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槐树的新生
赤日炎炎,连续30多天的干旱高温,街头那样两抱粗的槐树,叶片开始打蔫,发黄,一部分已经掉落,原先浓郁的一潭,望不蓝天,现在却投下斑斑驳驳日影,清洁工每天在树下扫一大堆落叶。
李老头看见了,长叹一声,王大妈看到了叹息一回,管闲事的倔老头儿看见了就去找居委会,建议每天浇树。
大槐树的新生居委会管事的是赵胖子。赵胖子扳着胖乎乎的手指头算了笔账:“我们是小单位,每年就那么点少的可怜的办公经费,如果要浇树,按每天两方水计算,三个月180方水,乘以2.8,共504元。你不能给别人另外安排工作,就要算加班费,每天20元,共1800元,数距离居委会这么远,需要水管吧,200米的水管也得300多元,共2604块钱了,还不算每年,扫坏的,六把扫帚,120元。再说,这一千元的水费上面也不会给报销为生活用水,因为居委会只有五个人,每天,每人,0.5方水也说不过去。又不做饭、洗衣。上面查下来还认为,这笔账有问题,会受处分的。”
“还有就是这棵树虽大,没有百年,不在古木保护之列,五六十年的不算。”
“你还是别管了”,赵胖子意味深长的说。“如果这可是这棵树死了,可以有几方木材,树枝可以交到锅炉房做引火柴,可以烧一年,每天可节省五毛钱,一年下来是182.5元钱,6把扫帚120元,节省一个人力,每天10元共3650元,总共可以节省3952.5元,毛4000元哩。”
“另外,如果树死了,可以申请到绿化,砍伐绿化共计3000元,栽一棵小树苗,慢慢的长呗”。
倔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撂下一句话:“你这抠门的胖死胖子“,心里想人们都说你抠,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是真的,抠屁股眼吮手指头的家伙。
倔老头儿碰见李老头和王大妈跟大伙一说,都骂胖子抠门儿。还有几声叹息。
倔老头没办法了,只好回家提了桶水来浇树,树周围的水泥板好烫,水溅在上面,热气腾腾,热浪扑面。
李老头也来了,端着水盆;王大妈也来了,提了个水壶;小李,小王,小刘都来了;上幼儿园的鹏鹏和洋洋,也来浇树。
好像大家商量好似的,每户每天一桶水。
大槐树下生活了四代人。老李头一伙老老年人随着老槐树一同长大,同呼吸共命运,如今老槐树粗壮有力,年老的在树下打太极;中壮年人在老槐树的浓荫下长大,老槐树是他们快乐的乐园;老十槐树下留下了青少年美好的记忆;新一代的儿童在树下,游戏,玩耍,新生儿的摇篮车、蹦蹦车在树下欢唱。硕大的树冠是街口最靓丽的风景。老槐树见证了前辈栽树,后辈乘凉的过程。老槐树下是新闻中心,是闭话市场,是娱乐中心,是邻里互帮的友谊台,是街道的精神。老槐树是街道人的记忆,也是街道的文化,是街道的一个美妙景致,迎来日出,送走夕阳。老槐树己融入了老老少少家家户户生活之中,是他们精神的寄托,每天不到槐树下站一站,转几圈,心里总是落的荒。不能没了老槐树,因为巷子叫槐树巷。
过路的小明在网络写了篇报道,发在网上,点击率噌噌的往上串。市领导看见了,责令环保局城管,消防有关部门共同研究,解决绿化带缺水问题。由消防车拉水去浇。
槐树又吐出新叶,部分老叶也开始返青,有几个树头上还吐出了槐米一一槐花淡黄淡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树干一寸一寸的往上长,树根一寸一寸的往上扎,槐花一朵一朵的绽放。
树下的浓荫里象棋摊儿外,围了一圈又一圈的老头儿,对局双方正在酣战;下班后也多了驻足观战的青工,大声地指点;放学后多了叽叽喳喳的小朋友;王大妈,李大妈穿着宽大的棉绸衫灯笼裤,坐在小板凳上,边摇着蒲扇,边说着闲话。
日子又回归正常,依旧的老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