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欢喜4

【无戒学堂】文/丝楠

工作的之事迟迟没有下落，明欢感到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他机械地随着人流走进地铁，郁郁寡欢，无意识地摸了摸包里的烟，知道地铁上不能吸烟，又把手移开了。

他在聊城找工作的信心一点一点土崩瓦解，仿佛看不到未来生活的希望，一丝疲累感紧紧包裹着他，挤压着胸口，沉闷地想要爆炸。

如果说一开始答应素喜到聊城一起生活还满怀新鲜感，随着这种新鲜感在时间推移下逐渐消逝，支撑他的，是对家庭的责任，那么现在，他也说不上来，这样每天重复早起、通勤、下班、通勤、吃饭、睡觉、通勤，到底是出于一种责任，还是一种麻木。

回到家，素喜依旧已经做好了晚餐，一菜一汤，晚餐的标配。吃完饭，明欢起身到客厅里拿起一支烟，“我等下再洗碗啊。”说罢，来到阳台上，对着窗外深邃的夜色，悠长地吐着烟圈。

素喜走到阳台上，推开玻璃门，想给明欢一些安慰，“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既然我们决定在一处生活，工作慢慢寻找，顺其自然吧，毕竟急也没有用。找到工作无非是早晚之事，只要我们是在正确的方向上行走，那走得快一点和慢一点，并无质的差别。放轻松。”

听到妻子的话，明欢重重深呼吸一口，这些道理自己何尝不懂，可是承受直接煎熬的人是自己，妻子又能体会多少。素喜见他没答话，便关上玻璃门，回到了客厅，忙活起家务来，收拾完桌上的物品，就进了孩子房间哄孩子睡觉。小孩乖乖入睡很快，酣睡的样子，让人心疼。

当事情没有进展之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做自己能影响的事，那些自己不能影响的事，只有耐心等待，静观其变。

“明欢，我们在外租房有半年了，这半年，你一直坚持每日回家，真的难为你了。起初，我们打算试一试，看这样生活可好，如今看来，距离并没有影响你回家的脚步，你做得很好。我们也适应得很好。这样早出晚归，你习惯了吗？”

“已经习惯了，其实，就是比从前早起床一个小时，晚回家一个小时，其他都是一样的。”

“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素喜想要说的这件事，从情感上说，并不是最好时机，可从逻辑上来说，确是不二之选。基于此，她认为自己要说出来，但无法预测说出来的效果。

“你说吧”明欢把玩着手中手机。

“经过这半年的实践，既然我们都觉得在聊城共同生活是可行的，那么当下，咱们可以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明欢略有些好奇。

“可以卖掉鹏城的房子，到聊城来买房。”

这不是一句空谈，素喜还想继续谈自己的设想。明欢到聊城来工作只是早晚之事，那么在聊城买房，便是必然之事。工作之事尚无进展，买房之事却可推进。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趁明欢在鹏城工作时办好鹏城房子的手续，省去了在聊城工作了以后，再因手续问题往返鹏城的时间。

从逻辑上说，这样考虑没有问题，可是在情感上，明欢生出很强的抵触情绪。目前工作尚八字尚无一撇，哪里有心情去考虑置换房屋的事。

素喜想过，如果明欢不打算讨论这个话题，她便一笔带过，只当作没有提过这件事。她没有想到，明欢的回答，超出了她的预期，让她整夜未眠。

明欢略一思考后说“恐怕，如果我的工作不能到聊城，你则要考虑到鹏城去找工作，说不定都去鹏城生活。”

以聊城为定居点，是两人一起做出的决定，当初，关于两人以谁的城市为中心，素喜说自己两边都可以，是明欢选择了来聊城，现在，明欢却并不坚定了。

这是否可以说明，明欢想来聊城，仅仅是为了改善他的工作，而不是真正为了素喜和这个家。想到这里，素喜心里一阵阵发凉，她不停问自己，在明欢心目中，自己到底算什么？

她用被子蒙上头，缩在被子里假装睡着了，以沉默表达了无声的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