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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尾花季 第十五章 为梦奋进(下)

2018-04-29  本文已影响2人  摇摇摇到外婆桥_

上接l第十五章 为梦奋进(上)

距离约定的上课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里间颜老师还没下课,我便又展开手里头执着的叠了六回的小纸单子,瞧了瞧,研究了一番,然后又蹂躏几番塞进了口袋。

巴掌大的单子上写着三个大字:琴点费,另起一行手写着时间:14:00~15:00,据琴房老师说,超过时间还要补,三十元一小时,只是上课又用不到琴,也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我爸只能说,反正不是大钱,避免得罪人,给便给好了,反正给了单子,作个证明,证明钱到了正经地方给了正经人,也不怕钱进了黑心人的腰包。

远远的走过来一对母女,我们互看笑笑,也不交谈,直到我们父母有意无意聊起来,我才知道她叫易真,来自羊城,也是来上课的,也是第一堂课。

据说附中一共就两位视唱老师,一位姓韩,教的传闻是最好的,很严厉,不过严师出高徒,还有一位就是颜老师。

我不喜欢严师,因为她觉得自己不可能“高”,但是我不说,否则我爹又要讲我妄自菲薄了。

妄自菲薄,总比盲目自大的好。

颜老师果然不是“严师”,上课几乎是“快乐教育”,上课的气氛和睦,师生的心情都是轻松而愉快的,笑闹也有度,没太耽误上课。我想着,如果不是颜老师的老公、也就是魏老师在我面前太拘谨的话,那么这两人一定是互补型的夫妻,否则怎么会一个上课这么开朗,一个上课那么沉闷。

琴点自然是超时了的,琴房老师没有说什么,我很高兴,果然相由心生,这位披肩直发小眼睛圆鼻子长相和蔼的老师,一看就是比较好相与的。而琴房有两位老师值班,另一个一头卷发吊眼睛尖鼻头薄嘴唇的琴房老师则不然,二人的对比不要太鲜明。第二次课,同样是琴点超时,另一位老师却是丝毫不通融的,她坐在椅子上乜斜着看着我们父女俩,犹如审判:“超时了知不知道?”我爸倒是耐心解释:“老师上课迟开始,然后就迟结束,我们也没有办法。”他私下里对我说,这种人哪里都有,如果你不能不理睬甚至不能得罪的话,该交际还是得交际。但即便如此,那处还是不依不饶:“这个我不管,我只负责掐表算时间。”我爸又道:“这次通融一下,下次努力准时。”那方才做罢。我还是喊了“老师再见”,那位老师嗯了一声,走出了门,我才在心底里嗤笑道:负责掐表算时间?主要是计较收钱吧?我的确对这位老师印象不大好。如果只她一人便罢,关键有第一位老师与之对比,她不仅刁钻,在一点点时间上斤斤计较,而且,她收琴点费,从来没开过单子。当然,我和爸爸当然只是心知肚明,表面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反正亏的又不是我们。

然,天不遂人愿,冲突升级。

一个月后我再来上课,爸爸就已不再陪同了,我揣着口袋里准备好的三十块琴点费一人走进来,看到老师在睡觉。我驻足站了好一会儿,那位睡的香甜,也不理我。

哟嗬,没想到她也有不在乎钱的时候呀。我摇了摇头,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走到半道上,便觉背脊发凉,回头便见那披着一头方便面、脸上指纹稀疏布着的女老师对我怒目而视:“想逃?你倒厉害嘞,不交琴点费就进?”

我只能暗骂倒霉,只好又迈步子回去,赔笑着奉上三张灰票票。那位一边扯给钱一边絮絮叨叨的骂:“小孩子不懂事,进琴房不交琴点费!”我想着反正那老师看不见,就大大方方的翻了几个白眼。

人有的时候,该说就得说。

于是我开始辩解,即使我太知道跟这种人辩解多占理也不会获胜:“你在睡觉啊,我又不好打扰你,等会出来补也一样啊。”

我不用尊称您而用你,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很想和你成为朋友,和你很亲近,语气也是愉快的,云淡且风轻,而第二种则是此刻、很少有的情况——我觉得你不是很配得上我对你用尊称。

