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 Chapter 11
早上，等简方睁眼醒来的时候，魏刚他们已经从食堂吃早饭回来了。
骡子将手中的一份包子放在桌上说:“第一次见你睡得那么香，就没舍得叫你。”
简方用手搓了搓脸，努力将几近断片的意识和眼前的景象对上号。从未有过的昏迷一般的睡眠令他对现实世界的种种产生了一种遥远的疏离感。他漠然看着骡子，感觉像遇见分别已久的故人一样既熟悉又陌生。
“你倒是说话啊，睡傻了？”
“嗯。”半天简方才从口中轻轻嗯了一声。
“赶紧洗漱去，完事把饭吃了。”骡子说完从里屋出门去了客厅。
简方低垂着脑袋坐在床沿上，整个人依旧处于木然无觉的状态之中。早晨的阳光带着些许令人惬意的温热扑进窗来，室内暖烘烘的，门外不时传来四人的谈话声断断续续如同风里的声音。
他穿过客厅来到卫生间，用冷水淋浴好久才渐渐从前所未有的深睡所造成的木然之中脱离开来。那种堵在耳朵里鼓鼓涨涨的东西总算不见了，他听见周围的声响又开始以清晰的现实音调传入耳中。而后他耐心细致地刷牙，不管是一眼就能看见的门牙还是半藏半露在牙龈中的智齿都刷了个遍。这是他极其个人的在与现实脱轨时的解决方法，仿佛只要挨个把口腔中的牙齿刷一遍就可以触动隐藏在身体某处的开关，进而促使脑电波产生正常的波动。回到现实之中来。
洗漱完毕之后他回到客厅一边吃着骡子带回来的早餐一边听其他人说话。
魏刚见简方出来后立马结束了闲谈将话题引向即将到来的战斗行动。
“时间已经定了，今天下午咱们就出发，十七点整，先乘坐直升机前往边境附近的一个边防驻地，那里有人接应咱们，然后送咱们过河。过去之后咱们就算是正式开始行动了，到时候咱们再徒步机动到预定地点。你们看，从这里到这里。”他将桌上的一张地图捋平展开在众人面前。
“直线距离87公里，但这两点间丘陵、水网、丛林密布实际距离将大大超过预测距离，通过的难度也是相当之大，所以第一个摆在我们面前的难题就是走路。而且是确保在如此复杂的环境当中走对路。”
四人听了魏刚的话后若有所思的点着头。骡子拿出作业包里的绘图用具开始比比划划地测量起来。稍后他拿起手中的测量结果疑虑重重地说道:
“如果我们取捷径行军的话在此丛林、丘陵众多又缺少对照物的条件下只能按照方位角行进。这种方法既慢又容易出错而且还要无可避免地翻越碰到的一切障碍，的确困难不小啊。在平原上咱们徒步行军的速度大概是六十公里一天，但在这样的地形条件下，能不能保证四十公里都难说。并且体力消耗绝对非常大。”
“咋不用北斗系统呢？用那玩意儿多方便，就跟汽车导航似的还能计算最佳路线呢。”大成抢答似的说道。
“真不知道你当初在指挥学院的时候咋学的军事地形学，你看看这张图，植被密布，水网纵横，等高线密集杂乱，高程大，山地多，并且咱们去的是亚热带丛林区。你以前又不是没见识过那里的厉害，一进去就跟迷宫似的，参天大树遮天蔽日，那种情况下除非卫星停在你头上否则信号根本无法保证，所以咱最好做好两手准备，可不能完全依赖卫星。”骡子给大成解释道。
“我知道一条路能保证咱们快速到达毒贩据点附近。”郑玉升盯着骡子手中的地图缓缓开口说道。
这还是简方早上起来后听见郑玉升说的第一句话，从昨天刚见面的时候他就觉得此人有点沉郁不怎么喜欢说话，如果搁地方绝对是那种孤寂寡合的性格。但在部队不与人打交道根本不可能，因此郑玉升沉郁的说话方式和拒人于外但又与人无伤的性情总是让他人以为此人属于心高气傲、恃才傲物之辈。
郑玉升的话引得大家看向他。
