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说爱你,你却在前一天离开了我
(一)
冬去春来,阳光似乎正一天一天地柔和而温暖起来,路两旁光秃秃的树木还在刻画着昨日冬天的忧 伤,而我却早已经忘记了。百无聊赖的学习生活和课余生活,正时刻侵蚀着我瘦弱的躯体和灵魂。我把自己交给福尔摩斯,跟随华生一起与福尔摩斯进行新的冒险与探案,我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无尽的乐趣,但12个故事之后呢?我该何去何从?我没有答案,但有人却给了我答案。
空旷的自习教室里,寥寥几人,我坐在椅子上安静地阅读福尔摩斯新探案,这个上午就要这样过去了,但旁边椅子上安静的响声吸引我朝向左边。在我左边,一个梳着普通的马尾辫的女孩正微笑着,眼睛亮得发光。我不知所措,自习室这么大,又没有多少人,怎么非要坐在我旁边?
“我不认识你。”我看着她,发现她其实长得很美。
“嘻嘻,我也不认识你啊。”她嗤嗤地笑,样子看上去很活泼,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那……你……为什么……坐在我旁边?”我支支吾吾。我的脸估计红得异常,我从没有被女生这样影响过。
“我喜欢这样的感受。”她仍嬉笑着。
“感受?什么感受?”我露出不解的神情。
“酷!”她把两手上举,然后紧握拳头,神气十足。“我喜欢你那酷酷的表情!”她仍旧望着我的脸。
从没有人这么夸过我,这我早已经习以为常。但这突如其来的夸奖,让我的心情紧张比高兴还要多,“我哪里酷了?”
“你读书真带劲儿,我在你面前注视你有10分钟了,你却浑然不知。你看书时的表情,我现在还记着呢,实在是太棒了!”
哦,是这样啊。原来,我在读福尔摩斯的时候,会紧跟着情节的发展,时而皱眉猜测,时而瘪嘴微微一笑,神态万变。我读书的样子让她感觉良好,我的心情也觉得不错。
“你喜欢福尔摩斯吗?”
她犹豫了一下,说:“嗯,喜欢看,因为,你就像福尔摩斯。”
估计我的脸更红了,而她也好像察觉出来,问我:“脸红什么?”
“精神焕发。”我随即应答道。
“怎么又黄了?”
“防冷涂的蜡。”
“这么说,你是许……”她到此卡住,因为再往下说就成说相声了。
“哦,我不是许旅长的人,我不是人,哦,不不不,我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我舒了一口气。
“哈哈!你真幽默,我喜欢!”
我不安地朝四周一看,其他人都用厌恶的表情看着我们俩。
“嘘——吵到别人学习了!”我建议她用低沉的声音说话,并用很自然的严肃神情做了一个用手指捂住嘴唇的动作。她见到后,抑制住自己的笑声,但很勉强。她再也没有说话,我则继续看我的福尔摩斯小说。但我能感觉得到,她一直在深情地望着我。
过了一会儿,她说她要走了,我们互留了联系方式。等到她完全走出了教室,并慢慢地朝大门走出去的时候,我才抬头看了她一眼。但一眼就是一万眼,甚至都不够,她的背影好美啊!此刻的风吹来,在自习室里的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激动,急促,她的表情呢?
从此我的记忆里就多了一位温柔大方的姑娘,我觉得我的第三份爱情甜点就要到了,但我不想像从前那样,还没有尝到甜蜜的滋味就在激动和不安中消逝了。我一定要让这份爱情甜点保鲜到永远。
(二)
“她的名字叫翼。她亲口告诉我的。我也让她知道了我的名字。”
“这么说,你想和她继续发展了?”
我与这位活泼开朗,大大咧咧的女孩子认识已经一年多了。说实在话,她还真给我带来不少的快乐,我发现,只要和她交朋友的人,再内向的人也会变得很开朗。
“杨翩儿啊,我发现你俩在某一方面很像啊。”
杨翩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忙拽着我问:“快说快说,到底在哪方面很像呢?”
