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_我要把你，揉圆搓扁
顾霍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已是凌晨。落地窗外，城市老怪，正是一天大好时候，亦清醒亦梦境。
张秘书揉着熊猫眼，戴上厚重的黑色大眼眶，伸展四肢，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发。她要告诉顾霍大BOSS，顾家二公子已经在搏击场连胜一星期，不负顾家深厚传承，今晚有幸挑战拳王。作为一名合格的秘书，她请缨前去观战，带上美女啦啦队和医疗团队，以备不时之需，身先士卒为BOSS解忧。
就这么一小段话，张秘书斟酌修改了好几个晚上了，还用手写打了草稿。自觉用词语气神态表情那叫一个浩然正气，算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好秘书了吧。
“哦？原来张秘书不仅工作做得好，平常也是这么体贴的么？”顾霍一个迷人的笑容攻击。
嗷呜，大老板啊，你可不可以不要笑啊，你一笑我就腿肚子发抖哇，张秘书腹诽。“当然了，老板，您的秘书最大的优点就是体贴安全。”
“恩，长得是挺安全的。”顾霍说。
这么好看的小嘴，说出的话怎么就那么欠呢？真想揉圆搓扁了。
“在想什么？”
“真想把那小东西揉圆搓扁了。”鬼使神差，张秘书盯着顾霍的嘴。
“什么小东西？”
“就是，”张秘书深觉不爱，这家伙修过心理学：“我说二公子肯定会赢的，把那什么拳王揉圆搓扁。”
“是吗？你对顾霖那么有信心。”
“不是啊，我对老板您有信心啊。虽然二公子没有您厉害，但虐什么小小的拳王肯定是分分钟的事情。”张秘书给自己的瞬间反应点了个赞，这马屁拍得真赞，说不定要加工资了，说不定还有年终奖。
张秘书维持着酝酿着几天的一腔正气，不敢懈怠。眼前誓要肝脑涂地“挣表现”的张秘书，顾霍脑仁一疼：“跟上。”
“好勒。”
这女人还干过跑堂么？
张秘书狗腿的亦步亦趋，早就准备好家伙了，嘿嘿嘿。
厨房。
扁豆扑了个空。被胖胖的厨师长当场抓现，扁豆懊恼，她都忘记自己小时候怎么被禁足厨房了。扁豆垂着小脑袋，出了“禁地”。余光竟看见了安之野，下意识的躲在了窗帘后。自他和翘楚订婚后，她就没见过他，都在一个酒店，要不要搬回学校？扁豆看着帘子密密麻麻的死结，轻叹，她想顾霖。
安之野早就发现了扁豆，她竟然连见面都这样逃避了么？他快步走上前，掀开帘子，把扁豆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一如那天晚上她在他怀里，流着泪控诉他是个骗子。
扁豆排斥，推开了安之野。“安总已经订婚了，这样抱着不是你未婚妻的女人，是不是不太合适？”话毕，扁豆意外，原来冷话不用去学。
“扁豆，你知道的，和翘楚订婚并非我本意。”
“我没兴趣。”扭头就走。
“扁豆，我知道顾霖在哪里。”安之野自嘲，如今自己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和她相处。
......