“哎那你进电影院还能出来再补票啊?搞笑。”

一,你这里是电影院吗?不是,唯一的相似点就是都收钱;二,你这里设施又电影院好吗?差远了;三,电影院是进去看电影的,我进琴房又不用琴只是上个课借你这凳子坐一会儿就要收钱,合理吗?当然不;四,我为什么不买票就进电影院?我又不是有病。

行了,又不能说,想这么多干什么,我边怒气冲冲的望走廊深处迈着大步,一边自己跟自己怄气。

不得不说,跟素质不好的人在一起素质也会变低,因为说好绝不骂脏话的我这会子连骂了两句。

然后我想起颜老师那天跟我们说起:“门口还收什么琴点费吗?”易真当时道:“嗯,还很计较呢!”“哎,稍微多一点点时间,话多着呢,就是今天那个卷头发的那个,直发的那个就好说话很多。”我也一股脑儿诉了一大堆苦。

颜老师笑笑摆摆手:“哎算了吧,三十块钱,给就给了吧,大家都没办法。”

而颜葭澄就不会遇到这麻烦事,相比我所有课都在宁艺里头上,她则恰恰相反,所有课都在老师家里上。

她的视唱老师是韩老师,也就是易真妈妈口中的“严师”,而同样,周沛涵的老师,也是韩老师。韩老师只教授视唱,不教乐理,所以她的乐理跟的是宁艺大学的一位老师,韩老师其他学生里,则还有的视唱在韩老师处,乐理在颜老师处,两边各混了个透熟。

坏景不长,只一个多月,学校就出了规定老师不许在琴房上课,琴点费制度也一并消了。从此,我便可以到颜老师虽局促却温暖明亮的家里上课,还省了每次三十的琴点费,虽然并没有省多少,省下来的也只是爸妈而不是我的钱,但我依旧开心的不得了。

颜葭澄依旧每天在“最近状态不好希望赶紧好起来”和“找到感觉了太棒了我很高兴”之中徘徊,她每天的悲与喜都源于此。我就做一个听众,有的没的时不时应一两下。

能有什么改变呢?该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在颜老师的课上,我认识了不少人,虽然不怎么知道名字。当然,不一样专业的人交情会更深一些。因为是自己老公的学生,那自然就是自己人,所以颜老师特意叮嘱我,在那次那个叫做田漪的同专业女孩在课上和我要QQ的时候,颜老师悄声嘱咐我,同专业的要少联系为上策,不要有太多交情,因为的确有的人防不胜防,说原来有一个女孩子,看着人也不赖,但放榜后榜上无名便一下子变了脸,四处散播说同专业另一个交情挺好的女孩子唱的比自己差远了却上了而自己没有,说一定是“找关系的”,有模有样有事实,说的跟真的似的。虽然没什么不会说真的引起什么骚动啊什么的,但总归闹的很不愉快对吧,虽然田漪也是个好姑娘,但是为着她今天这一问,我得跟你讲一讲,有的人要仔细提防,懂吧?我当然是点头,难得有人关心我,着实值得铭记才是。颜老师又补充,当然我不是说田漪啊,她是个好孩子。我又点头。

而颜葭澄上课则是固定人马,亘古不变的就那三个人一起,然后也许会碰到下一拨上课的周沛涵。

备考的人渐渐多起来,我们都是上课时间请假出去上专业课,而请假条从一开始的构思良久才下笔到后来的信笔拈来,潘老师写假条的技术都大大提高了。

新年至,我用学校元旦班联会余下的几只气球扎的打扮了一下家里头,缓和了下深色欧式家装给人沉闷的感觉。又买了袋那种长条的气球,扎成小狗小熊什么的,糊弄了下郁皓岚,让他短时间内别把我这个姐姐给忘了,然后就又窝床上看书去了。

一个人只有一辈子,一个人也只能拥有一个人一辈子的人生感悟,而有了书,一个人就能拥有好几个人的人生了。这是我对自己爱看书的解释,事实上当然不是这样,我多半只是看个故事而已。