“就是,都……特别开朗活泼。”
“哦,是吗?那我一定要见到她,和她做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我还把翼在自习室里的闹剧告诉了她。她听后,用好大的力气拍了我一下,“哈哈!有戏了!凭女生的直觉!”
(三)
虽然“有戏”,但我还是不敢贸然主动向翼打电话。因为,这“有戏”到底是不是表面现象,我不能就此相信女生的直觉。我害怕被拒绝,我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感受,此刻的我不想再接受那样的残酷。
(四)
“叮铃铃……”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她打电话给我了。我迟疑地接起电话,放到耳旁。那是特别轻柔的声音。
“中午有没有时间啊?和我一起吃饭吧。”
挂断电话后,我的心一直在跳。一个女生请我一个男生吃饭,是多大的荣幸啊。我从这儿可以想到,她主动搭讪我,主动给我打电话,主动请我吃饭,她肯定喜欢我。我轻声地说:“她肯定喜欢我。”心里却在大声呼喊“她一定是喜欢我!”
(五)
“嗨,”我朝她轻轻打了声招呼,“早等你很久了,你说是在这个餐馆,我怕迟到,所以就早早地来了,不要介意啊。”
她深情的望着我,我也望着她的眼睛。
这样过了一会儿,她倒是很不自然地提了醒:“哦,我们点菜吧。你吃什么?”
“嗯……我点两道菜,鱼香肉丝和宫保鸡丁吧。你呢?”
“哇,没想到我们的口味是一样的。”她又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且望着我。
平静的时光,静静地洒在洁净的餐桌上,我们在吃饭的过程中,出奇的静。
面对着残羹剩饭,她望着我,用一种平稳的语调说出下面的话:“其实,我是个挺内向的女孩,根本不像你上次看到的那样。”对这句话,我很感到意外,因为那次的经历使我确信她不是内向的,她在我的内心中早已定型了。
“而你,应该也是个内向的人吧。你不太喜欢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的女孩吧?”
“你怎么知道的?嗯,也不是一定不喜欢,要分情况。”
“凭女生的直觉。”她低着头,“其实,我是装扮成很开朗的样子罢了,我只是为了……你知道,这需要很大的勇气,改变自己。”
“嗯,别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时,她抬起头,眼睛里泛出泪光。
“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说出口后,我都开始质疑我自己,这是我说的吗?
她笑了,眼泪在她颤抖的过程中掉落了下来。我轻轻地牵起她的手,放到嘴边,吻了一下。
(六)
“嘿!”杨翩儿一拍我的肩膀,吓了我一跳。“你说的那个翼呢?”
“虽然我和她是男女朋友关系,但也不能总在一起吧,谁都有自己的交际圈嘛。”我笑着说。
“你应该把她带出来一块儿玩嘛,再说,我想见见她,看看我们到底有多像。”她带着请求似的微笑。
我也附和地微笑,但话锋一转,“不像,你们俩一点也不像。”
“咦?”杨翩儿不解,“你不是说过吗,我们在性格上很像的啊?”
“以前是,上次是,这次就不是了。”
“性格怎么会转变的如此之快?我不相信!”杨翩儿带着似乎有挑衅的意味反驳道。“她变得这么快?不会是多面女吧?”