“顾霖，你松开我。”顾霖捧着我的脸，指腹温柔，一阵耳鬓厮磨。我扭过头，放大的脸，苍白无辜，做着不符的强盗行径，双肩被紧紧捏住，动弹不得，毫无章法的吻，这样的亲昵太陌生。
“你听我说，顾霖，你冷静一点，好吗？这样子，我很难受，很疼。你松开，好不好？”我尽量放缓语气。
顾霖压在我身上，紧抱着我，快要喘不过气。床头有一个隐蔽的紧急按钮，可以让FRUIT在一分钟内全线进入特级戒备状态，得益于早年战争时的军事化管理，不出一分钟隐奴就会出现。
“早就想把你绑起来了。”顾霖冒着凶光。
“操，老子我一开始就该按着自己性子来。”扁豆瞪大着眼睛，手背暴起的青筋，拳头落在她耳边，迸发的声音。
“我一直告诉自己，不停的、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太逼你，但我……”硬硬的胡渣掠过她的脸颊，“你、就是想玩玩，是么？”
“亲都亲了，做都做了，我就这么没名没分？你到底有没有心，是不是这里是空的？”怼着脖子就是一口，又从锁骨到胸前，吻着吻着，啃噬着，又突然小声：“你怎么就这么软？”
扁豆气笑，刚要张嘴，就被他堵住：“除了叫床，我什么都不想听。”
“你混蛋！”
……
“扁豆？”
“嗯？”扁豆脸一红，哦晕，这是在回味经典么？
“他在哪？”
“那个地方有点乱，我带你去。”
“他在哪？”
“到了就知道了。”
扁豆自觉坐在了后座，气闷，闭眼，神游太空。和自己前男友准姐夫在同一个狭小空间，尬。
空落落的副驾驶，几个月前，女孩还霸道的宣示主权，这是老婆座，这是她的，那是她的，哪哪都是她的。
A flightless bird 响起。
扁豆闷得发颤，她打开后窗，任风呼啸。夏日的风，温暖中带着湿润的水汽，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冲动了？握紧裙摆，音乐隐匿在风里，消逝着。
看，这就是回忆。最甜最苦的东西，撕拉开全是涩味，是年少轻狂的青柠檬，是酒入肝胆的灼热感，是一切也换不回的转身我愿意。无法抹去，深深刻在心里的一道痕，共同度过的，只言片语，小摆件小物什，一个笑容一个拥抱，就可以想起“那个人”，“那个曾经”，月明星稀，恍然已过去太久，碰不得，等不到，回不去，便留在了那。
扁豆闭着眼睛，满脑子的“顾霖”。
三弄里面早欢腾一片，振动的旋律伴随着心跳，找寻着存在感。扑通又扑通。
到达目的地。扁豆奇怪着，这不是一个废弃的仓库吗？什么时候改成了酒吧？扁豆抿着唇，默默地跟在安之野的后面。
“大老板！那不是扁豆小姐吗？”张秘书惊呼。“没想到张秘书这么活泼？”顾霍挑挑眉。
张秘书讪讪：“哪有？大老板开玩笑呢？”张秘书抬了抬自己的黑框眼镜，一脸尴尬。
顾霍迷了眯眼，安之野也在。
停下车，张秘书赶紧收拾好，在车门上立正稍息。顾霍看着一眼端正的张秘书：进去后，你是我的女伴。
啊？张秘书一脸懵逼，又默默的给自己上了个香。大老板啊，不带这么玩的。
张秘书一脸颓然的跟在顾霍身后。
三弄里红灯绿酒，人声鼎沸。在张秘书被搭讪了几次后，顾霍以“这是我的员工”的名义，把张秘书搂在了怀里。所以看见面前出现的扁豆小姐的时候，张秘书双手合十，一直汗颜：罪过罪过。别人不知道，她作为大老板的首席秘书，可是清清楚楚，扁豆小姐可是大老板的老婆啊。张秘书欲哭无泪，她不过是为了生计，最近猪肉涨价了啊。于是乎，赶紧从顾霍的怀里挣脱出来，谄媚道：“扁豆小姐，晚上好呀。”
“张秘书，你也好。”扁豆说着，其实比谁都郁闷，任谁都晕啊。现任老公看见前任男友带自己去找现任男友，况且现任男友还是现任老公他弟……扁豆觉得一团麻，打了招呼就拉着安之野赶紧溜了。
……
