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卷熄灯,遁入静默

岁月渐深,我依然记得你转身离去的绝望。那眼神,好像惊雷过后的静寂雨夜,水声喧哗,湿气浑浊,我想我这一生都忘不了这种哀怨。我时常在午后醒来,看到温软的阳光透过窗缝射在墙上,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呢?“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是这个落达的意味,而你的轻吟浅笑就像是一条生生不息的河流,日日夜夜从我的心头流淌而过。
于是,常常告诫自己:做人做事要做到有的放矢,要有大局观,要懂得如何在纷扰的惊涛骇浪中,掌稳自己的命运之船,不要改变自己的赤诚和热情,去读书,去跑步,去远方。经年起,刻意提醒自己收敛脾气个性,做到内敛城府,为达成一些有价值、有意义的实事要务,于是逐渐超越单一、个人的狭隘视野,要与他人和谐共振,去社交最终因人成事。
于是,心持慈念与人为善,容貌自然会改变,释出友善与正能量,给予别人需要的支持与配合。在彼此的需求中找到一个合适的点,建立起和谐紧密的共处模式、合作之道。我们的一生很长,有些与你打得火热的人,有些将会像流星般一闪而过,也有些将成为你长长久久的朋友、伙伴、伴侣或合作者,通过交际交流讨论洽谈请教,将会受益匪浅。
于是,逐渐彻悟本事大不如不摊上,远离负面气场而不是克服,注意避开轻率、虚张声势之人,避免卷进是非或所托非人。这一年奔波太久,走过太多路,翻过太多山,此刻,风尘仆仆的旅人,是时候停下来稍稍休息,喝水、洗脸、观想,温故知新,收拾行装。
然而,那些虚幻无往的不安分,有时竟然那么肆意,我原有的那些不追求结果的“浪漫”行为,现在愈发际登峰造极,或我自己不理解甚至不齿,也或真能取得真经,端视我冥冥的造化。业已陈腐、不再能给你提供安全保障的人事物,是时候断舍离,大多是某些多年来习惯和熟悉的人、环境、生活方式、用品,这大抵是符合自然淘汰的规律的,请保持平常心。
近十年,尤其是一些较宿命的,与归宿、共同财产相关的事,一直处于某种“悬而未决”、“难以名状”、无法控制的状态,让我感到无力、不安、困惑、泄气、幻灭、冤枉,不时地扰动着我,蚕食我。于是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如果我并不需要执着于什么得失归属,那我无疑会感到幸福、浪漫,身体尽管在世界奔波,心情尽管在红尘中起伏,但精神呢,就容我暂借的这幅皮囊一定要找到一个宁静的核心,这样才能成为自己身体和灵魂的真正主人。
旧事可能复现,我们寻根,我们探亲,我们重聚,我们故地重游,我们触景生情。这些生动的回忆湿润带着微温,往事并不如烟。我无法知道余生还要度过多少不能被分担的漫漫长夜;无法知道我在那些漫漫长夜之后的黎明醒来想起这一段往事来会是怎样落寞不堪,我常梦见重逢时刻:在嘈杂的街头你面带微笑,和你的孩子爱人一起与我偶然相遇,我看到你的幸或者不幸,都会是多么心酸。犹如一种对自身血肉的剥离——因为我们曾经互相属于。你可知道我曾经的信仰是,与你在一起尽管有层出不穷的艰难和不测,需要我付出和承担,这的确是一种痛苦;但一旦想到如果今后你的幸与不幸我再无法知晓亦没有资格过问,那才是我最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