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叔
王大叔
文/仪南
冬天就这样悄然到来，街头少了一些昔日玩闹的小孩，多了一些卖热食的商贩。
烤红薯的摊子旁围着一个穿着厚棉衣的女孩，正值青春年华她身材高挑，乌黑发亮的头发落在肩头，实在是青春靓丽。
“好嘞，来，拿好了小心烫哈。”卖烤红薯的中年男人说道，他那历尽沧桑的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谢谢王大叔。”说话的是个长相俏皮的女孩，她笑着对中年男人说，那梨涡在她脸上显得再合适不过，一双晶亮的眸子完美的诠释了炯炯有神。
“来这么多次了还给大叔说谢谢啊，你这丫头真是见怪。”那被称作王大叔的男人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
“来多少次都要说。”女孩咬了一口热腾腾的红薯，从口中流露出不清的话语。
“你这丫头真是的，赶紧回学校去，小心迟到进不去校门。”王大叔跺了跺脚，搓了几下有些冻得发紫的手面。
女孩一听，连忙咬下一口红薯，腾出一只手往那有些破旧的车座上放了三块钱，然后奔向不远处的校门。
王大叔看着车坐上的三块钱，眼色微变，随后将钱收起来放进了棉衣口袋。
天很冷，王大叔一直停在原地，等着买红薯的人，等着他心里的期盼。
风呼呼的刮着，吹的王大叔脸庞有些发红。王大叔将头上的帽子往下拉了拉，随即对着有些发紫的手哈了一口气，捂在了露在外面的脸上。那手面布满裂纹，还有几个稍大一点的裂口像是渗出了血丝，不过那血丝已经干了。
他就这样站着，等着，等着……
等了一天，卖出去的红薯并不多。
下午即将放学的时候人是最多的，王大叔打起了精神。
忽而一道尖锐的女声在破旧的脚蹬三轮车旁响起。
“喂，这红薯怎么卖的啊！”说话的女人打扮的很是艳丽，穿着大红色的棉袄，脚上踩着一双高跟红皮鞋。髋骨很是高的脸上擦着煞白的粉底，眉毛画的很是粗壮，在她那煞白的脸上犹如两只毛毛虫般趴着。
王大叔愣了愣，随即答到“三块钱一个。”
“我看你这红薯卖相不咋的好，咋还卖的这么贵？”那女人听后说话变得阴阳怪气。
王大叔看着烤好的红薯神色顿了顿，他烤的红薯都是自家种的，那些个卖相不好的都留下自家吃了，这些可都是卖相不错的啊。
王大叔默不作声，只是垂着眼睛看着炉子里的火。他得把火烧的大些，待会她就来了，要让她吃到热腾腾的红薯。
女人看王大叔不说话，随即冷哼一声。不断的在寻找着她所认为的卖相好的红薯。
只见那女人眼色一亮，对着王大叔说道“把这个给我包一下。”她指着放在一旁的烤好的红薯说道。
王大叔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脸色一沉，随即说道“不卖。”
那女人有些惊讶，没有想到王大叔居然会这样回答她。
王大叔说完没在理她，只自顾自的看着炉子里的火。
女人似乎有些恼怒，她扯过一旁的一个袋子随即将那个红薯拿了起来，重重的将三张一块拍在车座上，然后快速的走向了马路的另一边。
王大叔怔了怔，看向了炉子，炉子上已经不见那个卖相最好的红薯。他看向了那个女人，只见她手中拿着那个红薯，他想也没想就冲向了那个女人。
他微微有些驼背，一瘸一拐的向那个女人冲去的背影显得很是费劲。
刹车声在马路上响起，女人惊恐的回头，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王大叔。
他侧躺在地上，头微微抬起，鬓角有鲜血流下滴在了柏油路上。眼睛还看着女人手中的红薯。他伸出了左手，可是一阵眩晕感传来，左手又重重的落了下来。
不远处车座上的三块钱被冷风吹起，矮小的孩童追着，喊着。
刚走出校门的女孩被前方的人群吸引，她慢慢的挤进了人群中看到那倒在地上的人，晶亮的双眼瞬间瞪大。
救护车在路上奔驰着，急促的急救铃声在凄凉的冬天响起，吓飞了路边枯枝上站立的鸟儿。
傍晚的夕阳显得格外漂亮，只是那漂亮的时间好似烟花般转瞬即逝。
“你咋不小心点啊，你要是走了留我一个人该咋办啊。”病床前坐着一个衣着朴素女人，她头发显得又干又柴，有些瘦弱的肩膀微微颤动着，有些瘦小的双手紧抓着病床上男人的手。
“湘琴，你别难受，我就是脑震荡死不了。”男人看着面前掉泪的人心里有些疼惜。
“大叔，既然你醒了，那我先回去了。”一直站在一旁的女孩出了声。
“哎，路上注意安全。”王大叔看向女孩，慈祥的说道。
女孩点了点头，然后出了病房，脚步有些急切的往学校赶去。临近校门口时，她看向那空着的马路边，眼神暗了暗，然后走向了校门。
此时医院里王大叔一直在安慰着妇人。
“咱闺女走了，你可不能走，抛下我一个人该怎么办啊。”妇人看着病床上的人说道。
“瞎说啥！”王大叔呵斥了一声。随即又说道“刚才那丫头就是之前受咱家娟子捐献的人。”
妇人愣了下，“我看出来了，要不然这些时候非亲非故的你为啥对人家恁好。”
“哎，看到这孩子我就会想起咱家娟子，这孩子的眼睛很漂亮，跟咱家娟子实在是像。”王大叔脸上露出一丝愁容。
“过去的事都让他过去吧，咱们至少还能瞧见娟子留在这世上的东西。”妇人似乎有些欣喜。
“也对，不想了。”王大叔看着妇人笑了笑。
原来王大叔的女儿两年前因病去世，临走前将眼角膜捐给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受到娟子的捐献重见光明。而这个女孩正是喜欢买王大叔烤红薯的那个女孩。
王大叔一直将自己对女儿的思念寄托在这个女孩身上，即使天再冷，风再大，他每天都会给她烤最好的红薯，目送她进入学校。
女孩每天去学校时路过那个曾经停三轮车的空地总会停下几秒，最终垂着头走进学校。
那天是周末，她一大早起床跑向那个心心念念的地方。
久违的身影重新在那个地方出现，她上一秒灰暗的眸子立马变得炯炯有神。
久违的味道在口中弥漫，一抹不明的情感涌上心头。
几年以后，那个地方不再停着脚蹬三轮车，曾经的学校也成为了平地。
“扣扣”敲门声想起。
“干妈，我来了。”女孩的清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哎，来啦。”一道略显高兴的女声随即应道。
门打开，门外的妇人笑着说道“这丫头刚回来就吵着要来看干爸干妈，一路上拉着我走得很快，伞也不愿意打。”
“你这小丫头，这么心急干啥。”一道男声随即在屋内响起。
“当然是想你们了呀！”女孩俏皮的说道，然后心急的往屋内走去。
妇人细心的给女孩拍打着身上的雪花，眼睛里满是慈爱的目光。
这个年过得很是团圆，屋内欢声笑语，热腾腾的饭菜摆满了桌子，屋外的路灯照亮了洁白的雪花。
这个世界似乎变得更加美好了呢。
我是仪南
一个处女座的孤僻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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