黑影肩上，直插入身体深处。

“第一个……”

这时，另一个黑影已经来到了他身后，影之长刃也已抡到了半空。趁着第一个黑影还未消失，仇小钊将插在它脖子上的碑刀扎得更深，几乎没过了整个刀身，然后以那黑影的身体为鞘，迅速将碑刀拔出，对身后的第二个黑影使出了一招反向的拔刀术，瞬间的爆发力迸发出了神速，超越了黑影的抡击，反将黑影从前胸部位斩成了两段。

“第二个……”

他没有作多一秒的停歇，一个翻滚落到了下一个着点，左手的果刀和右手的碑刃双刀齐发，从低身位向上直刺，两把刀各刺到了一个敌人的胸口上。

“第三个、第四个……”

因为水果刀经不住黑影的腐蚀，长久使用会有风险，所以他直接把果刀留在了敌人身子上。“还剩三个……”他没有起身，左手和双脚快速地在地面上划动，如蛇行一般地前进，这超低身位的冲刺大幅减少了移动时的空气阻力，使得他的移动速度甚至超越了人眼的视觉极限，也使得自己的受攻击的体积面大大减小。

等到黑影反应过来时，仇小钊已经环绕到了它们身后，然后以极快的手法，先将碑刀刺入其中一个黑影的命脉，同时他左手也向着另一个黑影一同作出刺击的挥向动作，尽管此时这只手是空握着的，并没有武器。而此时，那另一个黑影也用影刃斩向了仇小钊，这情形看起来，就像是仇小钊是用左手的空气去与它进行拼砍，常理来说，下一刻仇小钊就会被那黑影斩成两段。

对常人来说，如果只有一把刀刃，却要在一个时间点内同时对付两个敌人，也只能先刺杀掉一个敌人，然后迅速把刀拔出，再把刀刺向另一个敌人，这要求这一系列行动的速度要快，且每一个动作都要极为精准。如果速度不够快，或者动作出现一个失误，就会导致自己在杀死第二个敌人之前，先被第二个敌人反杀。

但是睚眦一族是天生的猎杀机器，为了更有效率地击杀目标，他们将杀人术研究到了极致。对于这样的战斗情境，他们也有着独特的招式去应付。

“双狼闪咬！”他默念咒式，那把碑刀瞬间从他的右手，瞬移到了他那还在攻击轨迹半道上的左手，空握的左手立即变成了手握利刃的状态。然后下一刻，在先于另一个黑影的必杀一击之前，持刀的左手便先行一击刺进了那黑影的身体，解决了这个敌人。这一连串行动仅仅发生在一瞬。

这便是睚眦一族在即使只有一把刀刃的情况下，也能使出双刃齐发效果的秘传招式——“双狼闪咬”。这与普通高手用一把刀使出的双击有着质的区别，普通高手无论再怎么快速、精确，在这种情形下解决敌人的顺序始终是先一个、再一个。而使用“双狼闪咬”这一招式时，人的左手不是等待右手把刀拔出、再交给左手、然后再作出攻击，而是与右手同时出击。虽然在这攻击的途中，手里是没有武器的，但是在接近敌人之后的前一刹那，右手的武器便会通过空间瞬移到左手上，在下一刻，便会将那武器攻入敌人命脉，这整个过程因为使用了空间咒术，超越了肉体的速度极限，从结果上来说，这就跟双手同时都有着武器没有差别。

“第五、第六个……”

接下来，就只剩最后一个黑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