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散记4

今天在东二门岗。对面的烂尾楼在早晨阳光的穿透映照下，像是一盏玲珑的灯笼。起风了，树摇穿楼，仿佛听到从烂尾楼似塔的边檐响起风铃的声音。气温也随之有所下降。

九点刚过，人昏昏沉沉的，一时坐在那里。等主管走近来签到的时候，我竟然闭着眼睛在那里“睡着了”，当然不是那样的死睡，犹如假寐的状态。

当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问着“这是什么情况”的时候，我惊顿之下睁开眼睛，见是主管站在窗台前。忙站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好，尴尬的样子。

他说，大清早的就要打瞌睡，让进出的业主看见，影响多不好。我窘极了。

我走出来，主管变得关切的问，昨晚没有睡好吗？我说倒也不是。也有睡七个多钟头的呀。我叹道，现在的精神比以前差多了。

主管与我差不多的年纪，他有感的说，是啊，人上了一定年纪，精气神下降减弱，平常要注意保养啊。我那里会有什么保养呢，不过是活着罢了。叫我不妨去买些保健品，比如枸杞，花旗参之类泡水来喝。而我的饮食生活，诸如此方面，几乎是没有过的。

等主管走了后，我心仍是不安。那天我是在他的应聘下来这里上班的，主管与我的家乡，虽不同省，却是相挨的邻县，用他的话说，是半个老乡哩。我也因这一点，为刚刚的磕睡，感到更加的不好意思。

想起这磕睡，真的是不由己的。迷迷糊糊的，也就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恰巧在主管来巡查的时候，被他撞见。要说是运气差，也不尽然。因为我知道，这不是第一回。

我的不好意思，从这一件事上扩散到对自我的责备。心里不由这样的在想，主管与自己不过是仿佛的年纪，他有车有房，在惠城安家，现在做主管的位置。想想自己到底差在哪里呢？一些事理不也是懂得明白的么。然而运用到现实，相比之下，那一种捉襟见肘就露出得分明。这背后的原因，是来自家庭教导的缺失和在社会方面上煅练的缺乏。一个人的命运不去规划的话，又由于自身资质的平常，怎么能成就事情呢。按说，就算我没有什么成就，至少也是独挡一面，对社会人事早已是成熟在胸，而实际上的表现，像没有长大，连自己都感到差点火候，缺点什么。

幸而今天是主管碰见了，他还给我卖个面子，若是其他的领导看见，抑或是被同事看见，影响更是不好。我不想受别人的说教，所以总想着不犯错。可现实是，不犯错，受限制于自己，再说，要是有人成心对你不满意，没错也能找出错来。对于服务行业，找你个错还不容易吗。

这是就事情本身想到的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想到的是自己的精神状况。

我不太能站，但善坐。一坐下来，不知不觉就眯上了眼睛。上班时，眼睛总觉得累，精神困乏。之前听说过，有人在打麻将的时候打呼噜，睡着了。自己因此会笑，感到不可思议。今天自己在上班的情况下坐着打起磕睡来，我就知道那时人的精神是有多疲倦了。

太阳爬上了烂尾楼的头顶，阳光照了过来。风弱了，渐渐地停下来。我站在阳光下心想，怎么就老得这样的快？想想自己的少年青年，仿佛还是不几年前的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