“河对岸约六公里的地方，就是这儿。”他的手指停在地形图上一处两条河流交汇的地方。
“这里有一条毒路。就是犯罪分子用来贩运毒品和走私违禁物品的秘道。这条路能绕开大多数的天堑和阻碍，能够帮助我们节省不少的时间和体力。但比较危险的是这条路上至今还有军火商贩和贩毒团伙不时出没。虽然很早之前我们就将关于这条路的种种情况汇总提交给了当地政府，但由于当地政府执法力量薄弱并没有加大力度打击，以至于时至今日这条路线依然是犯罪分子活动的重要道路之一。”
“让我想想。”魏刚蹙起眉头使劲搓着手在权衡利弊。
郑玉升说完后只是继续平静的目光浏览着那张错综复杂的地形图，没有再出声。
“这样，骡子你按照玉升说的立马绘制一份行军简图出来，我把情况向上面汇报一下，如果批准了的话咱们就按照这个路线行进。毕竟对于咱们来说时间才是关键，最好在探路小鬼到达之前将毒贩据点的情况摸清楚，为上层提供准确判断的依据。另外根据专家评估，咱们掌握的探路小鬼可信任程度为百分之七十五。组织联合其家人对他进行了政治攻心并且保证在他戴罪立功之后对他进行宽大处理，但如果此人在脱离我们掌控之后再生二心的话就会给我们带来致命的威胁。所以及早行动，越快到达越好。”
按照魏刚说的，骡子拿出作业工具和图纸放在桌上在郑玉升的协助下绘制起简图来。
“一会儿保障的同志会把咱们的装备都送过来，到时候你们俩负责清点查验一下，这是装备物资的清单。”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简方。
“我现在去找领导汇报路线情况。”
简方和大成闻言点头说是，拿过清单认真看起来。郑玉升二人趴在桌上正进行着精密的测绘。魏刚整理衣服出门去找领导。
将近一天的准备工作就这样在众人各司其职的分工合作之下展开了。
差不多九点的时候负责保障的同志带着五人的装备器材过来了。简方让他们将装备摆放在空地上然后开始清点。
行军背囊，丛林迷彩服，作战靴，救生包，伪装披衣，望远镜，热像仪，单兵可视通讯装备，单兵辅助射击系统，便携式充气筏，北斗导航系统手持终端，蛛网式动态感应器，鹰眼复合翼微型无人机……简方和王大成两个人像是一夜暴富的财迷般满脸激动地看着一地的装备。
“妈的，以前可从来没让咱用过这些好东西，还都是新的呢。上头这次可真大方啊。”大成感叹道。
“你还别说大方地让人有点意外，从没有如此阔绰过。”简方说。
“唉，你说咱这无人机能比得上美军的大乌鸦吗？”
“肯定能啊，比起军用无人机来咱现在可也算是领跑者。”
两人一边对照着清单核对装备物资一边赞不绝口感叹着，每拿起一样装备或器材都要认真地检查，仔细地研究一番。
“执行任务所需的武器将在你们登机前配发，如果核实无误请签字。”负责保障的同志在二人检查完后拿出一张交接单说道。
“好好，真是麻烦你们啦。”大成赶紧接过对方手中的文件签上了自己的大名。那副摸样好像如果他出手慢一点的话对方就会反悔把东西给抬走似的。
送走他们之后王大成又爱不释手地把玩起地上的装备来。
“知道这咋玩吗？”他拿起一个装着感应器的小包。
“那不就是个感应器吗，往地上一撒不就得了。”简方答。
“一看你就是个泥腿子，没文化真可怕，这是随便一撒就可以的吗？这得讲究技巧，需要严谨的数学推理在里面，排列组合懂吗？怎样组合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能效，这是有科学理论的。比如我……”大成开始自卖自夸起来。
