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字： 满阶梧桐

        善与恶的角力

     

              ———读 《白轮船》

          《白轮船》是路遥推荐的书， 据说， 也是普京推荐给年轻人的书。 这本书的篇幅不是很长， 很快就读完了。故事里的情节不复杂， 相反比较简单。 也没有缠绵的爱情。 可读完之后， 总有些东西如骨鲠在心里， 久久不去， 隐隐作痛；也总有些东西抓挠着心绪， 我为着书中的人物忽喜忽悲， 又恼又恨。 为此， 我反复读了几遍。

        这是一场较量， 一场善与恶的较量。 尽管我们自小就被教导与人友善， 可善良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举步维艰， 善良的结果也常常让人十分难过。

        2006年， 发生在南京的“彭宇案”就是个特别的案例。 彭宇把一个在街上不慎跌倒的老太扶起来， 并送去就医， 后被老太恶告， 法院仲裁； 彭宇赔偿老太近5万元。 这不该是善良人的应有的结果。 虽然代表正义的法院是如此判决， 可在人们的心中自有另一个标准。 十几年过去了， 当年的彭宇早已离开了那个对他不太公正是六朝古都， 那个老太也已作古， 可后遗症却是无可奈何地留下了： 人人都知道， 马路上摔倒的老人不能扶， 也再没人敢扶了， 不仅如此， 还得绕着走。

        故事中的莫蒙爷爷， 他勤劳， 忠厚， 对人友善， 乐意帮助别人。 然而他的这些优良的品质却成了他不被人尊敬的的借口， 男女老幼都不拿他当回事， 都可随意使唤他。

        与人为善， 可能会得到善报， 也可能换回恶果。 社会就是这样的善恶混杂， 善恶难分， 当我们知其薄凉后， 是否仍该坚持善良呢。

          我想起从前读过一个故事， 两妇女争夺一孩子。 她们都说自己是孩子的娘亲， 襁褓中的幼子还不会说话。 官司打到县老爷那里。 老爷无法判断， 便说： 你二人分别拉住孩子的一只手臂， 使劲拉， 谁赢了， 孩子归谁。 这时， 其中一妇人主动放弃了。 另一个妇人便很得意： 如此轻易赢了官司， 也赢了孩子。这时老爷把孩子交给了主动放弃的妇女。 并指责另一妇人： 心中藏恶， 心肠歹毒。

        这是个恶人当道的世界， 坚持善良， 其结局不是每次能如那县老爷判断的那样， 大多时候是悲剧。

        伊索寓言里有个“农夫与蛇”的故事。 农夫用身体地温度去温暖冻僵的蛇， 苏醒后的蛇咬了农夫一口。 善良要用在善良的人身上， 如果把善良交付恶者， 那换回的必是恶者的变本加厉， 更加猖狂。

        奥罗兹库尔就是那条冻僵的蛇。 他有不同的身份： 守林员， 莫蒙的女婿， 别盖依姨妈的丈夫， 孩子的姨夫， 谢大赫玛和莫蒙的上司。 他还有一个更为“显赫”的身份： 十恶不赦的恶人。 他收受贿赂， 偷卖林子里的木头。 他醉酒后暴打妻子， 用鞋子抽打岳父。 恶人作恶也需要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 别盖依姨妈不能生育。

网图 ｜ 诚谢

        生活如此严酷， 可莫蒙的心里却仍是有盼望， 或是他强迫性地给自己以希望。 他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给外孙讲长角鹿妈妈的故事， 他在孩子的心里播种善良， 他更是在用长角鹿妈妈来麻醉自己， 说服自己： 会好起来的。

        这个七岁的男孩是这本书的主人公， 可作者连个名字都没有给他， 这注定是个悲哀。 他是个可怜的弃儿，妈妈住在大城市里， 爸爸是个水手。 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拿着望远镜看海上的白轮船， 想像着船上的爸爸。

        莫蒙拼命地干活， 几乎包揽下所有奥罗兹库尔作为守林员该干的活儿， 就为了让他对女儿好点。 可结果呢： 莫蒙被逼迫着扣动了扳机， 打死了长角鹿妈妈， 打死了他心中的神。

        奥罗兹库尔还当着孩子的面肆无忌惮地用斧头劈砍长角鹿妈妈的头。 人们一边吃长角鹿妈妈的肉， 一边狂欢。 孩子看着眼前的一切， 心里发慌， 身上发烧， 他决定离开， 他要变成鱼， 游向他心中的白轮船。

        现实世界里乱象丛生， 莫蒙的故事破灭了， 他的神也幻灭了， 他羞愧地摊坐在灰里， 低着头， 他向恶人低了头。

        善与恶在这本书里强烈地对峙着， 最终好人在消亡， 恶人在狂欢。

        这样的事情在《狼图腾》里也发生过。 天鹅被草原牧民奉为不可侵犯的神鸟， 可却被老王头一干人拌了大料、 廉价酱油、 和臭大蒜后， 狂吃了。 老王头说： 神鸟？ 神什么神啊， 连菩萨都被砸烂了， 还管它什么鸟啊。 老王头不仅吃天鹅肉， 他还要吃炒天鹅蛋。 天鹅有翅难飞， 葬身于赖蛤蟆之腹。

        另外， 在新约圣经里描述过一件事。 耶稣四处施医治，行神迹。 当他第一次进耶路撒冷时， 犹太人奉他为弥赛亚 (神， 或救世主)，打扫路面， 欢呼雀跃。 耶稣继续劝人悔改， 他太不像犹太人眼里的王了。 所以当他第二次进耶路撒冷时， 犹太人高呼：钉他十字架。 总督说： 可以释放一个犯人。 犹太人说把那个强盗放了吧， 把耶稣钉死十字架。无罪的仁善的耶稣死了， 钉死他的犹太人活到今日。

写于2020年10月10日

网图 ｜ 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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