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了太多,太多
2020-11-07 本文已影响0人
苏荻
村庄。图据网络
记忆中,
那不过是一个陷于山坳里的小小存在:
土墙黑瓦,木门老棂,
数只鸡鸭,几条吠犬,
院坝的竹竿上晾晒着一排洗净的衣服,
角落间或几株耐旱的仙人掌,
泥巴路的两旁生长着许多的狗尾巴草,
一直入侵到灌了浆的玉米地里,
田野的中央有一方堰塘,
每当看见水里成群的小蝌蚪就手痒痒,
坡上的黄土里夹着些许的石子儿,
勤劳的锄头在烈日曝晒下破着土,
一棵绿籽趁机播下去,
在从水渠挑来的水的浇灌中等待发芽,
农忙的村民,
在斜阳西垂中走过拱形石桥的脊梁荷锄而归,
一只黄狗趴在墙根吠了两声,
袅袅的炊烟就开始升腾起来,
轻拢在村庄的上空,
每到此时,
一只过度肥胖的橘猫就从拐角处踱着步回来了。
步履匆匆,
这些都是很早以前的事儿了。
长大后的我,
忙着求学,
疲于工作,
也在城里安顿了下来,
远足的行囊装了太多对未来的种种期望,
却未曾回过头来驻足看一眼它瘦了的模样,
它早已在我们的遗忘中没了雨后浓郁的庄稼气息,
它早已在挖掘机的突突声中消失了踪影。
可笑的是,
曾经鄙夷过它的偏远破旧,
也埋汰过它的了无生趣,
可如今,
脑海里满是捉迷藏、丢沙包、滚铁环、打弹弓、掏鸟蛋......
以及那方让人手心发痒的堰塘,
想回去看一看它们是否已经长大了,
似乎听一声蛙鸣,
就像抓住了某个夏天一样。
记忆中,
它是一个陷于心里的小小存在,
我在那里,
存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备注:作者老家由于成都天府国际机场的修建,早已被拆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