“想当年哥们布的蛛网，方圆五里之内别说是人了，就是进来一只苍蝇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告诉你这蛛网感应系统绝对是为我这样的科技型人才准备的东西，你们可谁都别和我抢啊，不过就是抢了你们也不会摆弄，反而暴殄天物，糟蹋了好东西。”
“行行行，等你老兄大显神威的时候，我就在边上为你摇旗呐喊，做你的小迷弟。”简方装作一脸崇拜的样子。
“那不行，我怎么能让你堂堂一个全能侦察王来给我当小弟助威，那不是自取其辱吗？你啊，到时候就安安心心地把警戒任务交给我就好，只要有了我织的蜘蛛网保证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
“那我就先在这里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谢了。”简方双手抱拳说道。
“哪里哪里，区区小事何须挂齿。”大成亦抱拳回应。
就在两人正开着玩笑的当口，郑玉升和骡子两个人完成图纸后进来看装备了。不出简方所料，两人一见满地的装备也是如同财迷进了阿里巴巴的山洞般满脸贪婪的神色。
一阵赞叹之后，四人按照各自型号将衣服和装备穿戴整齐。房间里立马出现四个身披犀甲，雄姿英发的特战队员，那副久经沙场、睥睨群雄的气势完全能盖过军事题材电影里任何一个装腔作势的明星。
“你们说，我这个样子会不会有女孩爱上我？”王大成捋了捋自己的衣袖说。
“肯定会，自古英雄爱美人，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嘛。”骡子说。
“可为什么我现在还是单身？”
“没办法，谁让你是英雄里面的残次品呢？我都还没个着落呢哪能轮得到你。”
骡子的话引来大成一个飞踹暴击，他一边移步闪躲一边大喊：
“你这就是打击报复敢于说真话的同志。王大成，你这样下去是会吃大亏犯大错误的，不能因为战友指出了问题的实质就恼羞成怒将拳头挥向身边的同志。”
“没办法谁让你提醒了我呢？只要把你除掉了，那么我就多了一丝被姑娘爱上的机会。”大成说着冲向正在往外逃的骡子。
郑玉升看着嬉笑打闹的两人不禁也笑了起来。
“他俩以前比这更疯呢。”简方对正在笑着的郑玉升说道。
“都这样，我那边的兄弟也是，只有出任务的时候才会正经八百地认真起来，除此之外成天打来闹去一点都不消停。”
“看来全天下当兵的大概都一样。”
“的确。”
两人倚在阳台上看着窗外的深秋景色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你一直都在边境缉毒吗？”简方问。
“对。”
“那你应该对边境的情况很了解。”
“只能说对任务区内的情况很了解。”
“那以你的经验来看咱们这次行动能成功吗？”
“你以前有没有失败过？”郑玉升转身看着简方。
“有过。”
“那就好了，上天不会让一个人一直丧下去，当然也不会让一个人一直幸运下去。你已经丧过了，接下来只要牢牢抓住那种机会就好。”
“那你失败过没有？”
“曾一败涂地。”郑玉升转回身体说道。语气里似是夹杂着某种含义不明的坚硬之物。
见此境况，简方便没有细问。只是转过目光和他一起默默看向窗外，远处的操场上有一个队正在训练特种战术，卧倒起立、匍匐不停，间或着各种小组协同战斗动作。简方看着他们不免想到当初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的自己。
“年轻真好。”简方感叹道。
“是啊。”
“我一直在想如果再给自己一次选择的机会的话还会来部队当兵吗?”
