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着

        已是晚八点多，我上完课，出了教室，潮湿的空气侵入鼻腔，不由微咳一声，想是前几日着的凉还未散尽，而此刻雨后周遭说不清的气味已漫进略空的腹内，低头往前走，水泥地上积水波纹迎着白炽的路灯，学生嚷嚷着在眼前来回，似乎唯我寂寞踏足，忽扯住我的神经，竟拉我瞬间回到那无数个晚自习结束铃后，也是在水汽里，带着些许饥饿，那是为了省些时间而对晚饭胡乱应付，人流穿梭，快步或疲懒地独自走出校门，心里揣着，可又是颇充实的一天？而今，浑脏的鞋头努力避开模糊不清的水洼。明天可转晴？又自忖，这不刚雨停？抬头，天空确乎如练过字的毛笔扎进笔洗，黑得混沌。我大抵是又困了，迷迷糊糊，不比当初轻松多少，更不比当初清醒。真真想回去。

        然我有心忆起，又费力记下感叹，想必也未睡得沉，或是还醒着呢！

        总还是有诸多不便。前日Z不咸不淡的几句，本毫无逻辑，却越发如乱麻捆缚我一根神经，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奇了，旁人说的做的都归他管。亦有一怪事，已有人倾心尽力，只需简单配合就好的事，也要人“三请四邀”，费劲口舌。呸，牢骚太盛防肠断。

        可气是往往偏偏劝自己退一步也罢，谁顾得你呢？一件件早模糊了心智，催人疼痛麻木晕厥。倘若既下定决心要回去，劝避了风尘，独独地，还眼一片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