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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草原猫的梦

2022-11-21  本文已影响0人  棋兀栖

【此文系《简书夜话》推荐,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追梦:面朝着旭日升起的地方开始了长达一生的漫步前行......

黎明的曙光慢慢走近大地。温雨过后,清爽的热浪一下一下拍打在黑土的边际。

我舔了舔掌中的肉垫,带着倒刺的舌头顺着颈部,一直梳理到肚皮上那顺滑漂亮的豹纹毛发。我宽而大的耳朵噗簌簌耸立着,昂首挺胸,一跃三尺高,向前方地表内的芦苇丛扑去。

当我再次抬头,嘴里已经含住一只耷拉的灰毛鼠,我美美享用完晨起的第一顿,面朝着旭日升起的地方开始了长达一生的漫步前行......


梦下:...面前本以为极乐的东方尽头下,是...瞳孔挤成了一条竖线。好让我看清...

修长四肢为我带来无限魅力的同时,骨骼上柔韧结实的肌肉令我可以穿越在万山丛中。

今天是个伟大的日子,我终于到了东方的尽头!

从出生,我就有个梦想,去往那日出升起的最边,蜷缩在炙热的太阳下,去感受世间极致的温暖!

我跑啊跳啊,向瞳仁里那明显汇聚成一点的地段奔去。劲风逆着揉捏我的面颊,把我吹得膨胀难看,要知道我平日可是最注重意形象的,但兴奋与喜悦令我全然忘我。

我感到踩在地上的爪子都软了下来,就当我想要继续展开前爪时,本能对危险的直觉使我刹住身躯。

...面前本以为极乐的东方尽头下,是一处可怕的陡崖!

惯性害的我险些跌落,仿佛十天不开荤后,恐惧的同时我失落极了。我茫然地左右环看,瓦蓝的天,金绿的丛,却唯独没有供我前进的路...

我沉默地坐在陡崖旁凝视着四周好久,尾巴孤寂地在身后无声摇摆着。

良久,我想开了,低头慢慢梳理起方才被劲风吹乱的毛发。正当忧郁准备离开,忽然间我听闻到脚下传来动响:“嗝啊嗝啊...”

这叫声乍一听十分凄厉,细听却不尽如此,如同幼崽在啼哭。

我低头向悬崖外探出脑袋,瞳孔挤成了一条竖线。好让我看清了处在陡崖下的那个小东西。

是只长着黑白碎毛的幼鸟。他的羽翼粉饼,脆弱得不堪一击,任凭他那样“嗝啊嗝啊”地叫唤,也无鸟应答。

我几乎瞬间精神抖擞,向下探身勾着爪子要把它挠上来,挠上来...然后吃掉!

我现在饥肠辘辘需要裹腹,这只小鸟正合适,他叫得那样吵那样烦,我还想多安静地欣赏一会东方的魅力。我为什么想抓他吃掉?不仅仅是因为我饿了。

当我向下刨土时,那只小鸟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我,带着深刻的敌意,如同成鸟般阴狠。

我见他这样看我,不甘示弱,向他呲牙“哈”起来。

而那只有野性的幼鸟非但没被我吓跑,反而更凄厉地“嗝啊嗝啊”叫唤起来。

我摆摆尾巴,把爪子又向下刨了点。这次我离筑在陡崖的窝更近了,只差一个猫爪的距离...那毛都没长齐的鸟看到我展开锋利的爪子后,朝我柔软的肉垫啄去。

我痛的立刻收回爪子。为了掩饰我的尴尬,我不停地向那只幼鸟呲牙哈气。但我也知道除非他出来,不然自己抓不到他了。

但我并没有就此离开......


背梦:在一处地方居住,似乎总得顺着强者才能得以保留。

自那一天后,我明白东方的尽头下,还有一只执着吵闹的鸟。

我跋山涉水地来到这里后一直在四处徘徊。抓兔子抓老鼠,日子过得还算平整。我真心心念念那只执着吵闹的鸟,默默地在暗处偷窥他。

时常,我看到头顶有母鹰盘旋,还是几天后,我明白那只母鹰是幼鸟的哺育者。

在每每雨过天晴,我总会踱步在陡峭边,只为了看看那只鸟。

每一次见他,他似乎又长大一点,羽翼再丰满些。

我似乎被他激起了母性的一面,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有时会大发善心,帮他驱赶走前来的侵略者,顺便吃掉。

但...在一处地方居住,似乎总得顺着强者才能得以保留。

在某日夜晚栖息时,我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膻味。那栖息我再熟悉不过,是河狐的骚味!

我不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很明显的是,那只前来的河狐十分饥饿,他的眼睛里散发淬毒的幽光,虎视眈眈地匍匐在丛中向我亦步亦趋地走来。


永生的梦:我真不知还能够活多久...

......

那天晚上,该死的狐狸差点咬死我!

我的后爪受了伤,汩汩向外冒着鲜血。我不能再向以前那样灵活迅速地跳跃奔跑,若不是最后一刻我玩儿命似的逃生,我会命丧黄泉。

值得庆幸的是,我逃生出的地址环境比之前都要优渥。可还要再次悲哀的是,我已经没有了曾经的生存能力。

一只受了伤的草原猫,没有任何救助。我真不知还能够活多久...

从一日一餐到两日一餐,我能够裹腹的机会几乎是屈指可数的。肉眼可见的,我皮削骨露起来,但我依旧抱着强烈的生存意志,这是毫无根据的,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在这么坚持地想要保住性命。

我看着草木枯黄树叶枯槁,半个季度过去。

某一日,雨露转凉,我守在一座老树旁,不发一声地舔舐毛发。而在距老树不远的一块开阔草野处,一只老鹿的身躯永远地倒下了。

我闻讯看去,早有嗅着味儿的来觅食了的同类了。那时的我三天没有进食,饿得七窍生烟。不管不顾地上前抢夺食物,同类的猫被我的吃相难看到了,我红着眼睛撕咬下一大块肉骨头,那几乎是鹿肉的大半后肢,迫切地含着肉向旁处拖去。

我大口地咀嚼大口地撕咬,血腥的肉香充斥了我整个猫脑,让我满心满眼只有肉,卖力地大快朵颐。

正当我吃的起劲,什么东西俯冲下来,利爪如同悬着的勾子,一把抓住我刚得手的美食。

我瞳孔骤缩,气愤地浑身每一块皮毛几欲炸开,一把扑上去,想将食物抢回。慌乱中,我与这个盗窃者来来往往搏斗几回,最终死死咬住肉骨头不愿松开。

而失重感旋即袭满全身,我感到双脚离了地,脖子扬向天,我漂浮在了空中,可我依旧不愿松开嘴里的肉,我坚信自己可以通过自己的力量把肉拽下来。

我顺着肉糜向盗窃者望去,却因阻挡而窥看不清。劲风席卷毛发的熟悉感觉如同一个世纪那么长。我被头顶那只猛禽通过肉作为挂钩,拎上了天。

我还在坚持,但被咬住的那一块肉却脱落了!

我看清了那只盗窃者的身影,只觉得那样眼熟,是一个月前陡崖处的那只幼鸟,他已经长成雄鹰了。

我褐黑的身影从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后的意识反应过来,这只丧心病狂的鸟竟把我重新带向了之前的陡崖。而我直直地向崖底坠落,猫瞳里还照映着太阳的轮廓。

映照着,东方尽头的轮廓,和那只记仇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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