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的师生在逃亡,现今35岁的教师们却在叹息!
尊师重教是中国的优良传统,早在公元前11世纪的西周时期,就提出“弟子事师,敬同于父”。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古人拜师时,要在孔圣人画像前三叩九拜以示隆重。先生在学生心目中是至高无上的,哪怕太子不尊师也会受到责罚,程门立雪就是古时的尊师典故。
1985年9月10号,中国恢复建立第一个教师节;今年恰逢教师节35周年,而教师的工作却成了“高危”职业。
许多中小学教师的职业热情正在消退,一位中学老教师坦言:“这几年,我当老师体会不到自豪的感觉。”
知乎网上一条标题“作为一名教师的你,见过最奇葩的家长是怎样的?”引起大量关注。
古人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而如今的教师非但享受不到古人受尊敬的待遇,而且成了技术刁钻的“瓷器活”。
有些老师居然还有生命之忧,被恐吓、被暴击。
去年网上疯传一位老师的辞职信,因为把学生默写古诗的成绩发到家长群里,引发部分家长的不满,有家长声称要求这位老师登门道歉,否则要将他告到县教育局。
老师只好在家长群里发了一条长长的道歉信,恳求家长们:“请不要出了一点问题就把我告到局里去,我需要每个月2607块钱的工资养家!跪求各位家长了!”
湖南有位女教师因几位学生迟到,便罚站他们数分钟。
其中一位学生的父亲,某派出所副所长知悉情况后,驱警车直入学校,将女教师带走,并关入审讯室7小时。
漫长的7小时,全程被人监视,没给过一口水,没给过一粒饭。
去年6月8日高考结束当晚,四川某中学班主任杜老师遭到殴打,原因是他曾管教了上课玩手机的学生,让家长有怨气,家长在多次约酒被杜老师拒绝后,带人殴打了杜老师。
致使杜老师全身多处皮外伤和头痛头晕,他当时抱着的3岁女儿也受到惊吓。
教师被家长“凌霸”,也有被家长“跪舔”。
去年,微博上展开一次“家长群里最令人反感的行为”投票,有超过28万人投票,75%的人反感“讨好老师”行为。
上世纪70年代末,国家恢复高考,提出“知识改变命运”,人们对教育的重视和热情,达到建国后前所未有的高度。
“国运兴衰,系于教育”,经济高速发展40年后的今天,尊师风尚的缺失,加上新闻媒体一边倒的谴责教师如何“体罚”学生,进一步影响了教师在社会大众心目中的地位和威信。
教育兴则国家兴,教育强则国家强。
百年前的神州大地,历史震惊的“九一八事件”后,大批东北青年流亡关内,教育和国家命运的密切关联。
“七七事变”爆发后,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南开大学先后迁到湖南长沙,组成长沙临时大学。
面对日军沿长江的步步相逼,湖南很快成了战斗前沿。1938年4月,长沙临时大学迁至昆明,改名为国立西南联合大学,校训是“刚毅坚卓”。
西南联大融汇了各自学府的独特经历和教学作风,聚集了闻一多、华罗庚、吴晗、梅贻琦、吴宓、费孝通、潘光旦等著名专家、学者担任教授,师资充裕,人才济济,秉着“弦歌不辍”的理念,堪称抗战教育史的一页传奇。
《巨流河》的作者齐邦媛感慨地说:当年的学生无家可归,学校是我们唯一的托命所在,师生之间自然产生了如亲人般的关系。“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成为当时师生们的共同目标。
在千百万人流离失所,中国文化基础伤痕累累的年月里,西南联大这所世界上堪称最简陋的大学里,学生们住的是土墙、草顶的茅草屋,窗子用透风的木格堵上。在这种条件下,教授们依然严谨治学,学生们也是“救国不忘读书”。
所谓的图书馆座位极其稀少,学生们就去茶馆看书,在那里“泡”出了不少的论文和作品。遇到日机空袭的时候,学生们一边“跑警报”,一边带上书随时随地阅读,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1940年初,路过昆明作演讲的林语堂看到这一情景,大为惊叹:“联大师生物质少得了,精神上了不得!”
一位好的老师,一本好的教材,即使在最晦暗的时刻也能启迪一颗颗敏感的心灵。
办学8年中,西南联大共培养了2000余名学生,其中包括汪曾祺、殷海光、杨振宁、李政道、王浩等后来各个领域的大师。
杨振宁、李政道两位诺贝尔奖得主,黄昆等三位国家最高科技得主,郭永怀等6位“两弹一星”功勋奖章得主以及90位中国科学院和中国工程院院士。而在这辉煌的教育成果背后,是一大批兢兢业业、呕心沥血的联大教授,他们在那个国难当头的历史时刻,以自己的知识与品质、精神与风范,教诲着学生,感染着时代,影响了几代人的成长。
沈从文的学生汪曾祺说过:沈先生教写作,写的比说的多。沈先生在阅读学生习作时,常常在学生的习作后面写很长的读后感,或评思路深浅,或析文本优劣,或谈创作见解,有时他的读后感甚至比学生的习作还长;沈先生十分讲究教学方法,遇到习作较为优秀的,还会把学生叫来,介绍学生看一些与这篇习作写法相近的中外名篇,而且每每都是他自己跑书店或图书馆找来这些书籍,让学生看看名家是怎样写的,自己又是怎样写的,观比对照,分析长短,让学生既增进了知识,又提高了写作水平,一举多得。
名士风骨闻一多在西南联大先后教过楚辞、唐诗、古代神话。闻先生上楚辞课,走上讲台,点燃烟斗,开场白,“痛饮酒,熟读《离骚》,乃可以为名士”,确有一股名士气。闻先生每次上课的时候学生很多,除了本系的、外系的,还有许多外校的学生都挤进来听,连窗外都挤满了人。学生们除了对闻先生的诗才博学感兴趣之外,更多的是希望一睹这血性汉子的名士风采。然而,闻先生的名士风采,不仅体现在教学中,还体现在忧国忧民、碧血丹心的民族气节上。
钱锺书:现代著名作家、文学研究家
人称“文化昆仑”的钱锺书,任西南联大外文系副教授时只有28岁,却已经名满学界,年轻时俊美潇洒,用现在的话:就是一名妥妥的高富帅。
他的老师吴宓说,在老一辈学者里最强的是陈寅恪,年轻一辈里的“人之龙”就是钱锺书。钱锺书讲课常穿一套淡咖啡色西装,或者藏青色礼服,风度潇洒。他讲课只用英语,不用汉语,也从不提问,让学生既倾倒又轻松。
教育是民族的灵魂,是国家的希望和未来;而教师们,他们除了传递知识,更是传递一种优美的人格力量。
以西南联大为代表的中国教育,就是当时整个中国的精神支柱和民族文化薪火相传的象征。
西南联大存在的时代虽然离我们已经很久远,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欢笑与泪水均已化作尘埃随风飘散,但西南联大那灿若繁星的教授们却始终留在人们的记忆中,他们对学生体贴入微、循循善诱的教学方式,他们所倡导的自由思想和独立精神,将永远镌刻在中国的教育史上,散发出夺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