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的你不配有爱情（一）

生活没有如果，一步错 步步错。

霓裳披着头发缩在被子里啜泣，旁边的林沐阳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没有回应，拉过被子再次把自己裹紧，眼泪从眼角无声的滑落，打湿了枕头。

尽管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她仍然会在梦中和她的童年相遇。

太阳落山了，天空渐渐的暗下来。霓裳把大门推开一条缝隙，只露出一只眼睛，屏息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并不着急迈进门去。

忽然她看到母亲拿着簸箕从堂屋走出来，便轻悄悄地把自己挤进门里，小心翼翼地来到母亲跟前，问，我爸喝醉了吗？一语未毕，只见老霓站在门口，浑身散发着酒气，微醺的眼睛格外有神。

老霓打量着自己的女儿，乌黑浓密的头发在脑后绑了一个马尾，一张素净的脸上，挂着两颗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只要看到女儿那毫无生气的脸，老霓的无名之火就会从脚底板直接窜到大脑门，厉声呵斥道，“你个贱蹄子，耷拉着个驴脸给谁看啊，你个丧门星，怎么不去死？”

霓裳红着脸低头抓紧自己的书包，快步朝里屋走去，母亲放下手中的簸箕尾随其后。

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骂骂咧咧的声音，霓裳想冲出去阻止父亲，刚坐起来便被母亲狠狠地拽住。看着母亲痛苦的眼神，霓裳的心软了。

她仍然记得当初对母亲提离婚两字，母亲的眼里满是惊恐。霓裳曾想如果每个人可以把肚子里的苦水倒出来，那母亲的必定能流成一条河。

她看着瘦弱的母亲，慢慢地的坐回床上，她知道接下来是个无眠之夜了。

第二天，一家人默默的吃着早饭，老霓看着正堂上儿子的遗像，对着霓裳大喊，“你个贱货，你怎么吃得下去，滚……”霓裳扔下手中的筷子，哭着跑了出去。

母亲看着远去的女儿，壮着胆子对老霓说，“她才12岁……”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老霓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霓裳从家里跑出来，在村外的一棵槐树旁坐下。她想念弟弟霓皇，心里默念着弟弟的名字，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旧的泪痕刚被风干，新的眼泪又落下。

如果当初她没有带弟弟出去，如果她被母亲叫住，如果……就不会发生可怕的事情。她希望时光倒流，她宁愿被撞的是自己。

霓裳边想边用指甲扎进自己的肉里，她觉得这痛仍然比不上心里的疼，她又扎紧了一些，皮肤似乎渗出了血。

很多事情在开始的一霎那，结局就早已经注定。