“结果呢？”郑玉升问。
“结果还是想来，没办法总觉得有一种生命本属于此的感觉。大概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归属感吧。”
郑玉升听着简方的话默默点了点头。
“我不会。”
“嗯？”
“我是说我不会选择再来部队。”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郑玉升将两人的谈话结束在了死胡同之中。
正在此时魏刚回来了。
他进门后看着已经换好衣服的四人不禁啧啧称奇。
“到底还是穿军装好看。”
“我们把你的衣服和装备都放在你床上了。你快也去穿上。”大成说。
“先不着急，你们先过来我把上级指示再给大家明确下。”
四人一听连忙围了过来。
“行军图测绘好了吗？”魏刚问骡子。
“好了。”骡子把一张简图连同注满标记的地形图交给了魏刚。
“终点立离猴集团的据点有多远？”
“二十里。”
“预计行进时间是多少？”
“加上休整时间总共两天半。”
“好，上级指示……”魏刚清了清喉咙说道。
四人闻声立马挺直腰板坐了起来。
“上级已经批准我们经由这条秘路进入任务区域，但在路途中要注意尽量不要和过往的毒贩或军火商发生遭遇，确保自身安全隐蔽。不过一旦出现躲避不及的情况就要先发制人，坚决果断予以火力打击，保证任务不被走漏风声。以上大家是否明白？”
“明白。”四人答道。
“好，现在是时间是十一点四十，二十分钟后在此用餐。十三点进入一级战备状态，随时准备出发。”
“武器呢，老大。还不给咱拿来啊？”大成嚷嚷道。
“等自动转换为一级战备等级的时候会有人给咱们拿来的。”
“那你告诉他们，我可要高精狙啊，别的狙击枪我可使不顺手。”
“放心好了，枪械和咱们以前用的都一样。”
“那我就放心了。”
“其他人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没有。”
“好，再次清点装备器材，确保万无一失。”
得到魏刚的命令后，大家纷纷拿出自己所属的装备器材再次核对起来。
“报告老大，王大成装备器材齐全。”
“罗兴军，齐全。”
……
等四人依次汇报过后，魏刚才开始核对自己的装备，等确认无误之后开始披挂起来。
魏刚赤背对着四人，那古铜色的脊背上布满了大大小的伤疤，甚至在肩部还有两个贯穿型枪伤，四人见了无不目瞪口呆。那一道道伤疤犹如军功章一般醒目刺眼，衬托着魏刚本就结实高大的身躯更加伟岸。倏然间，一种心照不宣的钦佩和沉默的敬意充斥在四人之间。在他们不自觉流露出的注目礼下魏刚将丛林特战服穿在身上，等转过身来已然是“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的逼人气魄。
其实对于特战队员来说身上有点伤疤是非常稀松平常的一件事情。因为他们的训练实战化程度非常高，强度大要求严，难免会出现格斗摔打或磕磕碰碰的训练伤。但魏刚身上的伤却绝对不是训练场上的小打小闹造成的，而的的确确是在与犯罪分子真刀真枪的战斗中得来的。那样的伤疤看起来真实而又恐怖，让每一个见到的人都会心生震撼。
“都看着我干啥？”魏刚问道。
“没，没啥。”
“收拾东西准备开饭。”
“咱不用去食堂吃啊？”
“不用，一会儿就有人给咱送来了。”
果然，魏刚话说完没几分钟，门口便响起了敲门声。
简方打开门，一个摸样清秀的下士带着两个上等兵站在门口。在他们面前一个几乎和酒店一样的送餐车上满满当当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保温器。
下士在取得简方的同意后带着上等兵走进屋里，先是指挥着两个上等兵将客厅收拾整洁，然后才将送餐车推进来。
两个上等兵非常利索地把餐桌擦拭干净然后有序摆放起碗筷来。他们小心地取出保温器里的饭菜。一阵明显是由精心烹制的菜肴才会散发出的香味充斥室内，引得众人馋虫翻滚，口水直流。简方看着他们一件件地把碗碟端过来，直到摆满整个桌子。
“唉，我说，你们摆错了吧？我们只有五个人，你怎么摆了六副碗筷。”眼尖的王大成说道。
“没错，领导就是这么交代的，六副碗筷。”下士回答。
“这？”王大成疑惑地将目光投向魏刚。
“我也不知道。”魏刚摊摊手表示不知情。
“那咱们先等等看，搞不好有人要来蹭饭呢。”骡子说。
