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情书‖夏夜的风悄悄吹来,多年后星辰与我共相眠
二零一八年六月五日 星期二 晴天
我似这夏夜的风来,你若记起我,无论来自山谷还是某个村庄,这便是我能想到的最棒的夏天~
多少年了,夏夜的风悄悄吹来,从桥上走来,再从柳树旁的石凳离开。
他们就像我的朋友,中间夹杂一个你,我们好像走过很多路,披星戴月一般乐此不疲。
多少年后,回忆起自行车的后座,一个爱扎马尾的你,捧着夏天的冰激凌,在上学的路上里哼唱着无忧无虑的歌曲,哭着笑着喊着,说好一起到海边兜风,到同一个城市念大学,毕业后靠自己的努力买部车兜风,按下爱尔兰哨笛演奏的婚礼进行曲,以及夜宿在美丽的草原或辽阔的高原……
然想起月光,想起那个开花的春天已经老去,想起你的马尾便像三月的烟花下了扬州,你的无声叹息着的美丽,飞往我不存在的角落,以光影的方式剪除我的黏连,喊我不要再回头,不要再回头……
以一棵野草的身份活着,经过每寸我熟悉的土地,万般无奈,野草终归野草,苍茫大地之间没有房屋,没有到来的马。我的归属像回放的蝉鸣,一次用于知道夏天的到来,往后的每次引起自身的焦躁,惶恐不安,怕眷恋你的模样,久久不敢醒,又独自再睡不着。
夏天的模样,应该是一整长长的绿皮车:我们欢呼着,啃下青葱的面包,喝过匆促的面汤,耳塞同一首音乐;车上纷纷扰扰,我们却被岁月静候的,像两个坐过山车的小孩,给对方扣紧肩带,邻位靠着,绕来绕去,偏执地像童年时候纯真的模样;可惜下了车站,鸣笛声戛然而止,要忘了这座城市,重新开始,终究有些人忘了好好告别。
呀,蝉鸣依旧,挂在枝丫上像十五的月亮,分外明亮,照着我的身影微微变淡,如一片疾风吹赶的枯叶,在坍圮的城墙挂着左右摇晃,依着仅存的月光将要散去。
我或快忘了当年的模样,连同鹅卵石一并埋在了路下:长过野草,被风吹乃至雨淋,受过来时路人的纷纷扰扰,棱角磨平,如今不再做体面的抗争。
早晨走下来的露珠,黄昏时落下的晚霞,以及夜里爬上墙头的月光,他们神圣而又短暂,或再也与我无关罢了。
我似乎不能再多想,种子埋下了要发芽,石头搬走了会留个泥坑,而你离开后,我的盛大或个人演出,总有一个位置,变得很空,变得时常将有限的时光放在无限的点上。然而你的缺席,早已缄默不言。
想到山川会挪移,江海会镂空,而你的模样却像一颗钉子,把我固定在这样熟悉的夜色,待我生锈时,你已然像流水回到了自己的故乡,明镜亦非台,高悬若如梦。
“此后离开,你的踪迹就是一片叶,一片轻轻落下的叶子,随着风,到那墙外的墙,听到任何关乎于我的存在,请不要再回头……”,这是梦里闪存的回忆,在似觉清醒时忘掉了你动容时的样子,忘掉了你的叹息。作罢,庸人自扰,或许是多年成长后把哭声调零的结果。
夏夜的风,继续吹着,我们的青春,像潦草的离散。
到河边趟那不返的流水,将我任意包围的月光当做故乡的你,似初夏的萤火虫飞出草莽,赶往星辰的夜晚:我们像天上的星星,曾要来经过时的刹那光芒,也在多年分开后释然一一发光,带着最美的微笑,面对人间所有的相遇。
我似这夏夜的风来,你若记起我,无论来自山谷还是某个小村庄,这便是我能想到的最棒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