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椅子

这只是几块平常的木板，因为在大江旁边，它成了游人和晨练者停脚歇息的处所。你说是椅子吧，没有靠背；是条凳吧，没有紧凑的脚。

早上，一个退了休的儿子陪父亲散步。中了风、患老年痴呆症的父亲，坐在这里向江面眺望。无法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但我听到了晨练者的个别议论。自然，这些议论大多是正面的，譬如说看上去身体一点也没问题的，脸上皮肤多好啊，衣服穿得多好啊。我也凑上去说了一句：倒像个工程师，雪白的头发，健朗的面容。身边的儿子说：哪里是工程师啊，工龄倒有了45年。我，其它一句不说，就继续往三江口走。

折回来，聚集的人群都不见了，椅子也空了下来，想必今后空下来的时候会更多。但，此时此刻，我坐了上去，体验老者过去那一瞬间思绪的存在。

中洲公园。婺江、衢江和兰江的三江口

我想啊，如果他是一位城里长大的孩子，一定在这条大江里扑腾过，并暗暗地下了决心要征服这条河流，征服前进路上遇到的各种困难与问题。如果是一位上调的知青，他也会与自己的新婚妻子说：我们就在这条江边住下来，把今后的孩子哺育长大。我有一双会敲打铁钉、紧固螺丝的双手，把我们的家建造得风雨不侵、外人欺负不了的“大厦”。如果他本来就是一位农家孩子，小时候玩泥巴玩习惯了，我就奉劝他的儿子，还是去老家看看吧，说不定与儿时伙伴的交流，能够慢慢回忆起父母亲健在时一些生动而有趣的事儿来呢！

在我不长不短的人生里，痛苦与快乐的事情都有着铭心刻骨的记忆。

陈水河整理于2022年12月19日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