同是看书,颜葭澄看的是与考学有关的乐理书,而我看的,那叫“闲书”。我因为自己给自己画了个圈,要有“格调”,所以我看的都是名著,但是无论名著与否,在大人们眼里永远都是“没用的”、“不考的”“闲书”。但得益于家里比较民主,我这一爱好倒也顺利的得偿所愿。

管他呢,“闲书”便“闲书”罢,正好适合我这样的“闲人”看。

于是乎,我立马释然了,自此以后便大大方方的放了自己随心所阅。看着书架上的书一本本多起来,我很满意,感觉自己很快就会满腹经纶,然后书渐渐的多到放不下,我便有些生气了,生气这个书架该死的怎么这么小,明明书籍档案册上也不过写了五六页而已。

不过,我还是会偶尔看看网络小说的,别说,那什么写的都很不错,当然,我看的都是正文。

难得一个晴朗的天。自初三以来,我颜葭澄一起上体育课的机会便很少了,体育课这个唯一能聊久一点的时间都变得异常难得,这节课我们两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把所有想说的话一股脑儿倒出来,说的口干舌燥,一回班便“分道扬镳”,各回各位,喝水的喝水,看书的看书。

颜葭澄断断续续喝了一杯水下去,而我却连杯子都没拿出来。真的是好奇怪,初一时她是上学都不用带水杯的“骆驼”,我是“人家一天八杯水,我一天八壶水”的“水牛”,而现在颜葭澄都快要跻身“水牛”行列了,我却越来越有成为“骆驼”的倾向。

风水轮流转。

经对比研究,颜葭澄把自己长痘痘的原因都归咎在喝水太少上,所以,她以此去开导我:“瑶瑶,你不喝水,会长痘痘的。”我答:“噢”“不喝水还很容易生病。”“哦。”“水分不足,还会长皱纹!”“哦。”

颜葭澄噤了声,我继续看书,却被旁边肖芷欣打断:“哎瑶瑶(瑶瑶这个称呼在我的意识里头是只有至亲的人能喊的,当年也是初一下半学期经深思熟虑后才告诉颜葭澄一家人,把“梓甯”的称呼改为“瑶瑶”,但是却不想肖芷欣学习能力太强,自己做主一口一个“瑶瑶”“瑶瑶”个不停,这个神圣的乳名也自此失去了最本质的神圣感,我也很没有办法),那个,你们在准备考的那个,那个叫,叫宁艺附中的,是什么学校呀?好吗?”我叹了口气,放了书签合上书,答道,就是一所艺术专科学校啊。这解释未免太过简单,可我实在懒得解释。然,知己莫若颜葭澄也,颜葭澄兴冲冲地揽了这活儿,极为详细的从各个方面介绍了一番自己这个钟意多年了的学校。讲的眉飞色舞,仿佛再说自己极了不起的伟绩一般。

所有的所有,不过都只是道听途说,所以我觉得这不可信。颜葭澄曾在考十九中之前实地考察过,只觉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而最吸引她的——是那满架的葡萄藤,这让我觉得简直不可思议。然后颜葭澄还询问了一位在校生,在一个秋高气爽晚霞朵朵的傍晚,学校旁边的奶茶店里,颜葭澄回忆着那段往事,说给我听:“那女孩说,我觉得我们学校很好啊,环境好、老师好、作业少、活动多。可是你看我哪天作业是早早的写完的?每天都是写到十一点半,困的不行了,可能洗都不洗就倒了睡去,然后早上五点多再爬起来写。”我点点头,然后很严肃的说:“也许是你太慢了。我每天九点就能写完作业。”颜葭澄说:“你们都不能作数的,那天就在这儿,我看那位学姐写作业,飞一样的哦!乱挥乱舞一通,感觉都不像是在写字。”

由此可见,道听途说,皆不可信耳。所以,我才不相信,学校作为世界上压迫最多最不民主的地方之一,哪可能还会有这么好的。

但是,上学是我们实现梦想路上的垫脚石——呃,也有可能是绊脚石,但不过是垫脚石还是绊脚石,起码这条路是通往成功最捷的捷径了,上不上,都得上不是。而拼了命的去上好的学校,则美其名曰——为梦奋进。

我现在,正是如此这般。


作者|笺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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