“好，那咱就等着看待会是谁要来蹭咱的饭，我保证胃口大开不给他留机会。”王大成拍着自己的肚子说道。
“怎么，你们几个小鬼现在都小气到这个地步了吗？连顿饭都不让蹭。”王大成的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了这么一句，语气虽极其和蔼但传入耳中却让几人心里猛地一惊。
“司令，您怎么来了？”魏刚赶紧迎了过去。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难不成真不想让我蹭饭吧？”
“大成刚才说的玩呢，您快请坐。”魏刚连忙让开路把司令请到上座。
“行了，你们几个快回去吧。”司令坐好后朝着还在摆放桌子的下士和上等兵说道。
“是。司令，再见。”下士闻言立马带着人敬礼离开。
“司令，真是不知道您要来，我们这啥也没准备。”魏刚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还要个啥准备吗？难不成这饭菜还不够？这可是我专门请基地的金牌厨师长给弄的，你们可别嫌弃啊。”
“原来是您安排的啊，我说怎么这么丰盛，真是受宠若惊，感谢司令关心。”魏刚连连称谢。
“行了，我就来跟你们几个吃顿饭别搞得跟工作似的。你们都坐下，傻站着干啥啊？”
众人赶紧在各自座位上落座。
“丑话可说在前头，今天这饭我可是卖了面子请人家亲自下厨操办的，你们要是给我吃剩下了那就‘吃不了兜着走’给你们打包当野战食品用。”
“是是，保证吃完。”众人连忙答应。
“好了，开动。”
司令拿起筷子一挥手，几个人也随之端起了碗筷。但都在拨拉着碗里的白米饭不好意思朝桌上的菜肴伸手。
“吃菜啊。”司令指着盘子说道。
众人闻言，又都蜻蜓点水地在盘子里夹出几片菜叶。
“好了，停。”司令生气的放下了碗筷。
几个人赶紧停了下来。
“现在是十二点整，半个小时之后我要看到桌上片甲不留。超过半分钟都不行。”他看了看手上的表向五人命令道。
“开始。”
几个人立马捧起碗筷开始狼吞虎咽。
司令看着桌上风卷残云般不断减少的饭菜满意地笑了笑，随后也在面前盘中夹起一片菜叶细细咀嚼起来。
吃罢饭，司令拿起桌上的饭抹了抹嘴，然后端起杯中的果汁。
“本来是要给大家弄点壮行酒的，但现在的规矩咱也知道，那咱们今天就以水代酒，祝你们旗开得胜，早日凯旋。”
六个水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保证完成任务，请首长放心。”
五人异口同声地宣誓道。
“再过一会儿你们就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了，该讲的该说的已经给你们都明确清楚了。我要说的就是，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确保安全回家。大家清楚没有？”
“清楚。”
“好，我已经给参谋交代过了，待会他会把你们的通讯设备都带过了。在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之前，你们有十分钟时间可以和家里打个电话。不过保密纪律不用我多说吧？”
“坚决保守秘密。”
“好，那我就走了。等你们回来那天我在家里给你们庆功，一定正儿八经地给你们喝顿大酒。”
“请首长放心，我们一定回来喝酒。”王大成带头回答道。
司令又将五人挨个注视了一边，然后缓缓抬起手臂敬了个礼。
五人立马立正回礼。
“走了。”司令一挥手转身大步离开了。
五人盯视着司令大步离开的背影好久才回到屋内。
果然如司令所说，在离战备等级转换不到十五分钟的时候参谋把他们的手机带来了。
虽然出征在即，此去凶险，但大家都尽量不动声色、轻言细语地和家里打着电话，就像平时一样轻松。
简方拿起手机愣了半天才开机。直到最后他也没有拨电话出去，只是简单地发了两条信息。
发给童莉莉的是“照顾好自己，好好学习。”
发给陈小姝的是“一切都好，勿念。”
随后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送枪的来了。
十三点整。
c�c�/?̓*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