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哀姜:得不到你的心,我让你绿云压顶
哀姜,齐国女子,春秋时鲁庄公夫人。
她风流成性,因为姘头庆父(“庆父不死,鲁难未已”的庆父)的历史知名度,以淫乱垂名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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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姜很有投胎技巧,她出生的年代,正好是齐桓公称霸的年代,各国无不希望通过联姻,得到齐国强援。那时的齐国女子,身价倍增,风头无两。
哀姜第一次登上历史舞台,是出嫁,场面前所未有的风光。
婚礼一年前,未婚夫鲁庄公就兴师动众,重修父亲鲁桓公的庙堂——他们祭拜祖先、哀姜正式得到承认的地方。重修后的庙堂金碧辉煌、光彩无限,完全不同于祖制的黑柱白墙、圆椽方桷。
各国诸侯被闪瞎了眼:鲁国可是制定《周礼》的周公旦的后代呀,礼法就这样被你们喂了狗?
有人说,一个男人爱不爱你,不要看他说什么,要看他做什么。哀姜的心,沦陷了:那人不顾祖宗礼法,不顾世俗眼光,为她做到这个地步,难道还不能证明,他对自己爱得深沉吗?
不仅如此,鲁庄公亲自跑去齐国迎亲,按礼制,诸侯只需在国界线迎接即可。
这场婚礼,史无前例的奢侈豪华隆重高调。
迎亲队伍到了鲁国国都门口,哀姜突然停下了,她将下颌高高昂起:“你回去和那个谁,嗯,是叫孟任吧,一刀两道,我才和你成婚。”孟任是鲁庄公的妾室,鲁王宫的无冕之王。
鲁庄公时年三十五岁,却一直未娶正室,因为他年轻时,曾答应过孟任,要立她为夫人。虽然因为门户原因,鲁庄公不能实现诺言,却一直拗着,将鲁国夫人之位空了二十年。
孟任,是他心头的朱砂痣,眼里的白月光。
“好。”鲁庄公面色毫无变化,先入城了。
哀姜心中最后的一丝不安,也烟消云散,眸似星辰璀璨。是呀,她年轻,漂亮,出身高贵,背景浑厚,她有什么可担心的。
鲁庄公笑容如昨,带着诺言回来了。哀姜牵着丈夫的手,昂着高贵的笑脸,入主鲁王宫。
宗妇觌见,群臣朝拜,鲁庄公用最尊贵的男子礼节,迎接新妇,在鲁国上演了一场超高规格、破坏封建礼制的“男女无别”的婚礼闹剧。
哀姜出尽了风头,得夫如此,妇复何求。她以为,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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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姜以为自己得到了爱情,然而,鲁庄公的诚意,是对齐国的,她不过,恰好是那个道具。
一辈子顺风顺水的哀姜,很快尝到了生活的苦涩。男人的心很大,希望三宫六院,男人的心也很小,只容得下一个挚爱之人。鲁庄公的诺言,只为心爱的人坚守。
那个讨她欢心、让她风光无限的男人,婚后,变了一副嘴脸,立下的承诺,说好的誓言,随着那场热闹,随风飘散。一切,仿佛只是她的一场梦。
那个她想用一辈子好好爱的男人,用他一贯温文儒雅的口吻对她说:你只需齐鲁结盟的吉祥物就好。
还有一种寡,叫守活寡。哀姜在心里起了一座坟,做起了鲁庄公的未亡人。
不甘心啊,哀姜不想轻易放过那个让她心碎成渣的男人,你让我痛彻心扉,那我还你绿云压顶。
哀姜很美,美到随便抛个媚眼,就能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很快,她选了两个入幕之宾——庆父和叔牙,鲁庄公的亲弟弟,她的小叔子。
哀姜专挑窝边草,还欢会得毫无顾忌。她以为,她的心早就死了,但实际上,她这一切,不过是不想让两人毫不相干,你恨我也好啊。
男人爱你时,他的心很小,不愿任何人见到你的妩媚;不爱时,他的心很大,哪怕你人尽可夫,他也毫不理会。
鲁庄公和孟任琴瑟相谐,鸾凤和鸣,伉俪情深,对哀姜,始终无动于衷。哀姜绝望了,她要爆发,她要大闹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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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国君吧。”风收雨歇后,哀姜伏在庆父胸头,轻轻说道。
“对,二哥,你这么有本事,国君就该你当。”叔牙坐起身来,激动道,“哀姜(她不叫哀姜啊,哀是谥号,但不知道她啥名)还可以当鲁国夫人。”
庆父摸了摸下巴,这主意不错。
没过几年,鲁庄公病重,已到了弥留之际,将三弟叔牙叫了过来。虽然手足穿了他的衣服,但鲁庄公心胸宽广,觉得不能因为女人,而隔阂了兄弟情谊。
“我死之后,该谁继位?”
