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II风雨岁月（124）： 现场勘查
按照工作组的要求，李宝才带着管委会的人早早地就来到了学校操场上等候，张文义领着工作组的人从学校里走了出来。
张文义见到李宝才说：“李主任，看起来今天大家的精神状态都挺好啊！”
“是啊！工作组要给咱李家窑解决吃水问题，当然高兴了。”
“昨天你走后，我和蔡副组长又进行了认真的研究，关于水渠的路线，咱们从水源上开始，顺着地形实地勘查。你们对当地的地形熟悉，可以提出好的建议来。”
“组长说的很对，就是先到水源，然后往回走，一路勘查路线。”
“那咱们现在就去水源。”说完后，一群人便向王家庄的水源开发。
一阵凉风吹过，金黄的树叶，像摇曳着一把把小扇子，从空中飘飘而下，似乎在诉说着一个美丽的童话。远处麦田中，快要成熟的麦子连成一片，麦穗一晃一晃的就像波浪一样。高粱田里呈现出一片红红的颜色，穗子齐刷刷咧开嘴儿，随风一抖一抖的，像在点头欢迎人……
大约走了一个小时，有的人已经叫喊累了。张文义问李宝才：“李主任，还需多少时间，咱们才能走到水源？”
李宝才指着前方的那片森林，说：“我们要走到那片森林脚下就到了，现在才走了差不多一半路了，估计还得走这么长时间。”
张文义说：“那还是继续赶路吧，感觉累了的同志可以稍微休息后再走。就这样，原本一伙人，渐渐地分成了三拨。”
一路上，大家边走，边观察着周围的地形。蔡常福说：“水渠还是尽量要沿着这条路走，这样就可以方便开挖以及后续的材料运输。”
李宝才说：“这段路还可以，过了前面那道马头岭，就是一个大下坡，一直到王家庄。如果沿着路修渠，那得挖下去多深才能把水引下来？”
听到李宝才的话，蔡常福笑着说：“咱们也不可能愚公移山啊！一定会根据实际情况来定路线。”
大伙一路走一路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寿鹿山脚下，看着眼前缓缓流淌的清泉，几个人冲上去用手掬起泉水，酣畅淋漓地喝了起来。张文义高兴地说：“山中有流水，借问不知名。映地为天色，飞空作雨声。”
李宝才说：“看不出来，组长还是个大诗人啊！”
“这不是我作的诗，也记不起是哪位诗人了，只是觉得这首诗用到这里再也合适不过了。” 大伙席地而坐，尽情地享受着大自然的美景。
杨志义说：“这里有山有水，风景秀丽，真是个人间仙境。可惜，相隔十几里地的李家窑怎么就没有得到大自然的眷顾。”
李宝才说：“真的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李家窑曾经也有过辉煌的过去，就是近代以来，自然条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干旱少雨，特别是吃水成了最大的困难。”
蔡常福说：“放心吧!把这里的泉水引下去，李家窑的日子就会一天比一天好！农业社改造已经走在其他村子的前面了。”
张文义看着大伙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说：“要不先吃点东西，咱们就开始干活。”各自从背包里掏出干粮，喝着甘醇的泉水，吃了起来。
当大家还在叽叽喳喳地谈天说地的时候，蔡常福已经起身往山上走，站在高处仔细地端详着周围的地形。他发现：“如果顺着连接两个村子的路修渠，完全没有可能，只有从水源处就分道而行，沿着山形走，才有可能把水引下去。”
蔡常福激动地向山下呼喊：“快上来，快上来啊！”山下的人听到蔡常福的喊声，就往山上走。到了跟前，张文义问道：“蔡副组长有什么新发现吗？怎么这么激动。”
蔡常福指着左侧绵延不断的山，对大伙说：“沿着这个山修渠，到李主任说那道岭处，就能和大路汇合，再顺着路一直修到下庄井。不过，根据这个地势，水渠应先顺着河道往下走一段，再向左拐。”李宝才站在蔡常福身旁，仔细地听着蔡常福的规划，心里暗自佩服这个“地质队员”的眼光和布局。
张文义听完后，转过身来问李宝才：“李主任，你们管委会觉得蔡副组长的规划可行吗？”
李宝才看了看管委会的其他同志，也用同样的口气问道：“听到组长的问话了吗？大家觉得可行吗？”几个人面面相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宝才说：“我真是太佩服蔡副组长了，大伙都在一起走，唯独他的脑子里一直思考着路线规划的事。顺着左侧的山形走，到马头岭那里，就可以顺着路修下去了。”
张文义问道：“这次大家听明白了吗?”大家都在点头。
蔡常福说：“既然大家都同意我的这个建议，现在就要边往回走，边撒石灰做一些标记。咱们这里没有任何测量工具，当然这也不要紧，只要能画出一个大致水平的路线来，在开渠的过程中边挖边调整。”
李宝才还是第一次听说修渠要用测量工具，问道：“修水渠还要测量什么？”
蔡常福笑着说：“测量水平啊！渠道不水平怎么把水引下去呢？”
“那现在怎么办？”
“没有就凭感觉走吧。”蔡常福说完后，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张文义说：“蔡副组长，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现在沿着我刚才说的路线往回走，看看到底这个路线能否走得通？”大家就从山上走了下来，顺着河道向下走了大约一里地的路程。蔡常福停下来，说：“水渠大概从这个位置分支比较合适。”李宝才和管委会的人就地撒上白石灰，垒起一个小土堆来做标记。
接着，在蔡常福的带领下，大家顺着山形走，沿途撒上白石灰，每隔大约一百米的距离，都要垒起一个小土堆做标记。蔡常福边走边回头看，有时候还蹲下来瞄石灰线，当他认为画的线基本在一个水平上时，就吩咐李宝才带着大伙开出一个浅浅的沟来。
就这样，大家边走边勘查，一直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标记的路线也不过三四里的样子。张文义一看时间不早了，就说：“这个勘查的工作量还真不小啊！咱们今天就到这里，明天早点出来，争取在三天之内完成初步的勘查。”
蔡常福笑着说：“要在三天之内完成勘查任务，天不亮就得出来。”
李宝才也笑着说：“就怕你蔡副组长吃不消，我们农村人没有问题。”
“我们工作组的人也都是吃过苦的人，扛过枪，吃过糠，不行咱们比一比。”说完，空旷的山野里响起了一阵开怀大笑，大家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回走。
到了第二天，真的是天不亮大家就动身往水源方向走,接着勘查水渠路线，又经过两天艰苦的努力，终于将一条水渠路线标记到了下庄井。那时，已是满天星斗，大家坐在地上，静静地仰望着浩瀚的苍穹，似乎要把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向星辰诉说。
良久，张文义猛然意识到：天这么晚了，大家还没有吃一口饭呢！赶紧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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