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三十九）我想对你唱
文/林燕娜
小说简介：该作品通过几个少年（何嘉慧、王凌云、何召弟、梁壮志、何碧莲与许方圆）的视角，向读者揭示当代乡镇中学生的生活以及所面临的种种问题，全方位的把亲子关系、师生关系以及同学关系展现开来，体现出即将毕业的他（她）们，纵然百般迷茫、困惑和无奈，最后却果敢地做出自己心灵的选择。
上一章回顾：选择 （三十八）劳逸结合
此时此刻，王凌云最关心的，是如何取悦何嘉慧。因为赶路是一件单调乏味的事情，尤其是凌晨骑自行车赶路，就更加乏味了。这个时候，做一些富有诗意的事情，无疑是驱除乏味并取悦他人最好的办法。
可是，取悦人不像取悦宠物那样简单。取悦宠物，任意一个动作，一个笑脸，或是一份令它垂涎的美食，都有可能让其产生欢喜。人就不同了，尤其是女生。若想取悦一个女生，前提是：必须要对她有所了解。
王凌云深谙何嘉慧的兴趣和爱好。诗歌，漫画，音乐以及书籍，任何一样都能让何嘉慧为之一振。写诗作词是王凌云的特长，也是他博得何嘉慧欢心的策略之一。只是，近日因英语成绩有所下降，不得不抽空恶补，自然少了创作的闲情。加之先前所完成的佳作，又被其通通赠予何嘉慧欣赏了。如今想临时构思一首，才发现如昼日里找星星，迟迟找不到创作灵感。
作画就更甭提了。毕竟眼下能派上用场的，只有嘴巴。因此，他想到了音乐。前不久，他曾和嘉慧一起漫步于绿菌场上，畅谈古典音乐与流行音乐的欣赏方法。后来回到教室，即兴写下一首青涩的歌词，并借周末的空档，亲自谱好曲。碍于近日事务繁忙，没有及时拿出与众人分享，主要是与嘉慧分享。没想到，这时竟派上了用场。他饶有兴趣地问：“嘉慧，想不想听歌？”
“现在？”嘉慧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凌云。
“对，就现在。”
“你随身带了MP3?”
“哦！没有，今天没带。”
“难不成你把你爸的手机带来了？”何嘉慧继续猜测。
“也不是，我把自己带来了。”王凌云故作深沉。
“呃？”何嘉慧颇感惊诧，挤眉说：“你——你不会是想唱歌给我听吧？”
“对啊，我是最好的MP3，你忘了吗？”王凌云一脸灿烂的笑容。
“哈，怎么会！让我先猜猜，你准备唱郑智化的《水手》？”嘉慧平常最喜欢听王凌云唱这首歌。
“不是，给你唱首新歌，怎么样？”
“新歌？周杰伦的《发如雪》，还是《夜曲》？”何嘉慧又情不自禁地猜测起来。她喜欢猜测给她带来的新奇感。
“都不是，我打算给你唱一首我自己创作的歌曲。”
“哦，是先前那首《无人街》吗？你那首歌我也蛮喜欢的，尽管歌词与旋律都有点淡淡的伤感。”
“不是那首，我又另作了一首新歌，名字叫《依稀冬季》，自我感觉——还不错，我想你听了也会喜欢。”凌云信心满满的样子。
“是吗，你唱来听听看？”何嘉慧做好准备聆听的样子。
“嗯，好，开始咯！”王凌云应得爽快。
“嗯，开始吧!你唱，我听。”
凌云清了清嗓子，酝酿了一下歌喉，开始顺其自然地唱了起来。
“醒人的风吹动着你的秀发，
偶然间闯进你纯真的童话。
胸口的心跳并不是一刹那，
聚目凝神也让我倍感尴尬。
你眉间的温柔唤醒我唇间的微笑，
我简单的问候伴随你也变得美妙。
清晰记得你出现在那依稀的冬季，
你欢愉的步履撒下你独特的气息。
我强悍的意志招架不住你的魅力，
不知我的心思能否引起你的注意。
清晰记得你天使般的容颜，
可人笑靥浇醒我木讷的心。
我胸口的心跳并不是一瞬间，