“当然是庆父。”叔牙脱口而出。
鲁庄公心里叹息一声,挥挥手,让他回去了,又叫来四弟季友。
“我答应过孟任,立她为夫人,一直也没做到。我们的儿子公子般,就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让他坐稳国君之位啊。”
“我以死保证立公子般为君。”季友掷地有声。
“唉,叔牙和庆父……”
“都交给我。”季友拍了拍胸脯。
一出宫,季友就将三哥叔牙叫过来,给他一杯鸩酒:“你喝了这杯酒,保证你的后代在鲁国延续香火。不然的话,你不但得死,还让你绝后。”
喝也是死,不喝也是死,你确定这是选择题?叔牙做了这道送命题,子孙后代一直延续,即后来并执鲁政的“三桓”中的叔孙氏。
庆父势力大,季友也不想对兄弟赶尽杀绝,他以为,杀了叔牙,庆父应该也被震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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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哀姜,怎么可能放任情敌的儿子登上君位,女人疯狂起来,杀伤力是相当大的。
公子般在守丧期间,便被哀姜和庆父合谋杀掉了。鲁国顿时乱成一团,季友出奔陈国。
他们先立了几岁大的公子启为国君,即鲁闵公,只待时间成熟,便弑君篡位。
哀姜和庆父都不是有耐心的人,第二年,他们就故伎重演,杀了鲁闵公。
他们以为时候已到,便积极筹备即位大典,庆父准备从卿大夫,到国君,哀姜,准备从夫人,到夫人。
但他们想得太甜了,接连弑杀两任国君,从未见过如此丧心病狂之人,国人们不干啊。
齐桓公也怒了,你们当我这个霸主是死的么,不把鲁国内乱平定咯,谁还服他这个霸主。
齐国大夫仲孙说:“庆父不死,鲁难未已。”齐桓公说,好,那就搞死庆父。看鲁国国力消耗得差不多了,齐桓公发声了,他要为鲁国做主,讨伐乱臣贼子。
庆父一看形势不对,连夜跑了。
哀姜傻眼了,以前的觉都白睡了么,就这么扔下了她。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奸夫淫妇,哀姜来不及感慨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也赶紧跑路了。
霸主都放话了,庆父求不来庇护,走投无路之下,上吊自杀了。
鲁国好好一个国家,被搞得千疮百孔,都是齐国女子害的。齐桓公觉得该给他们个交代,于是,召回哀姜,一杯毒酒了结了她。
齐国这么给面子,鲁国也做了表示,将哀姜尸首迎回,以夫人之礼下葬,全了两国脸面。
哀姜的一生,就这样戚戚惨惨的,以悲剧收尾了。那轰轰烈烈的喜剧开场,更像是对她的嘲讽。
其实,哀姜出轨这点小事,在春秋时代,还真不算什么。兄妹都可以睡在一起,叔嫂通奸,小意思啦。
但她不该不带脑子就去谋权篡位。想要发泄心中忿恨,也别选这种自爆式的报复方式嘛。
生活这么美好,何必自寻烦恼。活着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