我反驳道:“怎么会呢?不许你这样说她!”似乎我严厉的表情起了作用,她带有嘲笑但有些许祝贺的意味地说:“哎呦,学会替自己的女朋友辩解了,嗯,不错嘛。我赞赏你这种气魄。哈哈哈!”她又笑了起来。我把目光移向远处的树木。春天来了,树上的树叶渐渐地浓绿,但无风的晌午,突然刮来了一阵风,这风有多遥远,吹得只有远处的树叶飘动了几下。
(七)
翼主动过,现在我们的关系不是以前的关系了。我需要为她做一些事来显示我的主动。我喜欢她,我自己心里清楚,但如果不拿出实际行动来证明的话,那就是谎话了。爱不只是心与心的交融,也需要行动来做诠释。
翼告诉我了她的生日,我的记性不好,我把它记在了我真爱的一个本子上,藏了起来。我早已经相中了生日蛋糕店里那一款大白兔图案的奶油咖啡蛋糕,并且提前一个月预定了。因为这种蛋糕数量不多。我没有告诉翼,因为我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并在那一天,勇敢地进一步说一声“我爱你”。
我想先请她看一场电影。我主动给她打了电话,声明来由。她欣然同意了。
电影院里人不多。我们就坐后,灯就全熄了,只留下大屏幕上的光芒照耀着我们,但昏暗得象到了另一个世界。
电影很精彩,很多情节令翼都泪流满面,我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但我忍了下来 。男子汉不应该被电影的情节给征服了。光影陆离,我转向了她的脸。她的侧脸在晃动的荧光中忽明忽暗,再配上眼泪的装饰,简直是人间尤物!我情不自禁地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然后又深情地吻了下去。她的脸并没有转动,但我分明感觉到了她的呼吸屏住了。
从电影院里出来,她就拉着我的手,很快地冲向一块没有人的地方,紧紧地抱住我,用急切的语调问我:“你不觉得你还有一句话至今没有对我说吗?”然后用一种急切的眼神注视着我。
我微微一笑,“翼,我知道。再过一些日子,我会亲口告诉你的,我还会让全世界知道的。”
她似乎并不满足,“一定要等到那一天?”
“嗯。”我显出十分自信的语气,以为她会满足我的深沉。
“是吗?从现在开始,你收到了挑战。那一天,你会失去我的。”这不是一句话,因为我只记得“挑战”这个词。“挑战?我受到了挑战?”我百思不得其解。
(八)
这一段时间,我很忙,忙于学习。忙于考证。这纠于心里的困惑一直占据我的心头。我没有找杨翩。这也是我后悔的地方,否则,我会抓住机会的。
(九)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我决定中午去领取订制的蛋糕——给翼的惊喜。
没等我行动,翼打来了电话。“来一下湖边,好吗?我有话要对你说。”我的心怦怦直跳。她要对我说那三个字?不,我一定要先说出来!
我早早地等候在湖边,等候她的到来。湖面上波光粼粼,阳光和煦地照射下来,温柔的春风迎面吹来。大好春光啊!我好想大声呼喊出来。
我闻到声响,循声望去。有些不解的是,怎么还有一个男生跟在她后面呢?这样的话,我没法向她深情的说出那三个字。心情顿时怅然。
我用困惑的语调问她:“他是……”
“嗯,我的男朋友,于浩。”她面无表情的回答却令我吃惊不少,也让我瞬间明白了什么是所谓的“挑战”。我很不解,沮丧,问她为什么还有一个男朋友。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她冷冷地回答,“对,之前你是我的男朋友,但今后不会了。”
“为什么!你怎么转变得这么快?我们是互相喜欢啊,已经有两个月了啊!”
“我和他也是相互喜欢啊,再说,我与他认识一年半了。他用极其简单的一句话征服了我,我喜欢被他征服的感觉。”
哦,天哪!征服!她怎么会想到这个词?“那,我今天就准备向你说‘我爱你’了,翼,我是真的很爱你。走,我带你去领你最爱的大白兔奶油咖啡蛋糕。”我去抓她的手,她却挣脱了,并躲向于浩的怀里。
看在眼里,我真的很心痛。
“你以为只有你知道吗?”于浩看了我一眼,从随身携带的大包囊里,取出一个大盒子来,打开一看,居然和我订制的一模一样!
“你出局了。”于浩冷冷地说了一句。
他们俩坐在湖边的石桌旁,开始享用那鲜艳的蛋糕。生日祝词从于浩的嘴里涌了出来,令翼心花乱坠,她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令我天旋地转,感觉快要透不过起来。
我没有勇气面对这一切……
两旁的树急遽地向后退去,伴随着呼呼地风声,似乎夹杂着他们的笑声,讥讽声……
报复!这就是翼给我的报复!仅仅因为那迟来的“我爱你”……
(十)
“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爱我……”她尝到了。我却没有。这份爱情甜点就这样永远的被封存了起来,却早已经过期。虽然韵味十足,却伤害深刻。我不应该让我自己沉沦,我需要振作起来。
这时候,友情比爱情更重要,我想,我该去找杨翩儿了,我微笑着拨出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