你聚目凝神也让我倍感温馨。
醒人的风擦亮了我睿智的眼，
伴随心跳的是对你的思恋。
依稀的冬季你走进我的视线，
怦然跳动的心牢记你的容颜。
“这歌词真的是你自创的吗？”何嘉慧颇感质疑。
“怎么？词写得不好？”王凌云担心的问。
“不，是因为写得太好了，以致让我产生不真实的感觉，以为这样的歌，明星才有的天赋。班长，你真棒！”何嘉慧借着依稀的夜行灯，打量着王凌云模糊的容颜，由衷说道。
他的歌声让她为之一振，而她的赞美又让他为之一振。
“既然你喜欢听，那我就再唱一遍。”王凌云欣喜地说，于是又唱了起来。
“写得真好，不愧是才子！”何嘉慧听完，咧嘴一笑说。
“呵呵，不敢当。”王凌云心花怒放，却一脸的谦卑。
“哈哈……是想当不敢当吧？”何嘉慧无所顾忌地开玩笑道。
“啊！这都被你识破了。不过，说实话，有你的认可，我觉得时间和经历没白费。”王凌云反应神速。
“嘻嘻，班长，再来一遍，可好？”何嘉慧得寸进尺请求道。
“No Problem。”王凌云毫不犹豫地答道。
“——醒人的风吹动着你的秀发/偶然间闯进你纯真的童话/胸口的心跳并不是一刹那——”
王凌云的歌声抑扬顿挫，萦绕于耳。此时，连草丛中的百虫，也舍不得打一声哈欠，只怕影响到这美妙的时刻。但有一人，还是忍不住打破了王凌云的歌声。
“班长，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好听的歌，怎能只对着嘉慧一人唱，毕竟，大伙儿都在这呢？”徐雨赶在王凌云身后，大声调侃，一口标准而流利的普通话，让何嘉慧听了极其赏心，但话语的意思却又让她感到颇为尴尬。
王凌云的歌声突然被打断，一时无措，大约十秒钟的样子，才回过头说：“刚才觉得无聊，便唱首歌来磨月光（凌云猛然抬头，望向夜空，只见头顶上乌云一片），立马改口说——磨时光而已。大家若是想听，那我唱大声一点吧？”
结果众人一致赞同，王凌云开始执行他的使命：声情并茂地唱了起来。这让何嘉慧欣喜不已。唯一遗憾的是，此时此刻，少了一把吉他助兴。
许方圆的想法显然与何嘉慧背道而驰，只见他在王凌云唱到高潮的时候，冷不丁抛出一句：“唱的比狼嚎还难听，就别再强奸我们的耳朵了，受不了。”
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王凌云没想到，自己刚建立起的满腔热情，被许方圆一句冷不防丁的话语瞬间灌溉浇灭。俨如冬季里冲热水澡，突然被人从头淋下一身冰水，让人猝不及防。不由想起一句至理名言“十个人里面，九个人夸你好远远没有一个人说你坏所带来的影响大”，只觉此时的自己就是那句名言的衍生产品，顿时心生酸楚。
何嘉慧想转移话题以缓解王凌云的尴尬，不想被徐雨抢先一步说：“大家都省省吧，别在路上就把欢声笑语给透支了。看日出的时候，想笑都笑不出来了。”
何嘉慧无语，心想徐雨阴晴不定，委实叫人费解。
揣测之间，突然听到车尾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徐雨，你傻了么，看日出的时候，岂能欢笑？那个时候讲究的是静。静，懂吗！就是心静如水，身静如山的那种，只有达到这种境界才能真正领略到日出的神韵。”
何嘉慧只是莞尔一笑，并没有掉头观望，因为她早已准确推断出发出这个熟悉的声音的人正是张迪。想他必又是文瘾大发，需要适当抒情一下，方能聊以自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