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观止||子革对灵王（四）

昨天我们讲到，楚灵王为了达到其震慑和威胁吴国的目的，亲率大军远征讨伐徐国。

然，这次楚灵王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徐国并非如陈蔡两国那般轻而易举地就被拿下，徐国将士骁勇善战，全国上下齐心合力共同御敌，誓死守卫城池，所以楚军久攻不破。

这时已到了寒冬时节，楚军将士居然连过冬的棉衣都没准备，他们饥寒交迫、怨声载道。

但灵王对楚军将士的苦楚却视而不见，而是自顾自地在章台宫吃喝玩乐，醉生梦死。

楚军将士应该是恨死了楚灵王，自然也不会再为他卖命，敌我双方就这样在风雪中耗着……

这天傍晚，子革觐见。于是，君臣二人展开了一系列的对话，楚灵王问了三个问题，但这三个问题都是站在他自己的立场上，全部都是索取。

我们昨天聊了第一个话题，灵王第一个问题就很奇葩，他居然想让周天子把象征着权力的大鼎赏赐给他。

这听起来是不是非常可笑，当年一鸣惊人、赫赫有名的楚庄王问鼎中原，都惨遭打脸，而如今这个空有欲望却无实力和威望的楚灵王却效仿起了他爷爷的做法，这岂不是太天真了。

就楚灵王的第一个想法而言，他肯定会吃瘪的。

然，子革的回答却完全颠覆了我们的想象。

对曰：“与君王哉！昔我先王熊绎，辟在荆山，筚路蓝缕，以处草莽，跋涉山林，以事天子。唯是桃弧、棘矢，以共御王事。

子革的回答完全是不假思索，他说：“当然会答应君王的！”

“从前我们先王熊绎，远在偏僻的荆山，乘坐破旧的柴车，穿着破衣烂衫，居于草野荒凉之地，跋山涉水，穿越森林来侍奉天子，只能把桃木弓、枣木箭作为奉献给天子的礼物。”

这里出现了一个成语“筚路蓝缕”，筚路指的是装柴的车，蓝缕指破衣服，形容创业时条件很差，极为艰苦。

子革这段话的意思是说，楚国祖先创业之艰难，在荒野中开拓，在山林中跋涉，虽如此，但侍奉周天子却是实心实意，尽心尽力。

但如此殚精竭虑的辅佐周天子，却为什么没有得到赏赐呢？

齐，王舅也。晋及鲁、卫，王母弟也。楚是以无分，而彼皆有。

齐国，是天子的舅父，因为姜太公姜子牙的女儿嫁给了周武王，之后又生了周成王，所以齐国就成了王舅。

晋国及鲁国、卫国的祖先，都是天子的同胞兄弟，一奶同胞，这关系多亲密啊，人家是一家人。

所以说，楚国没有得到赏赐，而他们却有，这就很好理解了，因为关系不到位嘛！

今周与四国服事君王，将唯命是从，岂其爱鼎？”

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如今则不同了，我们楚国现在的实力是杠杠的，周王室和当初的那四个国家都得认我们当老大，他们对我们唯命是从，怎么敢吝惜一鼎？

子革的言外之意就是，楚国实力雄厚，现在是中原霸主，哪个敢不唯命是从，要个鼎不过是小菜一碟，谁敢说不。

瞧瞧，这子革的回答完全是顺着领导的意图，领导听了能不高兴吗？

灵王听了子革的一番话后，那是心花怒放啊，紧接着，他又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那么，这个奇葩的楚灵王又提出了怎样的问题，子革又是如何作答的呢？

我们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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