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歌札记三则

Badfinger

醒来听Badfinger的歌《Without you》。六十年代的曲风，几分颓废，几分忧郁，调子是“轻”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轻”。大约是受了当时正红的乐队“披头士”的影响。乐队也是四个小伙子，长发，瘦脸，眼神迷离而真诚，远远看去就是搞音乐的。中国八十年代的音乐人似乎也是那个样子，背着吉他，穿着牛仔裤，心比天高，命途坎坷。《Without you》有点悲，整首歌的基调大概如此。表面实在为爱情呐喊，“I can't live, if living is without you ”，我活不下去，如果生命中没有你。那时的歌表现“纯爱”的不少，“披头士”就有好几首，比如其中的《Hey Jude》，只是各有侧重。（这歌我初听时将之直译为“嘿，朱德”，觉得朱德这个名字甚是耳熟）再往下听，就听出生活无望的味道来了：I can't live, I can't live anymore。我活不下去了，我再也活不下去了。1975年，主唱就因财务压力自杀身亡，时年27岁，他的女朋友刚刚怀孕一个月。据说涅槃乐队的科特柯本也是英年早逝，不过原因有所不同。前者是摸爬滚打始终不见光亮，而后者则是极胜时开始迷失，吸毒酗酒，精神崩溃。几年后，乐队的另外一位成员也自杀了。这是歌曲背后的故事，谁能想到，当主唱开口唱出“I can' t live”的时候是真的已经活不下去了。生活远比想象要残酷，艺术家们的作品表现的仅仅是冰山一角，但我们都得努力活下去对吧？我想起唐代大诗人白乐天的诗句（好像之前特别为此写了一个小文）：

绿蚁新醅酒，

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

能饮一杯无？

这是一种活法。

莱昂纳德•科恩

我的歌曲列表里最后两首歌分别为莱昂纳德•科恩的《In My Secret Life》和赫拉德•达拉蒙的《And the Winner Is》，也是我常常听的两首。科恩是一个“游吟诗人”而达拉蒙是一位喜剧演员，这样两个看似不相关的人，却如此巧妙联系到一起。不用说什么谁比谁更出名，或者谁比谁更有资格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这是无关紧要的。在我的印象里，岁月都在他们留下抹不去的痕迹，然而他们是坚毅的，或者是淡然的。科恩是一个“绅士”，达拉蒙又何尝不是？“in my secret life”常译为“在我的内心生活中”，而“secret”也有隐秘的意思，就如同科恩的默默，写作、行走、生活。“I finally got my orders”，是“我终于得到我的法则”？还是“我终于明白我的使命”？又或者是“我终于找到我的宿命”？科恩没有说明，也无需说明，现在，他又回到了他的“秘密生活”。达拉蒙当然不是未卜先知者，但《And the Winner Is》似乎说出了什么，当科恩早已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歌声响起：And the winner is: la vie, and the winner is :l'amour。（胜利者是生命，胜利者是爱）科恩先生听到否？

科特•柯本

早上起来突然想起科特•柯本。几个月前朋友得到一张柯本的海报，黄发，络腮，忧郁的眼神。我才知道这个人，被视为“摇滚天才”，八十年代末组建了“涅槃乐队”（nirvana），为该乐队的灵魂主唱。九十年代红极一时，几乎和天王迈克尔•杰克逊比肩。1994年，柯本自杀，从出道到成名再到“涅槃”，不过几年的时间，何其短暂。不禁想起列侬，甲壳虫的主唱，80年代就陨落了，粉丝的一枪，是爱是恨，谁也说不清。而柯本是自杀，不堪忍受病痛与成名的压力？海明威呢？也是这样的情况？也许没有可比性。柯本的嗓音沙哑而柔弱，略带神经质，他是脆弱的，躲在歌声里，也许，歌声是一个藏身之所，他怯生生，却又流露出某种洒脱？一些歌里，噪音和嘶吼是出于什么目的呢？一种不甘？或者没有任何意义。柯本只要站在台上就可以了，他不需要唱歌。柯本不是太“朋克”，至少在音乐风格接近“民谣”，他的嗓音很适合唱民谣。柯本最终“涅槃”了，听他的歌除了“心疼”之外，更多的是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