这是顾霖的第七场比赛。打了七场的他，今晚终于可以挑战拳王。他沉默地坐在角落，小麦色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手臂上的青筋凸显，嘴唇泛白，眼眶里红血丝密布。他握紧双拳，狠狠揍着墙壁。他感到心在滴血，他想要伤口疼，越疼越好，越多越好，这样他就感受不到心疼。
这可把在一旁的小王爷急死了，他跟着这蛇精病疯子一个星期了啊，虽说到目前为止，场场都赢，可他每场比赛下来，伤口也多啊，还不肯上药，这脸色差的哟，还一股劲的对着墙怄气，估计是要死的节奏。
绕过三弄大堂，后室有一扇不起眼的木门，电梯下一层便是拳击比赛场。当扁豆四人进来的时候，比赛的号角已经吹响了，到处都是嘈杂的吵闹与兴奋。这是古老的战场，这是赤身的搏斗，这是原始的荷尔蒙的叫嚣。
“女士们先生们，下一场便是今晚最受瞩目的拳王争霸赛，由我们连胜三届的拳王李霸对阵连胜六次的顾霖。”
“去吧。”
顾霖点头，朝着场上走。
李霸是拳击的老手，看着比自己瘦小的顾霖，也没有丝毫的轻蔑。反而在他沉稳一步步走来的时候，更加坚定自己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顾霖眼底没有一丝波澜。四周的声音似乎都静止，面前的只有对手。
“开始。”裁判下达命令。
李霸瞬间气场强大了起来，警惕着对付着这个危险的挑战者。顾霖却始终风淡云轻，没有丝毫波动。突然，李霸眼底一怒，一个漂亮的抬腿直击顾霖的膝盖，虽然李霸身形庞大，且一点也不影响他灵活多变的姿势，瞬间的爆发力更是让顾霖连连败退。
扁豆在一旁看着被打着溃不成军的顾霖，身上的伤口不断涌出的鲜血，不由感到窒息。他这么傻，不知道还手的么？蠢死了，打不过就不要打嘛。扁豆恨不得冲上台，把顾霖拉下来。安之野看见旁边泪流满面的扁豆，不由安慰：“你这样上前是没用的，在场上，打完一场比赛是尊重对手，更是尊重自己的表现。”
扁豆默默的流泪。她不知道他这一个星期是怎么过来的，她知道他体内的嗜血一直没有停歇，而她又能怎么办呢？她缓缓闭上眼，全场鸦雀无声，她听见这个少年默默承受着拳王的力量，她听见滴落的鲜血沾染着舞台一寸又一寸。
顾霖倒下了。
“10，9，8，7，6，…3，2，1…”
“这场战斗结束，李霸胜利，连任第四届拳王”裁判公布了比赛结果。
安之野不言，似乎早就料定了比赛结果。
“这个傻蛋。”顾霍看见自己被打得认不出爹娘的弟弟，直觉得脸上臊得慌，太丢顾家的脸了。
张秘书可不管，她来可是有重要任务的。天知道顾二公子的照片卖出了天价，不跟着大老板，普通人根本没办法找到，更别说进来看比赛了。她不断偷偷的按下快门，心里狂喜，等回去把照片卖给顾霖的粉丝团，她就成了小富婆了。啊！顾二公子真是帅得人神共愤额啊，被打的姿势都是这样有型。
顾霍看着旁边跟小狐狸一样奸笑的张秘书，脸更黑了。一下子把张秘书的照相机拿走，取出了芯片，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张秘书瞳孔放大，抱着手里的照相机，后知后觉地才知道被抢走了芯片。看着愤愤离开的大老板，小短腿赶紧追了上去。
李霸正沉浸在胜利中，连胜六场的顾霖，在这几天给了他不小的压力。他垂眼看了看倒下血泊中的男人，一动一动，不对啊？！
他俯下身，糟了，大喊：“他晕倒了，快来人！”李霸懵了，他庞大的身躯里，住着一颗憨厚的小心脏啊。他赶紧抱起顾霖，往休息室奔去。
扁豆看着顾霖倒下，赶紧朝场上跑，可奈何不过人流窜动，不小心就摔倒了，膝盖磕破了，出了血。身后来不及反应的安之野急忙上前抱起了扁豆。扁豆顾不上疼痛，急忙说：“快带我去看顾霖，他往休息室去了。”
安之野了然，抱着扁豆不急不缓的向休息室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