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和其他

2018-12-24  本文已影响0人  一起唱歌哇

每当过什么节日或者节气的时候,常常能在网上看到该节日、节气有吃饺子的习俗,好像什么节日、节气都能跟饺子扯上些关系。因此,我经常看到网友调侃北方人就是喜欢吃饺子,跟节日、节气无关。在我心里,饺子就是家的象征,和面,调馅儿,擀皮儿,包饺子,煮饺子,没多久热腾腾的饺子就出锅了,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饺子,连那场面都是热腾腾的。

我年幼时笨且懒(也许现在依旧是这样),爸妈也惯我,没有让我做过家务,自然也就不会包饺子了。家里吃饺子的时候,我偶尔心血来潮会黏在妈妈身边包几个极丑的站不住的饺子,等到饺子出锅了还会在一堆煮得肥肥的饺子中极力辨认哪些是我包的丑饺子。可是擀皮儿的技术我却无师自通了,左手捏着压成小面饼的面剂边,右手的擀面杖压着面剂飞快地转动,饺子皮儿就轧成了。现在我是我们家的轧皮儿主力,当然,经过这几年的训练,我包的饺子已经不丑而且能站住了,我还会包小包子了。

说来惭愧,我自小只会煮方便面,第一次下水饺是高三的时候了。那年正月初二,爸妈回老家上坟,只有我和爷爷在家。爷爷腿脚不便,不能进厨房做饭,妈妈嘱咐我下饺子给爷爷吃,烧开水了便把饺子放进去,滚三滚,每滚一次加一次凉开水。记得当我把饺子端到爷爷桌前的时候,爷爷可开心了。大二的五一,爷爷正好在我家住,我那时很喜欢吃兰州的鸡蛋牛奶醪糟,过五一就几千里地从兰州背着米酒回家了,在家做的醪糟味道不如兰州的好,可爷爷依旧吃得很开心。那个暑假爷爷便去世了,我回到家的时候爷爷已经昏迷不能交流,想想五一的醪糟竟是和爷爷最后的温馨了。

上大学之前吃住都在家里,在吃的方面没有那么强的仪式感。上了大学却对“吃”这件事重视得不行。到了冬至自然是要吃水饺的。那些年,师大西门外还是那条水沟,没有水饺店,兰天公寓也还没有限电。刚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宿舍斥25元巨资买了一个煮饭特别慢的小电锅,还没怎么用过,一合计,我们决定自己在宿舍煮水饺。水饺是在楼下超市买的速冻水饺,牛牛说再买一包紫菜汤料吧,煮着入味。印象里煮了很久,我们还为煮水饺起了小小的争执。就像我们四个第一晚住进宿舍,寻思着打个牌搞搞气氛,没成想斗地主都打不下去,山东没有的规则可能河南有,甘肃有,而我们有的规则她们又没有,我们在煮水饺方面也存在歧见,我执着地要在水开的时候加凉水,牛牛觉得加凉水不好。忘了最后是怎么达成一致的,只记得最后我们很愉快地吃上了水饺,喝了紫菜汤,等我们吃饱喝足就已经到了下午上课的时间了。大学四年我们在迅速成长,师大周边也日新月异了,后来的冬至,我们依旧在一起吃水饺,但没有在宿舍煮过了。

师大的班级活动有一个包饺子的传统节目,学校的民族餐厅可以提供面粉和饺子馅,班级拿出一些班费便可以组织全班一起包饺子。那是大二的冬天,我们已经重新分到了云亭班,班主任马老师在北京读博,年前回到兰州,想跟大家聚一聚,便组织了这场饺子宴。我第一次知道全国竟然有这么多包饺子的方法,可以包出那么多花样,可惜我学了半天,也没学会那好看的包法。

大三下学期,西门外的小水沟上建起来金牛街,金牛街南边开了两家水饺馆,一家叫谷丰饺子馆,另一家是我们聊城老乡开的,可惜我现在竟把名字忘了。谷丰的饺子比老乡家的饺子好吃,装修得也古色古香的,我和老乡常一起去吃饺子,谷丰那里也留下了许多我们的欢笑和忧愁,欢笑也许更多些,只忧愁一次——是我们保研时,三个人坐在谷丰饺子馆里互吐苦水,总觉前途渺茫,时间过去四年了,现在那另外两个老乡,一个在北京读博,一个在天津读博,而我在济南单位宿舍里回忆他们。一路走来,他们都是我珍贵的朋友。

老乡家饺子店是我们聊城老乡聚会的据点,而我们聚会的频率是三天一小次,五天一大次,交大读书的堂弟也常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当年都是没钱的穷学生,却生出来许多“照顾老乡生意”的豪气来,而老板对我们也照顾有加。学妹带同学去吃水饺,老乡家水饺出了新品——西红柿水饺,学妹想吃可又怕难吃,不敢多要,本来12个水饺起卖的老板,破例给学妹单独下锅煮了6个西红柿水饺,这事传开学妹被我们笑了好久。

毕业离校那天,一个老乡请我吃水饺,说“来时饺子去时面”。以前从家去兰州的时候,妈妈总是给我包水饺,而离开兰州的时候,也是把兰州当作家了吧。只是,与这个老乡重逢的面我还没有吃到,毕业之后,我们再没见过。

在济南的三个冬至,我都是同宿舍的三个舍友穿过重重雾霾到南门外吃饺子。关于饺子的故事越来越少,突然感觉到饺子也越来越没味了。今天又是冬至,也依旧是济南的雾霾天。想到冬至还是要吃饺子的,不然真冻了耳朵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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