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TA们没有在一起

我从你们的世界打马而过(一)

2016-06-21  本文已影响30人  有點不同的馬馬馬

夏姐,

见信愉悦。第一封信,我打算给你。

我说过终有一天,当我不再想着急切地把我的故事写给世人看的时候,我会开始把你写进我的文字里,而今天,我想该是时候了。

事实上,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用文字塑造一个完整的你,我变得小心翼翼,就像当初你说,多事情比我想象得还要复杂,所以你选择把那些经历的苦痛轻描淡写,一字不提,你对我小心翼翼,也许只是为了保护我还未成熟的心,以及对婚姻美好的向往。

其实,我比你想象得,要成熟得多。象牙塔其实已经不像人们所期待的那样简单,所以我历尽风雨,当然明白社会疲惫,人总是会变的道理;我也明白,婚姻不宜,钱老说,那是一座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

而如今,你在里面,我在外面。

细数我离开那个小镇已经10年了,如果10年是一个轮回,那在这个轮回里,我整整跑了一圈回到圆点,才明白了许多事,比如,当初我苦苦挣扎想要离开的家乡,却成为今日岌岌想要回去的地方,比如,当初你满心欢喜奔向的婚姻,却成为如今悔不当初的围城。

只是你走过的路,永远比我快十年,所以你也许会想,我懂得太少,毕竟一个连爱情都还未尝尽的人,怎么去懂婚姻的深厚以及它所带来的期望与失落之间的巨大鸿沟,怎么去平衡人们对爱情浪漫的幻想和生活中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淡。

夏姐,我永远无法懂得世人的快乐,却天生执着于常人的苦痛,也许我们就是那一类生而不同的凡人。

他们说,女人是男人身上的一根肋骨,婚姻是美好和吉庆的源头,于是在那个我们出生,长大,经历无数的小镇,宣礼悠扬,万人祈祷,我们以为一切便已是天堂,可是人生必然充满起落,所以在他们给予我们对天堂渴望的同时,也告诉我们需要忍耐的道理。

夏姐,我不明白,在所有人追求抵达的宗教之地,你的苦痛如何在美好中隐匿,那该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一切表明看似平静,而每个人却经历着无人能晓的故事。如果生活糟透,环境也默契配合,那我们至少感觉一切便就如此;可是生活依旧,小镇却每天吸引着无数追求宗教安宁的人,在他们脑海里,呆在这里便就是幸福,怎么会有什么所谓的苦痛。

在一个人们想象不到苦痛的地方,你却经历着人们想象不到的痛苦。这本就让人难以释怀了。

每次我听你的故事,想你的经历,然后唉声叹气,你说,怎么年纪轻轻就唉声叹气,这样不好。然后我死死盯着你社交软件上的签名,上面写着四个字,不要抱怨。也许你是对的,我看似明白很多,可是,对于在失落面前,怎样才能依旧保持乐观和坚强,这样的能力我至今无法习得,自然难以想象你如何做到。

我懂的还是太少。

三月的某一天,我发微信给你,说怎么突然消失好久不见,聊着聊着你说,其实今天是认识你先生的纪念日,那时你那么年轻,一些美好,你说那时怎么会想到十多年后的今天婚姻会变得如此糟糕,直到需要去捍卫自我,却每次遭到驳回。夏姐,我想那该是一个充满生命气息的三月吧,人们总说,哪有什么所谓的happy ending,大多数人拥有happy start,再有个happy middle就算奢求了。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你,只是想起很久以前看张嘉佳的书记下的一句话,他说,春天有春天的好,春天过去,有过去的好。

而我,只希望一切能够过去,你能够简单而美好。

记得上个假期见到你,却变得眼睛不敢直视,直到有个小家伙出现在你的面前,他天真可爱的叫你妈妈,我看着你已经有些褪去光泽的手捧着他的脸说怎么跑到你这里来了。那一刻,我明白这十多年的坚持是为了什么,你的爱到底去了哪里,它们都一丝不漏地显现在了那个小家伙的身上,我看到了你如何以一位母亲的姿态,去把那些经历隐藏,然后把爱和宽容交予下一代。

夏姐,其实这就足够了。

我记得小时候,母亲每次和父亲争吵过后,以泪洗面,然后强忍泪水告诉我,无论父亲如何对她,我应该尊重父亲。那时我以为母亲会永远那么年轻,我以为泪水不会冲出皱纹,我以为我是可以跟随她去对父亲充满抱怨的。可是,十多年后的今天,他们偶尔争吵,却再也没有力气去大打出手,而我,依旧对父亲保持着该有的尊重,无论他做过什么。

其实我知道的,你也是那么去教育自己的孩子,因为我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了爱与宽容,礼貌与尊重。

夏姐,我们都知道青春会过去,美丽会老去,而你的好,终究会通过这个小家伙,无尽地传递,直到有一天,也许他也会像我现在一样,感激着作为母亲的你教会他的宽容与爱。

毕竟,爱才是这个世间的核心。

因为你也总是和我说,婚姻其实还是很美好的。

谢谢你,在经历它的不美好后,依旧告诉我它的美好。

我不知道你最近张罗的店怎么样了,你说那是你的梦想,虽然有无数人反对你去做这样一件事情,他们说,多少人尝试这条路总是以失败告终,你说,你就不信,想要试一试。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甚至能想象到你坚定的神态,和丝毫未动的嘴角。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夏姐,失败的他们也许张罗的就是一个店,而你,张罗的是一个梦想。

这一切,我兴许可以懂你。执着于梦想的人,他们总是有一种特质,说不出,道不明,可我能在你的身上感受到这样一种气息,它们冥冥之中穿梭在我们都看不到的地方,可它就是那么实实在在地存在着。

夏姐,当局者迷的道理你我都懂,所以我总是为你打气加油,因为你也经常为我那么做,我们都不明白自己的坚持能否看到结果,然后又肯定地坚信着对方的梦想终有一天会成真。这兴许也能叫做默契吧。

在走出小镇这十年的日子里,我去了很多地方,大大小小,从丽江古镇的黄昏,到鼓浪早晨的黎明,从香港拥挤的地铁,到马来热浪席卷的街头,我越走越慌,总觉自己渺小的得一无是处,害怕被湮灭连我自己的生活都丢失不见。而每当产生这种情愫的时刻,我总是想到你。

细细想,这一切也不算什么,经历不美好,依旧相信美好的能力一直是你教会我的。那么我该去坦坦荡荡面对未来。

夏姐,你算是我见过的,少有热爱生活的人了吧。三十多岁的你,站在一群90后的女孩里,我却难以分辨你的年纪,你依旧爱嘻嘻哈哈,依旧爱跟我开玩笑说,你哪是什么女神,该加个“经”字差不多吧;你依旧经常说,没事,我自我恢复能力强着呢,不用担心,你依旧,有梦想并开始追逐了。

我记得有一天,做了个梦,在不灭的月亮下,有一条不夜的街,我走进一家叫做“回归”的咖啡厅,看到你忙碌的身影,我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那天窗外呼呼地下着大雪,雪把所有人堵在了家中。我静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你走过来告诉我说,窗外的那棵树,每当下雪后就会开起一树的花。

我眼不眨地看着那棵树,等待着雪停,等待着满树的花。

你说,不用急,慢慢等,你先为我做一杯咖啡。

我说,可以免费续杯吗?

你笑了笑。

“谢谢你,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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