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生 何尝不可

给弟弟筹备的开学礼物已经发货。

微联了妹妹。

想着要和妹妹简单聊聊她的近况。介于午休时间，很是犯困，便睡了。

妹妹今年刚成年。这个年龄时候的我还是校园里鲜活的一份子。

这几年，我们一家人都过得比较辛苦。

一切从我上大学那一年便开始杂乱翻篇。

上大学那年，高考红榜，家族第二个大学生。亲朋好友聚了聚，也算小小设宴了一番。老爸好面子，订了最好的饭店，华丽的包间。

也是那一年，老爸辞了广东那边很好的工作，选择回家投入当时热火朝天的三七种植。

那一年之前的所有种植户或大或小都狠狠暴富了一番。然那一年之后，大跌。

从那之后，好像老爸就没有认真生活过了。

老爸老妈的婚姻也开始冷色调。

那段失败的婚姻就那样慢慢开始埋葬他们的一生。

也埋葬了我们姐弟仨的家。

和人生。

公考因客观因素被迫落榜的我，如今窝在一家药企，从事行政。不好不坏，勉强度日。

弟弟该初二了。初一一整年几乎混完。

最不好的便是吾妹。

初中三年学习都差点放弃的她，勉强毕业。

记忆尚深的便是那些姊妹二人哭着聊天的午夜时分，为她的学业，为我们姊妹仨的未来。

我们彼此允诺过，我的公考必须上岸，她中考完一定继续学业。就算情况糟糕，初心不变。

然，情况真的糟糕透了。

她的中考成绩很不理想，当时的老爸对此很失望。不发一言。

妹妹独自抹了眼泪，选择放弃。

她说，她没有明天。

哽咽的同时，我发现再好的大道理竟也有苍白无力的时候。

我准备面试的那段时间里，她想好了所有出路。

外出打工。

我建议老爸老妈劝她继续念书。

那时候的老爸老妈近乎没有情感维系，我不知道他们劝了或是压根儿没开口。

公示里没有我的名字，甚至没有那个岗位。

我卷着行李回家。

我以为我能改变什么。

到头来不过是成全与被成全。

联系了从事幼师的好友，只是吾妹她向来与小孩不和。一周谢幕。后来幸得她一同学，留在一家印刷厂。

然今年3月她离职回家，闲置至今。期间寻了多份工作，大多是酒吧，KTV。

吾妹她天性如此，爱玩。

初中三年，她打过的校园群架不计可数。

好学生眼里的坏学生，老师眼里的学灰。

老妈为此哭过很多回。

是愧疚，也是心疼。

愧疚他们失败的婚姻衍生的影响，心疼她年纪尚轻的二女儿。

老妈和吾妹向来性格冲突。恰好更年期撞上青春期。

老妈性子急，吾妹也急。

俩人的沟通，我成了中间人。

因工作的事俩人撕心裂肺大吵了很多次，妹妹一怒之下搬走。她选择了她朋友。

我以为她恨极了家人。

有那么一两次跟她微聊，言辞间我表达清楚了我的无可奈何以及放弃。放弃她所谓的来自家人的约束。

最后是我想多了。

兴许能成为姊妹也是三生有幸。又或许和老妈相比，我多读了几年书，也还没经历老妈经历过的绝望，言语间不是那么过激。

我说的，妹妹都能听进去。

旧事已矣。

今天和她聊的是她的爱情。

她年纪太轻，尚未成熟，又是无业。我建议她先保持单身，先立业。恋爱，再说。

她也曾深思熟虑，只是现状便是：她一直没有考虑清楚。

就像是已经得到了一件稀罕的宝贝。

对此我无能为力。

我最担心的不过是，哪天她受伤了，哭着回家或者给我打电话，那种时刻我这辈子都不想要经历。

我想老妈担心的也是如此。

老爸选择离开，成全他们婚姻的空洞。不联系是他对老妈最大的残忍。老妈每天活在痛苦里。

我恨过，绝望过。甚至想过毁灭。

然而我不能做什么。

我如实说给妹妹。她说她放不下。

码文字并赋予其灵魂让其言之有理，只是这个理吾妹她还不懂。

我是喜新厌旧的典型，我宁愿一个人度过很多年，另外一个人在不在都无所谓。

我习惯了一个人，爱上了孤独。

只是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承受孤独。

吾妹便不是。

她才18岁，现在就开始谈婚论嫁，她一生至少会有60多年要看着同一张伴侣的脸，每一天都能看到更深层次的丑态。

我愿孤生。

兴许是她对象留给我的印象不佳，但也不是妄下定论。

尚在恋爱期，便不顾女友感受，与女性朋友暧昧不明约聊至深夜，甚至纵容暧昧对象找女友茬…

自觉年轻便是一切，无视交通法规，肆意飙车酿成车祸……

无疑是最烂的故事情节。

这样的对象，不如单身。

陈家姑娘待事感性大于理性。

然于爱情我已经可以成为例外，吾妹却还是例内。

会有怎样的婚后生活，会有怎样的婆媳关系，会有怎样的感情变调，我把看到的听到的都说了。

我的目的很简单，力所能及保护好我的家人。

老妈、妹妹和弟弟。

我相信她懂。敷衍也好，懂一些也罢。

活了这20多年，看明白的总归比她多一些。

陪她哭，让她绕开哭的源头应该更好。

我能做的，便是这些。

大概是孤生愿太过强烈，也不是很能感同身受所谓爱情的不可或缺。

有一点不会错，我爱他们。

血浓于水的深爱。

给了我生命的老妈，与我脉承一宗的弟弟妹妹。

我的孤生，是于爱情。

孤生 何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